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那片巴掌大的地也被谢瑶霍霍了个遍。
但变故也在这时发生,有个提着酒壶的内侍,在走到闻人危身边时,突然脚下一滑,酒壶往闻人危这边飞来。
谢瑶听到周围的骚乱,懵逼抬头一瞧,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先一步冲了过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啪一巴掌把酒壶打在地上。
酒壶摔在地上裂成碎片,酒渍也溅满谢瑶的裙尾。
坐在主位上的闻人铮端起酒杯掩饰住眼里的可惜,他本欲给闻人危一个下马威,让他今天在宴会上丢脸,但是被搞砸了。
内侍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饶命,这动静本来不大,他这一喊,众人的视线都移向了这里。
但闻人危早就在其他人反应之前,把谢瑶拉回自己身后。
谢瑶快疼哭了,她看着自己发麻发红的掌心,小声抱怨道:“系统,下次控制我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系统嫌弃道:“……第二次重申,我是正规系统,不会未经宿主同意就控制你。”
谢瑶动作一顿,“那我怎么可能……”话到了嗓子眼又卡住,“算了。”
而在谢瑶和系统说话的时候,宴会的气氛也变了。
如果说刚刚大家还在维系塑料兄弟情,心里边你骂我我骂你,我们亲情甜如蜜,但现在随着求饶声渐大,气氛也逐渐紧张起来。
一些不想参与夺嫡战争和还想再观望观望的已经安静下来眼观鼻鼻关心,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
首先是闻人铮,他一摔酒杯,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脚踹向求饶的内侍,“废物东西,这点小事还做不好。”
不知是在骂他办事不利闹了笑话,还是在骂没让闹笑话的人变成闻人危。
内侍倒在地上,又连忙连滚带爬地跪在闻人铮身前,这次他没敢出声,只是抖着身子,瑟缩的样子像秋日里的一片枯叶。
“废物东西。”闻人铮还想踹。
听到有人死,跟真的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到底是有差距。谢瑶心一惊,这属实是有些暴虐。
人在恐慌的时候,下意识就会想靠近熟悉的物体以此来获得安全感。谢瑶自己都没发现,她揪住了闻人危披风上的毛。
劲不大,但也不至于发觉不了。
闻人危微微侧头,看到谢瑶通红的手,心被一撞,声音低不可闻:“不用怕。”
然后他的注意力才移回到闻人铮身上。
看样子,闻人铮想打死那个内侍。
没人愿意废那个心思阻拦,还是闻人澈率先看不下去,站起来道:“不过小事而已,大哥何必如此。”
这一下可点了闻人铮这个炮仗,他愤而转身,“小九倒是心善,只是这内侍手笨,今日差点伤到人,若是不严罚,传出去还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考虑不周。”
“可是……”闻人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闻人危拉着袖子坐了下来。
场面再度寂静,静到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清楚。众人皆怕引火烧身,只是默默看着。
万籁俱寂中,只听到一声轻笑。
闻人铮看过去,问道:“你笑什么?”
“许久不见,大哥跟当年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闻人危道。
提起过去,闻人铮的脸色微变,意有所指,“那看来小七变了。”
闻人危笑得良善,“今天是大哥办的宴会,本意是想让我们几位兄弟叙叙旧,若是见了血,传到父皇耳里也不好听,以示惩戒就好,不必闹如此之大。”
闻人铮一想,也确实如此。然而又有些奇怪,他这段时间以来,不知为何控制不住他的脾气。
想法一瞬而逝,闻人铮道:“还不快下去领罚。”
随着内侍离开,宴会像是摁下播放键一样,再次热闹起来。
闻人澈:“七哥今天怎么想着帮那个内侍说话。”
“手还好吗?”闻人危轻声问道。
谢瑶这才注意到,闻人危他披风上的狐毛都被她捏的凹下去一块,“还好。”说完,谢瑶心虚地把那块毛给捏起来。
但鼓涌半天啥用都没用,谢瑶只好放弃。
闻人危:“怎么不摸了?”
闻人澈:“七哥,可以看看你的弟弟我吗?”
原以为能够相安无事的时候,闻人琰发了难,“七弟既然如此心善,连一个内侍都不忍心责难,可你身后那个刚刚为你挡酒壶的宫女,怎么不看看她。”
众人视线再度移过来的时候,谢瑶唯一的想法就是,还好自己没有眼神恐惧症,不然得钻到闻人危披风下物理自闭才算完。
跟一片闪光灯咔咔晃一样,谢瑶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包围。
别人如何关闻人危什么事,可如果那个人是谢瑶,闻人危就做不到抽离。
闻人危:“我的人,不劳四哥费心。”
“如果四哥今天就要管这个闲事呢?她连衣服都湿了,这冬日里天寒,万一感了风寒还不得要半条命。”闻人琰饮下一口酒,挑衅一般看着对面三人。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这不妨碍谢瑶已经开始讨厌他,这闻人琰看起来流里流气,跟闻人危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谢瑶小声道:“我没事,只是鞋底湿了,不碍事。”
闻人危轻敲了下桌子:“找人送她回去。”
谢瑶还没反应过来,闻人澈已经站起来派人送她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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