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绥而说:“态度?‘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娼女盗’的态度么?”
沈肆被气得不轻,他不愿意把局面弄得不可收拾,但总是被他女儿浑身的刺,扎得怒火中烧,“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孟绥而对着沈肆时,要稍微尖利一些,“没有人教过我这么说话,但我从你们身上领会得到。”
沈肆猛地抬起掌心正准备落下去,却在看见她冷倔的表情时,一瞬间又恢复了理智,上一次她被他手里的茶杯伤到的画面,忽然在脑海中徘徊。
与此同时,纪同在那边喊道:“沈肆!不要!”
父女两个僵持不下,纪同一瘸一拐地急忙过来,挡在了中间,她转过去对着孟绥而说:“孟……”忽然想起沈肆不喜欢这个小名,于是赶紧改口:“绥而,不要再惹你爸爸生气了好不好?你们很久才能见上一面,为什么总是要吵架?”
她一过来,孟绥而就隐约闻到了血腥味,于是垂眼去看纪同的脚,伤处已经慢慢渗出了血,沿着小腿蜿蜒而下。
最后孟绥而上了车,陪着去了一趟医院,她坐在清创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待里面的医生给纪同清理伤口,沈肆陪着待在里面,然后医生开了点外用的药,两人就出来了。
纪同拉着她的手,坚持地说:“陪爸爸妈妈吃个饭。”
孟绥而拍摄了一天有点疲倦,实在不想和他们再起争执,所以就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沈肆也没忘记小女儿,所以打了个电话让她自己过来,沈未未到了以后看见包间里一家三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沈未未一边入座一边说:“爸,你最近是不是身体太好了?”
要不然为什么总是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沈肆晓得她没什么好话,闻言只是瞪了她一眼。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纪同也不敢再随便挑起什么话题,免得父女两个又争锋相对,她只拣些日常的琐碎聊一聊,顺便提一下这次孟绥而给电视台节目拍摄宣传短片的事情。
其实一般情况下,只要没有触及孟绥而的雷区,她还是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他们,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就是态度不够热络而已。
她的脾气比较温和,喜欢安静,情绪大起大落对她来说也很伤元气。
本来吃饭时间就早,晚饭结束时才下午6点钟,孟绥而借口去了洗手间,在隔间里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简斯丞打了个电话。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折腾他了。
这个时间,简斯丞坐在饭店包间里,还是那晚贺乾那群人,简斯丞靠在椅子上,嘴里咬一支烟,懒懒弥漫的云雾将他拢住,为他添上几分疏淡朦胧的美感。
贺乾注意着时间,提醒道:“差不多可以走了。”
简斯丞准备起身时,手机来了电话,他接起来就说:“怎么?有吩咐啊?”
贺乾看他一眼,只得又坐了回去。
那边说:“你来接我吧。”
简斯丞没有半分迟疑,应道:“好,你在哪?”
孟绥而平时有什么事不怎么会去麻烦他,但凡找他都是因为想见他,这要换了个人,他说不定就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吊他的胃口欺骗他的感情了。
简斯丞挂了电话,忽然觉得大概是自己的劫数来了。他起了身,说:“我有点事,8点之前会赶过去的。”
贺乾随之站起来,问道:“这个时间你上哪去?能不能我帮你走一趟?”
简斯丞顿了一下,说:“好,你帮我去接个人。”
“谁?”
“孟孟。”
这一瞬间,贺乾和简斯丞产生了同样的感受,那就是属于简斯丞的劫数终于来了,他几时这么不分轻重过,贺乾问:“接哪去?”
“看她想去哪。”
“如果她想见你呢?”
简斯丞沉吟一瞬,说:“那就接过来见我。”
贺乾笑了,“行。”
临走前,孟绥而把纪同拉到一旁对她说:“我约了人,不麻烦你们送了。”
纪同沉默了一下,也不勉强她,只说:“你有空的话,回家看看吧,这么久不见,妈妈……也很想你,但是我没办法每次都跑这么远过来,好么?”
孟绥而不愿回沈家,但眼下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争长论短,她回道:“再说吧,现在快开学了,就算要回去也没时间。”
纪同听她松了口,开心地赶紧点点头,“你有时间就回去,给我打电话也行,妈妈过来接你。”
孟绥而把纪同等人送进电梯,目送电梯门关上,他们去地下停车场,然后她再坐另一部电梯去了饭店一楼门口等着。
晚上7点钟的时候天色还蒙蒙亮,孟绥而见到了贺乾。
贺乾干脆利落,“上车,你去哪,我送你。”
孟绥而问:“怎么是你来?”
贺乾说:“阿丞抽不开身,不过你想见他的话,我可以送你过去。”
她也没问上哪,点点头直接就上车。
从这里到祁鸣山需要40分钟,到了以后天色已经垂暮,山脚下不见半个人影,而半山腰上却聚满了人群,音乐和灯光凑在一起,开启了属于黑夜的盛宴。
一处空地里七零八落地停着摩托车,年轻的男男女女以中间一处篝火为中心,扎成了好几堆,说说笑笑地一边望着篝火旁对峙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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