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每天都能有这么好的收入就好了。”
兰因接过停云递过来的账本看了眼,在看到那串数字的时候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和离这事闹大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成效,或许人都有看热闹的天性,不过兰因也不至于被眼前的这些蝇头小利而冲昏头脑,她冷静地与两人说道:“人多热闹是好事,但这种时候最是要注意,尤其是那三间吃食铺子,一定要严格把控好。”
“千万不能因为人多忙了阵脚而做出欺瞒客人的事。”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诚信。
两个丫鬟自然清楚,忙答应一声。
兰因便又说,“不过也不必怕事,若有那起子眼红故意来闹事的,只管派人报官去。”
等两人又应下一声,兰因又问时雨,“上回让你送去酒楼的方子,成效怎么样?”她这阵子闲来无事,写了几道吃食的方子派人送去酒楼,大多都是后来流行起来,如今在汴京城却还没什么水花的小吃。
时雨一听这个,笑容愈深。
“正要与您说呢,您让奴婢送过去的那几道方子,成效很好,尤其是那道蜜煎梅花脯每日都会售卖一空,三家掌柜都托人来问要不要每日多准备一些,要不然真的不够卖。”
“不用,”兰因摇头,“吃不到才会有人等,若是早早把那些人都给满足了,他们的期待值也就渐渐降低了,日后也就没那么惦记着了。”
说来也是好笑,兰因也是如今才察觉原来无论做人还是做生意都是一样的道理,尤其是这男女感情,你总要留着一些才好,万不可一开始就一股脑的把所有东西都给抛出去,得适当保留着,这样才会有神秘感,才会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索,一张白纸若是一开始就五彩斑斓,纵使好看,很快也就看腻了,可若是每日在白纸上添上一笔,纵使开始没那么完美,但还是会引着人往下去挖掘更多的东西……只是有些东西,身处囹圄中的时候,自己根本不会有所察觉。
不过兰因很清楚自己的为人。
她这样的性子,即便如今想得头头是道,可她若是真的再踏入感情,还是无法保持现在的理智。
或许有人能在感情中收放自如,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
所以不去踏入就好了。
不去踏入,就不会受伤。
兰因没再想这个,她把手中账本放在一旁,又嘱咐停云了一句,“思妤那边记得送一小坛梅花脯过去,她从前就爱吃这些东西。”
停云还未说话,时雨便皱了眉,不大高兴嘟囔道:“主子,您跟萧家都这样了,何况她又没联系您,保不准她正因为萧家如今的情况怨怪您呢,您何必给她送吃的。”有了萧业和萧母的事,她自然不希望主子再跟萧家人有所联系,即使萧思妤和萧家人不一样。
停云虽然没说话,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想法显然与时雨想的一样。
兰因却摇头,想也没想就说道:“她不是怨怪我,而是怕面对我。”她相信思妤的为人,上一世她被人陷害,被萧业不喜,身陷囹圄之中,也是她去跟萧业争论,最后她被萧业用一纸休书赶出家门,也是思妤夫妇护着她离开。
那是那年除夕,她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她态度坚决,两个丫鬟也不好多言,只能应是。
“外祖母那也派人送去一些,金陵路远,果脯虽然能存放的时间长,但如今天气热了,让人路上还是跑快一些。”兰因又说了一句。
“正好要和您说这事。”停云忽然开口。
“嗯?”
兰因停笔抬眸,“怎么了?”
停云看着她说,“您早些时候不是让奴婢去打探下盛妈妈的消息吗?”
“嗯。”
这是兰因早些时候吩咐下去的。
按理说,盛妈妈前些日子就该到了,可过去这么久,兰因连她的人影都没看到,她担心她路上出事,便让松岳吩咐底下的护卫出去找人,此时看着停云这副模样,兰因不由捏紧手中的狼毫,神情也变得紧绷起来,她沉声问,“妈妈出事了?”
“……没。”
停云摇头,“盛妈妈没事,只是她派人过来传信,说是……中途碰见老夫人,便与她一道过来了。她让您别担心,只是老夫人年纪大了,路上不免要耽搁些日子,恐怕还得有阵子才能到。”
从来都是冷静的兰因这会却变了脸,她撑着桌子站起身,狼毫前端的墨水弄得白纸一塌糊涂,她却顾不上去理会,只是满脸惊愕地看着停云问道:“你说什么?”
停云忙又重复一遍,眼见兰因面上满是焦急自责,自是劝道:“老夫人也是担心您,怕您一个人在这受委屈,何况她身边多的是人伺候,不会有事的。”
时雨也在一旁帮腔。
“早知外祖母会这样做,我那时就不该派人传信给她。”
却也清楚。
即便她不传信,外祖母若知晓她跟萧业的事,还是坐不住要来一趟的。
上一世她为什么能一直忍受萧业,除了这个世道对她的告诫,也有一部分原因,她不想让外祖母为她担心。虽然她很清楚,无论她做什么,外祖母都会同意她的决定,但想到她这么大年纪却要为了她的事千里迢迢走这一趟,兰因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停运时雨见她这般自是又一阵宽慰。
兰因也没在自责的情绪中沉浸太久,她问清楚停云外祖母是怎么从金陵过来之后便嘱咐两人,“让人这些日子看着些码头,若是瞧见外祖母的船只立刻派人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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