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鲁国公府派人送礼让他们意动,那么庞家来人,可谓是让他们震惊了!
外头闹哄哄的。
里面也没好到哪里去。
除去被孙掌柜招待的那些客人,时雨也是一副怔忡神色,她呆呆看着兰因问,“主子,庞家怎么会来人?”
她记得主子和这位庞夫人只有过几面之缘,话也没说过几句啊。
怎么就来送礼了呢?
兰因在短暂的惊讶后已经回过神来,她倒是猜到了原因,只是想到那个原因,她红唇微抿,并未多说,只在杂役进来传话的时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又见他面上一派紧张的模样,柔声安抚,“别怕,没事。”
那杂役从前哪里见过什么贵人?一听来人是庞相家的自是惊吓不已。
此时听兰因温声细语,心中的那股不安倒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抚平了,他定了定心神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和兰因行礼离开,再出门的时候,他的神情显然已变得冷静了许多,未像先前那般脚步匆匆、神色仓惶了。
人还侯在外面。
即便知道她们是被谁委托来的,兰因也不好不出去,心里叹了口气,她开口,“走吧,我们也出去。”兰因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外头的时候果然瞧见门前站着几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领头的妇人见她出来,笑盈盈迎过来,还要朝她行礼,“顾小姐。”
兰因却不肯受她这一礼,还未等人弯腰就上前把人扶起来了,客气道:“程妈妈不必多礼。”
她虽与庞家并无往来,但当了几年宗妇,对于汴京城中那些勋贵人家的底细,她自然是早早就打听过的。她知道眼前这位程妈妈是庞夫人从袁家带来的人,几十年感情,很得庞夫人的信任,在庞家也很有地位。
对于庞夫人会派这位程妈妈过来送礼,兰因是有些没想到的,程妈妈出面和庞家随便一个下人出面,效果完全不一样。
就她出来这会功夫便瞧见远处有不少家丁打扮的人离开了,清楚是谁派来的,也清楚他们此时离开是因为什么。
只是这样一来,兰因心中对齐豫白的亏欠却更深了,她实在配不上他这样的看重和厚待。
想来那人是早就清楚今日开张会是什么局面,所以提前替她做了安排,他做事一向是走一步看三步,算无遗策,就像那日在朝堂他为她和离做的那些事……他总是这样,在她不知道的情况想,默默替她把那些困难扫除。
那次知晓齐豫白所为,兰因心中有感激。
而如今……
除去感激之余,她还有一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馈他对她的这些帮衬和付出。
程妈妈倒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听到兰因这般称呼有些惊讶,可她是聪明人,便是再惊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她从善如流由兰因扶着站了起来,面上含笑与兰因说,“夫人今日恰好要去大佛寺礼佛,要不然她也是要来凑这个热闹的,她说等小姐何时空了,请去家中吃个便饭。”
她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女子。
从前成伯府的世子夫人,她自然也是见过的,只是萧家和庞家并无什么往来,她对兰因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她为人处世很是不错,在勋贵圈中名声很好。
不过齐大人会喜欢这位顾小姐,她跟夫人还是有些没想到。
这汴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世家小姐想嫁给他,就连夫人都曾想把小姐许配给他,没想到齐大人最后居然会相中一位和离的女子……到底关乎齐大人的私事,她虽然惊讶却也不会对此点评什么。
她一副闲话家常与兰因熟稔的模样让周遭的人更加心惊。
兰因知道庞家这是在借势给她,即便她再不想亏欠齐豫白,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可能打自己和庞家的脸,便也笑着回道:“劳妈妈今日特地跑这一趟,请妈妈回去和夫人说,我一旦得空就去府上拜访。”
聪明人打交道最是便利。
兰因说着把程妈妈请去里面喝茶,程妈妈也未拒绝。
两人相伴走进铺子,程妈妈是进去后才知道兰因这铺子卖得是什么,眼见那些华服流光溢彩款式新颖,纵使是她这样见多识广的也不禁被迷了眼。
“小姐打算卖成衣?”她问兰因。
袁家也经商,她既出自袁家,眼界自然不同寻常妇人。
兰因也未瞒她,把自己的打算与人说了一遭。
“竟是这样……”程妈妈轻声呢喃一番后,忍不住感慨道,“小姐巧思。”
从前只知道她管家打理庶务有本事,未想到她还有做生意的天赋,这样的成衣只怕就连宫中那些贵人都未见过,以此吸引众人打开局面,把锦绣堂的名号打出去再做普通成衣的生意,届时,便是与别家卖一样的东西,大家先入为主也会以穿锦绣堂的衣裳为荣。
便是她听完这一遭,都忍不住想回头和夫人说一声把家中下人一年四季要换衣裳的单子交到这位顾小姐的手上。
兰因听她赞赏,却依旧谦逊,“算不得什么巧思,只是混口饭吃罢了。”
程妈妈笑,“您若只是混口饭吃,只怕城中那些商人都得饿死了。”这几日,兰因那几间酒楼的名声便是整日待在家里的夫人都有所耳闻。
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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