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过去就不过去的话,那就不是闻人危了。
他走到谢瑶身边,见谢瑶捂着脸,“伤到了?”
反正他也能看到,谢瑶破罐破摔放下手,“过敏了,脸上痒。”
闻人危沉默了三秒,随后爆发出大笑。
就知道会这样,她宁愿让闻人危嫌弃她都不想让闻人危笑话,“你还笑!”
谢瑶比那堆恭维的奏折有意思多了,闻人危吩咐:“传太医。”
幸好只是过敏,闻人危还不至于让太医院陪葬。
谢瑶脸上涂了绿色的药,药的味道有些刺鼻,她自己都不愿意闻。
闻人危却坐在谢瑶身边,像没见过她一样打量着她。
“我还是怀疑你让我去冷宫,就是想让我过敏,然后供你取乐。”谢瑶麻木了。
闻人危半躺在小塌上,手撑着脑袋看她,“算是猜到了。”
谢瑶白了他一眼,瞪完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
闻人危不仅没生气,还笑得开朗。
谢瑶的火气瞬间熄灭,变成了一缕烟嘶得一声没了。
“我这样是不是很丑?”谢瑶问,她觉得自己现在丑哭了。
闻人危捏住她的下巴,然后全方位无死角地看了下,“不丑,好看。”
睡觉的时候也是,这是谢瑶第一次主动要睡在小塌上,但闻人危却没理。
“你睡姿不好,睡那容易把脸上的药滚得到处都是。”
谢瑶:“我躺床上就不会乱滚了吗?”
闻人危睨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容……不容易。”看到他的脸色,谢瑶及时改口。
谢瑶平躺着,看着帐子上的祥云图纹,心里一片乱麻,坐在冷宫的时候,她还以为今天要一个人,没想到身侧躺着的还是闻人危。
他此时正在玩弄谢瑶的头发,将一缕发丝慢慢缠在自己手上,又松开,再缠上。
谢瑶看了帐子没多久,就沉沉睡着了,闻人危骗她,她一向睡姿还可以。
但是不太习惯平躺,夜里一直翻身。
闻人危扶了几次,逐渐没了耐心,看了看她的脸,见药都干了,索性直接将人揽在自己怀里,空荡荡的心再次被填满,他也得以睡一个安稳觉。
*
今天谢瑶醒来的时候闻人危也不在,谢瑶起身,又听到了铁链的声音,定眼一看,闻人危又给她锁上了,他这是什么毛病。
将就着收拾好,没多久,就有宫女过来禀告,殿外跪了一群妃子,等着要给她请安。
谢瑶试图说服自己不要瞎凑热闹,但是心里总像有一只小猫勾着她去看看,“见吧。”
自从孙妃死后,这宫里的女人都是把谢瑶当榜样看的,刚进来就能斗死自视凌人的孙妃,还一天之内安然无恙出了冷宫,在这两等丰功伟绩上,就连升贵妃都不算什么。
立朝以来当贵妃的娘娘有很多,但当得这么特立独行的还是头一个。
众妃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谢瑶说过的话。
“给贵妃娘娘请安。”
谢瑶:“起来吧。”
众妃起身,落了座,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进金銮殿,因为有的心生好奇,东张西望一直在看。
说实话,谢瑶有被她们的眼睛闪到,太亮了,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对,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怪怪的。
谢瑶看了几眼,发现自己记不住她们的脸,只好装深沉:“有事?”
没事的话快走。
她和闻人危待久了,身上也无师自通带了三分闻人危身上的气质,唬一唬人还是可以的。
只见底下两位妃子对视一眼,然后那个穿绿衣的说话了,“贵妃娘娘,您脸上这是?”
谢瑶摸了摸自己的脸,早上她洗过脸看了一眼,脸上的红疹都结了痂,褐色的小点点。
但她又不解释是过敏,谢瑶想了想,仗着她们都不知道,她开始胡扯:“异族特殊的妆容,在我们那很流行。”
穿绿衣的妃子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贵妃娘娘漂亮,不管怎样都好看。”
谢瑶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而底下那些妃子像在开座谈会一样,从谢瑶的头发谈到鞋子,比起那些疯狂的粉丝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差连谢瑶的日常生活都问出来了。
“娘娘您的右手为什么藏在袖子里?”
谢瑶的手又往袖子里缩了缩,铁链叮铃作响,“避寒。”
“娘娘您喜欢什么颜色啊……”
“娘娘您……”
“贵妃娘娘您……”
谢瑶觉得她像入了羊群的狼,被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尴尬时,闻人危进来了。
一句“皇上驾到。”让底下的妃子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安静地跟鹌鹑一样瑟瑟发抖挤作一团。
效果堪比一键静音。
见状,谢瑶眼神都在透漏着“救救我。”
闻人危看她就像是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来给贵妃请安。”人群中传出一道细若蚊声的声音。
“好。”闻人危冷声道:“这么喜欢请安的话,回去抄经书500遍送过来给贵妃祈福。”
500 遍是不是有点多啊,谢瑶忽视不了有妃子可怜巴巴看她的眼神。
谢瑶扯了扯闻人危的袖子,试图和他商量,“要不就50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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