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停止瞎想,抬步又朝闻人危跑过去,献宝一样把花递给闻人危,“殿下快看。”
闻人危抬眼,一束梅花而已,“嗯。”
“‘嗯’是个什么意思啊,殿下你真没情趣。”谢瑶看了看花,感觉它们都因为没被重视而无精打采,蔫哒哒的。
闻人危停下手里的动作,专注地看着谢瑶,“那你说说是什么。”
“春天啊。”谢瑶一本正经道:“春天快来了,这怎么样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吧。”
闻人危看向窗外,是个艳阳天。不知不觉间,谢瑶陪着他走过了整个隆冬,“嗯,是该庆祝。”
谢瑶开心极了,“我说的吧,我去找个花瓶。”
谢瑶的想法来得快,动作更快。等闻人危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的时候,那束梅花已经摆在了闻人危的桌上。
老实说,闻人危没从这几支有点秃头的花里看出什么美感,而谢瑶插花的技术,也确实不值得恭维。
谢瑶:“好好照顾它们……算了还是我来吧。好好换水,应该还能再活个两三天。”
说完,又怕闻人危嫌丑扔掉一样,谢瑶道:“别扔啊,好好放着,累了还可以看一看,歇歇眼睛。别的我不懂,但书里可没有花。”
闻人危:“知道了。”
见他答应,知道他应下的事情不会反悔,谢瑶一挑眉,又想往外跑。
“不许出东宫。”闻人危提醒道。
“第十遍,我都快背下来了。”谢瑶应着,临出门,像感觉到了什么,谢瑶回头一看,闻人危正稀奇地看着那些花,眼里多少带了怜爱。
怜爱?谢瑶打了个激灵,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再看时,闻人危神情正常多了,甚至还有心思威胁无辜的她。
闻人危:“想留下来看书?”
谢瑶连忙摇头,头都快甩成拨浪鼓。陪着闻人危看书是这个世界最无聊的事,尤其是,那些字她还看不懂。而闻人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要给她教。
谢瑶开始还有兴趣学,但是几天之后再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她只觉得头大,想尽了办法跟闻人危斗智斗勇。
但好像闻人危的乐趣也不是好为人师,只是单纯想跟谢瑶这个活宝多待着。所以几天之后,谢瑶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从闻人危的魔掌下成功逃脱。
当然,这其中闻人危有没有放水则是个大问题,但谢瑶不愿意承认这点的。
不过最后,阴影是留在谢瑶心里了。
谢瑶:“殿下我走了,你慢慢看。”
话说的飞快,人溜得更快。
闻人危抬眼的功夫,殿门口已经没了人。
他垂眸去打量那几支花,还是丑,丑得几枝独秀、丑得别有风格、丑得别具匠心,也不知道谢瑶是从哪里凑齐它们的。
但她总有种魔力,再奇怪的事情到了谢瑶这,都会带着闻人危喜欢的温度,都能让他感觉到开心。
在闻人危眼里,整座皇城,也只有谢瑶是鲜活的,也只有她能做出这种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
他摸不透,但也不讨厌,甚至是……喜欢
突然间,闻人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转瞬即逝,来不及细究,就又散了。
不着急,闻人危觉得,他们还有时间,还有大把的以后等着他们,他可以慢慢去想。
*
几天之后,闻人永望突然发了疯,说要去冬猎。
捕猎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因为每年秋初,猎物膘肥体壮的时候,闻人永望总会带着大臣们一起去秋猎。
可眼下隆冬刚过,哪里来的猎物。闻人永望却显然已经陷入沉浸式打猎,没有动物,就换上了奴隶和囚犯。显然这冬猎,是非打不可。
前几年闻人危都在冷宫没有资格去,但今年,第一次能够名正言顺地出去围猎就碰上了这种离谱的事情。
谢瑶不知道在心里腹诽了闻人永望多少次。
马车一辆辆地驶出宫外,小窗没有关严实,一阵冷风吹来谢瑶打了个激灵,连忙关好小窗,加快手里的速度,把汤婆子递给了闻人危。
闻人危身体不好,受不了寒,身上穿着狐裘披风,尽管裹得严严实实的,脸色却还是苍白。
谢瑶看了又是一阵心疼,从进马车起就没停止忙活,要不是闻人危拦着,谢瑶都想把他裹成一个大粽子。
闻人澈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你俩够了啊。”
没错,闻人澈也上了闻人危的马车,他嫌一个人无聊,以照顾闻人危的理由,缠着也要上马车。
闻人危懒洋洋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回你自己的马车里。”
“不要。”闻人澈凶狠地咬了一口糕点。
谈话间,马车颠了一下,谢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闻人澈:突然觉得手里的糕点不香了。
“阿瑶,你怎么不问问我适不适应?”闻人澈问道。
为什么要问他,他又不是闻人危。谢瑶眨眨眼,但又觉得这话不能说,“九殿下不是喜欢甜食吗?今天马车有很多。”
闻人危手里绕着谢瑶的头发,闻言抬眸道:“他自己会吃。”
闻人澈深吸一口冷气,告诉自己,这是他亲哥,身体还不好,不能揍不能揍。
当然,可能也揍不过。
不过第一次能和闻人危这样出来,他还是挺开心的,一开心话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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