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栖：嗯，这件事我们听你的，只不过考试时间是圣诞节啊，那你生日那天还要考试，会不会太......
    这没什么，我就考三门，第二天上午就考完了。洛韫笑笑，下午晚上时间还很多。
    行，那到时候我们飞回来给你庆生。唐栖说，妹妹的病情也很稳定。
    洛芸呢，怎么没看见她？洛韫好奇地问。
    唐栖眼尾上扬，露出欣慰的笑：她才打了针，现在正在睡觉呢。
    她录了段视频发给洛韫，洛韫点开看，小姑娘脸色苍白，但精神气看上去蛮好。
    洛韫看完道：行，那我就给学校说要参加集训了。
    ***
    出发前一晚，晚自习下课，他们一行人去校外吃了顿烧烤。
    气温越来越低，洛韫穿着米白色毛衣，浅栗色的软发衬得他眉目精致又慵懒。
    吃了几串烧烤，嘴唇被辣得红通通的，在灯光下反射出很好看的红。
    手指上也沾了不少辣椒、孜然粉。
    封野握住，扯了张湿纸巾帮他细细地擦干净，又重新拿了几串洛韫喜欢吃的放在烤火架上。
    班长，你多吃点。苏浓把几串烤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递给他。
    我听说省队那边管得很严，都不准带手机。上官毅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封野，那你们岂不是都不能打视频了。
    封野微微蹙着眉：这么严，要放假吗？
    要放假，每周半天吧，不过是按训练课程来，不一定是在周末。洛韫嘴里咬着肉，嗓音含含糊糊：原则上是不能带手机的，只不过在寝室偷偷玩应该可以，老师不检查还好，就怕到时候会搜。
    餐桌上，封野多喝了几听啤酒，凛冽的黑眸蕴着几分酒意，薄唇弧度凌厉，唇角紧紧绷起的时候给人很强的距离感。
    这点凛然淡薄的疏离感在看向洛韫时，柔得像一滩水。
    擦擦。封野拿着纸巾，捏着尖尖的一角，很轻柔地帮洛韫擦干净唇角的辣油。
    谢谢......洛韫笑了下，琥珀色的眼眸透出点灵动的光芒，他低声喊了句：哥哥。
    封野微顿，唇角勾起，嗓子里漾开低低的笑声。
    一顿烧烤吃完，夜色已深。
    上官毅打车送苏浓回去，烧烤店离一中不远，封野和洛韫步行回去。
    路上，秋风渐冷，封野瞥见洛韫耳尖被吹得有些红，脱下外套递给他，洛韫也没说客气话，很自然地就穿上。
    外套穿在他身上，显得宽宽松松，雪白的手背被略长的袖口遮盖住一大半，衬得洛韫的指节更细，也更软。
    每当洛韫穿着他的衣服，封野心脏就忍不住为之颤动。
    他的信息素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少年，巨大的满足感从心底升起，隐秘而又蓬松。
    洛韫对此一无所知，他吸了吸鼻子，评价道：有一股烧烤味，不好闻。
    没我的信息素好闻。封野喉结轻微滚动，嗓音低沉喑哑，是吗？
    他的尾音懒倦又散漫，拖长后的声音在夜色里缱绻又暧昧。
    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眼眸，最深处蕴着浓烈的情绪。
    .......被戳中暗暗的小心思，洛韫心跳加速，脸都热了起来。
    灯光昏黄，渲染暧昧的氛围。
    确实......没你的信息素好闻。洛韫突然觉得喉咙有点渴，心跳不规律地跳动。
    下一秒，他呼吸一滞。
    封野的手扣在他的腰间，重重地吻了上来。
    耳边还能听见大街上时不时响起的鸣笛声，眼皮落着细碎的灯光。
    洛韫心脏都要静止。
    一个转瞬即逝的轻吻，只是唇和唇的触碰，都能叫洛韫面红耳赤，心跳不已。
    真不想你走啊。封野嗓音沙沙的，展开的手臂紧紧搂住洛韫，力气收得很紧，像是要把人揉进骨子里。
    洛韫睫羽轻轻颤抖，他只是静静地让封野嗅他的味道，指尖落在他的黑发上，温柔地摩挲。
    可是我又不能那么自私。夜晚放大封野内心的眷念和不舍。
    一个月很快的。洛韫顿了下，脸色通红，再说，圣诞节不是要做吗，这个月就当是......磨炼了。
    他继续补充道：这一个月你还是要好好学习，听到了吗？成绩要是下滑的话，我就
    想来想去，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最后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就不理你。
    别不理我，我会死掉的。封野的指腹落在少年轻薄的肩胛骨上，轻轻地揉，他的嗓音很涩，又带着一点渴求，我会好好学的。
    那就好，你乖点。洛韫微微勾唇，用掌心轻轻拍了下封野的脑袋。
    晚上，封野没回去，他和洛韫一起睡在寝室那张一米二的床上。
    身体和身体紧紧相贴，相拥而眠。
    封野不想迎接清晨，一缕微弱的光穿透稀薄的雾霭。
    知道洛韫怕冷，封野嘱咐他好几句要穿多点，做好保暖，每天回到宿舍可以多泡泡脚，脚暖了身体就暖了。
