半晌阿宁终于抬起头,哽咽道:“我看到无尘哥哥了。”
林无忧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眼前这个纯真的小姑娘是发现了什么吗?所以才会如此伤心?
“然后呢?”
“他还和我说话了。”
“是吗?”
“他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和谁来的,又问我身体好不好,还在不在喝药了。”
“你都回答他了?”
“嗯。他听了笑得很开心,我想让他和我一起回家去,他突然就不小了,然后让我快点离开,以后……以后再也不要去找他了。”说到这里阿宁又是一阵落泪。
“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在东街口,我今天偷溜出去了,但是我很小心没有给发现。”
“我没有怪你。”
第二日,正当林无忧在收拾着准备动身时,老管家突然来道:“洛公子,外面有一位自称是余先生的人来访,说是找你。”
正在喝茶的阿宁吓得杯子打碎在地上,林无忧眼神示意她别慌就跟着管家出去了。
“余先生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家孙小姐呢?”
林无忧懒得理他开门见山地责问径自坐下,左右翻看着自己的手掌,昨天为了编蚂蚱把手割破了,现在已经结成了一个小痂。
“我倒是奇怪了,余先生怎么找人找到我这儿来了?”
“洛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处府邸你能进说明你定不是凡人,现在于某也不想在抓你了,老爷那边我自会去说明,我来只想带回我家孙小姐。”余未满坦然自如道,显然没被这处宅邸的主人的地位给吓到。
她摩挲着下颚,突然道:“若我没有猜错是无尘告诉你的吧?”
余未满听她这样说一脸惊讶,“你认识无尘?”
她摇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听阿宁提过几次。”见他不再说话林无忧又道:“我突然觉得好奇,无尘与余先生还有联络?他当年不也是被先生给送到这里来的吗?还是说先生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始终听命于先生?”
余未满见她如此发难也并未生气,他向来沉稳老练,不会与一时义气的年轻人计较,他仍是涵养十足,有礼道:“洛公子,你也知道我家孙小姐身子不行,如今跑了出来在外疯玩几日,余某并无其他意思,只想将她带回去。”
“先生说得倒是轻松,也要看她自己愿不愿意回去才是,你我在这边都是白说。”说罢她便起身,余未满也是聪明人,就尾随在她身后。
不知余未满和她说了什么,阿宁最后还是被带走了,小丫头走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她都有些心疼,很可爱的一丫头,她打心眼儿里喜欢,纯净得像一张白纸,那时她自己渴望不来的。望着空落落的庭院,想想自己也该走了,听齐易荀的提及南凌的情况,苏景弦该是没事的,此刻她心中也是安心的。她领着包袱看着院落深处的一片竹林,便不在回头地踏出院落。
府里的官家坚持等到他家主子过来了才让她走,可是离去的心意已定,他怎么会拦得住呢?
……
“公子,暗卫的飞鸽传书。”
苏景弦接过信展开,终日紧绷的脸终于舒展开来了,眉角含笑地往下看去后又是紧皱眉头。
“怎么了?一封信也能看得你悲喜交加?”说话的是一位正在喝茶的黑袍男子,他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肤色相对于苏景弦来说显得十分黝黑,阳刚之气十足。
“没事,与我同来的林大人找到了,在北齐。”
黑衣男子的手一顿,而后放下茶杯,看着他道:“你说那个林无忧?”
“是。”苏景弦把他了解的大体说了一下,那黑衣男子听闻后重重拍在桌面上,怒道:“在我南凌境内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目无王法了!”
“王爷息怒,我南凌也并无明文规定,也不算触犯法律。”
闻言凌沭平复了心情,有些不甘道:“他日我得天下必定立法处之。”
苏景弦清浅笑道:“王爷心中明了就好。”他端了茶杯,揭了杯盖吹着浮在水面上的绿叶,“王爷此番回来,以为容妃娘娘祝寿为由离开边关,陛下也无责备的意思,反而欣慰王爷有心。只是这江南的案子也差不多了,王爷该是回去了。”
“就这样放过袁起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就算真的查出什么也不能定死罪,陛下毕竟念情,袁家势力在朝廷里还是不可小觑的。”
“父皇就是这样,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母妃才未被打入冷宫。袁皇后手段毒辣,当年加害于我才导致我们母子分离。”说道这里凌沭不由咬紧了牙关。
当年袁皇后设计容妃,造出她私藏男人的谣言,而恰有一幕被他亲眼撞见,一名男子从母妃寝宫里衣衫凌乱地出来,他不敢置信地跑回母妃寝殿只看见母妃衣裳半解地躺在床上,纱幔遮住了一床的旖旎。他当时年幼竟然信以为真了,屈辱、愤怒全部涌上心头,跑出去就这样看到了姿态优雅的袁贵妃,她笑着与他说些宫里的老故事,那些私通外人的嫔妃是如何被处死,下场又是如何的,等到他开始担忧的时候她又说只要他永远离开盛京,这些便没人知道,为了母妃他答应了。而后又是一场设计,他与皇帝新纳的嫔妃有染,一夜酒醒之后他在那名新妃的床上醒来,皇帝大怒,袁贵妃偕同袁起求情,他被派出边疆,不得圣令不可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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