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的一群人见他们离开也就准备走了,未想那高马尾的侍从竟看着他们扬声笑道:“我家大人说了,今日还有事,等定下婚期,再请大家吃糖喝酒。”
“真是齐大人说的?”有人止步惊喜。
竹生双手抱胸,矜傲一抬下巴,“自然。”
那些来看热闹的人一听这话,纷纷喜不自胜,倒不是为着那杯酒那点糖,而是这话出自齐豫白之口,他们笑呵呵说了好些吉祥话才离开。
而此时的屋中。
兰因颇有些坐立不安,外祖母出去已经有一会了,也不知道外头怎么样,要不是身边人多,她都想起来踱步了。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红杏忽然气喘吁吁跑了回来,“来了来了,齐大人和老夫人他们一道进来了。”
兰因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盛妈妈扶着站了起来。
“您不能在外面,得去屏风后面坐着。”一派兵荒马乱,兰因几乎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扶着进了屏风后面。
等坐下能说话的时候,便听到一阵说话声从外头传进来,兰因透过水墨屏风往外看,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齐豫白的身影,他今日一身刺绣君子竹长衫内搭交领长衣,腰间系着勾云纹黑色腰封,上面除了悬挂一块玉佩便是一只她曾经送于他的香囊。
他起初并不知晓她也在屋中。
直到目光落在一只喝了半杯的茶盏上,余后,兰因便见他扫了一眼屋中,最后直接穿过屏风与她对上,隔着这么一扇屏风四目相对,兰因几乎是一刹那,心跳如擂,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豫儿,怎么了?”王老夫人见他还站着,不由问了一句。
齐豫白这才收回目光,“无事。”
他从容入座。
兰因却能听出他话中的笑音,是极为愉悦的模样,而她捂着有些发烫的脸,忽然庆幸自己是坐在里面,而不是在外面。
第79章 婚期和死因 如题
两人的婚期, 早些日子就已经算好了。
听说是齐豫白特地托钦天监的大人占来的日子,依着他们的八字一共算了三个,一个是这个月二十四,这日子太早自然不行, 一个是九月初十, 原本两人想定在这一日, 距离如今还有近三个月的时间, 一应事物收拾起来也差不多够了,可兰因与外祖母一说, 才知道这是外祖父的祭日,外祖父去的早,兰因并未见过他, 又有许多年不曾祭拜,他的祭日一时半会也就未记起来,不过既然和长辈相撞,这日子自然也不好定,于是最后便只能定在十一月十三这个日子。
这日子是两家早些时候就说好了的,今日过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停云领着下人过来给他们换了解渴的酸梅汤。
齐老夫人先前便念着了,这会拿到自是迫不及待喝了一口, 酸甜入口,味道恰好,她眯着眼笑夸道:“因因这手艺是越发好了, 简简单单一碗酸梅汤都能被她做得有滋有味。”
王氏也在喝酸梅汤。
听说是兰因做的, 她喝得很慢, 也很珍惜。
“你就夸她吧。”王老夫人嘴里嗔怪一句,脸上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两人说着话,齐老夫人忽然提了一句, “礼单上的聘金你别多想,豫儿俸禄虽然不多,但早些年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和人一起合伙做了生意,这些年也算是有点起色,这点钱,我们家还是出得起的。”
聘金?
坐在屏风后面的兰因听到这句,不由蹙了下眉,聘金怎么了?
她并不知道齐豫白给了多少聘金。
盛妈妈就站在她身后,一低头便能瞧见她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压着嗓音附在兰因耳边说了一句。
什么?!
兰因心下一惊,差点直接站了起来,她没想到齐豫白会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这人是疯了不成?就算他私下在做生意,这钱也实在太多了。
盛妈妈却很高兴。
她是兰因的乳母,自幼看着兰因长大,待兰因和自己的亲生女儿差不多,未来姑爷这样重视她的小姐,她岂能不高兴?看着兰因一脸蹙眉的模样,她轻轻按了下她的肩膀让她稍安勿躁。
事情已经发生了,钱也已经给了,兰因除了稍安勿躁也做不了别的了,可她无奈的目光还是透过屏风一路落在了齐豫白的身上。
齐豫白原本正低头喝着酸梅汤,可他六识过人,几乎是兰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知道她在想什么,正想朝人安抚一笑,便听上座王老夫人惊讶道,“生意?豫儿还会做生意?”
长辈询问,自是该认真回答,齐豫白把手中那只碗底画着一株青竹的白瓷碗握在手中,看着王老夫人回道:“不是什么大生意,最开始是和朋友一起闹着玩的,这些年稍微起色了一些。”
王家就是做生意的,王老夫人不免好奇问了一句,“是什么生意?”
齐豫白恭声答,“是些书画生意。”
王老夫人点头,“这个倒是符合你的性子。”现在这年头文人赚钱并不少见,她也不觉得奇怪,确保这笔聘金来路正常后,她也就没再多问。
余后两家人又讨论起宾客的名单还有成亲的事宜,兰因便悄悄从屏风后绕到后面的小门出去了,才出去,盛妈妈便把聘礼单子交到了她的手上,嘴里直夸道:“姑爷待您是真好,不说这聘金,就说这两只大雁,毛色发亮,眼睛也清澈,一看就是花了心思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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