    知道了。洛韫收拾着行李，瞥见封野落在他这里的两三件衣服，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把它们一同装进行李箱。
    特效抑制剂带了几管。
    三管。
    会不会太少了？万一出什么事情。
    不会出事的，你就放心吧。
    ***
    一中高三全年级只有七八个人参加这次的集训。
    周渡闻也在，瞧见他的时候，洛韫微微惊讶，一打听才知道，周渡闻要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训练，也要一起去省队。
    集训这段时间说苦也不苦，比起在学校里，这里的训练任务更加繁重，每天都有做不完试卷和做不完的新题型。
    洛韫的性格比较沉稳，有的学生心情愈发浮躁，他倒是没什么感觉，过一天是一天，没几天，三科发下来的卷子就能叠成高高的一摞。
    住宿的环境也还好，普普通通的四人间，也没什么勾心斗角，都是为决赛来的，都在忙自己的事，加上洛韫性格冷，也无意和新的室友结交朋友，第一周过去，他都没记全室友的名字。
    周渡闻参加的科目和他不一样，又是Alpha，离他更远。
    要说认识的人也就方唐一个，杨志奎没来，听说是资格差了一点点。
    洛韫也是在这里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人和人的差距。
    训练时候的试卷成绩一直是公开的，他的成绩每次都排在中游。
    前面的大佬基本满分，听说是省里最好的高中的尖子生，面对鸿沟般的差距，洛韫心态放得很稳，一等奖也是有排名的，只有前五十名能够保送，五十名后的高考只要总分过了重本线，也能进燕大、京大等高校。
    洛韫是来锻炼的，有的人不是，第一次放半天假，假期是第二周的周一下午，也不在周末，他就没给封野说，免得封野要逃课过来看他。
    下了课，他直接回寝室，爬上床，因为训练布置的任务很多，第一周他基本都是凌晨两点睡的。
    特别缺少睡眠，可能是他的动静太小，帘子又拉着，有一位室友回来以为没人，渐渐地，房间里响起了一点点啜泣的声音。
    后来，洛韫一直没发声。
    直到那位室友睡了过去，洛韫穿好衣服坐在桌椅上写作业，室友醒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说才回来不久。
    集训对手机的管控没洛韫想象中严格，只要不明目张胆地玩手机，也没人闲得蛋疼去举报你。
    他和封野基本都是只发消息聊天，在寝室里打视频会影响到其他人，偶尔太想封野的声音了，他大晚上拿着手机出去，晚上很冷，刺骨的寒冷，穿得再多，冷风刮在脸上也还是冷的，头发被吹得凌乱。
    能清晰地听得到他嗓音的颤抖，封野沉声道：宝贝，回宿舍吧，小心冻坏了。
    第二次洛韫变聪明了，穿着带有帽子的厚外套，帽子一盖，再戴上口罩，也不觉得寒冷了。
    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剔透水灵的眼睛，眸底印着清浅的光。
    洛韫吸着鼻子，数着倒计时：还有二十天！快了快了！
    ***
    第一次想封野想得不行的时候，是在他十二月第一次发热期到来时。
    课堂上觉得头昏脑涨，洛韫给老师说了，在老师印象中，洛韫是个很乖的学生，得知他的身体和其他Omega不一样，便给他放了一天假。
    回到宿舍，后颈和皮肤越来越烫，翻出特效抑制剂给自己打上，药效起得很快，室内浓郁的栀子花香逐渐消散。
    洛韫却觉得难受，没有封野在身边，那点难受一点点放大，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
    似乎和封野在一起后，他就从来没和封野离开过这么久。
    他蜷缩着身子，任由自己裹在被子里，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迷迷糊糊之际，他想起自己拿了两件封野的外套。
    好不容易翻出来，洛韫喉结轻滚，眼眸潋滟着水光。
    叠好两件衣服放在枕头上，洛韫把脑袋整个埋了进去。
    淡淡的薄荷味充盈着鼻腔，洛韫用脸颊蹭了蹭，想象着这是封野的怀里，血色从脸蛋一路蔓延到脖颈，通红一片。
    没有封野胸膛的温度，衣服是冷的，凉透了，洛韫觉得更渴了，像是缺水的鱼，难受地摆动四肢，腿夹着封野的衣服蹭，唇角溢出一点轻.喘。
    手机放在枕头边，封野知道他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白天也不会给他发消息打扰他。
    洛韫终于维持不住镇定，颤抖着指尖点开聊天框，发了一句语音过去。
    我好想你啊，封野。
    收到这条语音时，封野那边正好是课间，他点开听，里面的嗓音软软的，低低的，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撩人的意味。
    封野蹙了蹙眉，太阳穴的青色血管微微跳动，他暗暗地骂了句，立马打视频过去，这才知道洛韫发热期即使打了特效抑制剂，副作用也比其他Omega大得多。
    我听听你的声音就好了。洛韫头埋在封野的衣服里，轻声嗫喏道。
    乖得像只小猫，清冷的精致眉目像雪化开了，脸蛋红透了，脸眼尾都沿着嫣红，下唇瓣被他咬得红艳艳的。
    特别是当洛韫不经意舔着唇的那刻，封野整个心脏都被勾走了。
    再也冷静不下来。
    他......逃课了。
    得知封野马上要坐飞机过来，洛韫有些惊讶，忍不住骂他不听话，一口一个笨蛋、白痴，心里却忍不住有一丝丝的欢喜。
    他好坏，也好卑鄙，成了封野逃课的罪魁祸首了。
    可惜的是，封野不能进来，他被宿舍管理人员拦在了下面，不管封野怎么说，管理人员冷酷又无情：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去。
    洛韫也不能出去，老师给他放假一天，是让他在宿舍里休息，假条都给了宿舍管理人员，要是他这会下去，肯定会被发现。
    人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洛韫都快要哭了，尾音都是颤抖的：不然.....不然就算了吧。
    他攥紧封野的衣服，骨节泛着青白色，即使是封野没有抱他亲他，只要一想到封野不嫌累地坐飞机过来，洛韫就为之怦然心动，就像打了麻醉，神晕目眩，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也没那么强烈了。
    电话被挂断了，洛韫吐了口气，接受这个事实，熬熬就过去了，虽然很难受，但也不死人，就只是难受而已。
    这会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初冬的阳光并不刺眼，落在宿舍的地板上，显得有些暖。
    刚入睡几分钟，洛韫就被连续的击打声吵醒。
    嘭嘭嘭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声音听上去又很真切。
    紧跟着，是滑轮滚动的声音，洛韫支起上半身一看，有人正在翻窗户，一条大长腿垮了进来。
    逆着光影的方向，男生肩背宽阔，显得很有力量。
    宝贝，我跳进来了啊。封野撑在窗户上，动作干净利落地跳进来。
    身上蹭了不少灰，他随意拍了两下，快步走到洛韫床边，手搭在床沿上，封野漆黑的眼眸明亮深邃。
    宝贝，回神，看傻了啊。封野脱了自己的外套，踩着床梯上去，冷锐又深刻分明的脸凑近。
    洛韫的脸颊被戳了一下，石化般僵硬的身体这才开始重新动起来。
    你是不是疯了，这里可是三楼。洛韫顾不上自己的难受，把封野全身检查了遍，确定他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疯，幸好才三楼，刚好有棵树，爬上来很轻松的。
    洛韫还想骂他两句，封野二话不说，俯着身体，手臂揽住洛韫的后腰，压了下去。
    封野的怀抱，温暖明亮，Alpha身上淡淡的雪意随之漫过来，信息素严丝合缝地笼罩着洛韫。
    洛韫半边身子都麻了，他的脸颊被封野细密地吻着，从鼻尖、额头、眉骨、最后落在眼睛上。
    他的眼睫湿湿的，眼尾泛着红，看上去很漂亮，因为发热期，浑身雪白的皮肤晕开浅浅的粉色，封野紧紧地搂住洛韫，温柔又细致地缓解洛韫发热期对他的渴求。
    100%匹配度信息素的安抚很快起效，没几分钟，洛韫的额头就没那么烫了，眼神逐渐清凌。
    他被搂在封野的肩膀和胸膛间，洛韫把脸颊贴了上去，不再是凉冰冰的衣服，是热的，Alpha的身体温暖又干燥，让人眷恋心动。
    封野的体格比他大了不少，洛韫很轻易地就被他锁在了怀里，灼灼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脸颊，耳尖，听着封野加速跳动的心跳声，洛韫眼睛蕴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有你在真好。洛韫又蹭了蹭他。
    封野捻起洛韫垂在耳边的碎发，垂下头，用额头抵住洛韫的额头，声音沙哑：那是，毕竟我是你的Alpha啊。
    这种时候我不在，谁在。封野舔了下唇，埋头又去亲洛韫，打定主意要把洛韫脸颊亲得通红才好。
    洛韫整个人都依偎在男生的怀里，任由着封野在他身上留下昭示着占有欲的信息素，细细感受着皮肤和皮肤相贴的亲密感觉。
    这不是我的衣服吗？封野拿起看着眼熟的卫衣和外套，这么会在床上。
    像是感受到什么，封野置于鼻尖下一嗅，浓郁的花香沾染着整件衣服，很容易就让人猜到，洛韫是怎么蜷在衣服里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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