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又回到了在侯府时的那个晌午。
他曾问她,她为何总是绣这蔓草。
暖日微醺,她微微仰着头,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眸子平静又温和,笑着说是因为喜欢。
蔓草顽强、坚韧,毫不起眼却又随处可见,因为生长在田地沟壑间,所以从不会被世俗所束缚。
可眼下,她身在那一方天地,又真是甘之如饴吗……
*
树影斑驳,层层叠叠,鲜嫩欲滴的绿意在四周萦绕,山路蜿蜒崎岖,萧黎的步子有些急促,“皇兄,你等等我!”
见萧钰不曾理他,萧黎忙追在了身后,有些莫名其妙,“方才还是皇兄主动说要来后山看风景,如今为何又走的这般急?”
皇兄整日闷在东宫里埋头处理公务,他今日好不容易才说动皇兄出来散散心,若是就这么回去,未免也太亏了。
可他不明白,方才他们不过就是撞见了一对正在闹矛盾的小夫妻,缘何皇兄脸色竟会这么难看?
因隔得太远,他瞧不清那两人的面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见皇兄顿住了身,他也才停了下来。
如此荒郊野外的,倒是说话的最佳时机。他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在旁看起了戏,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皇兄说着话,哪成想说着说着,皇兄起身便走了……
他倒是许久都未瞧见皇兄动怒了。
萧黎犹豫了一番,而后才试探着问道:“皇兄可是又想起了秦姑娘……”
萧钰倏然顿住了身。
萧黎见此,又不死心的继续道:“听闻今年年底秦姑娘便会和孟昭成婚,皇兄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萧钰墨黑的双眸有些喜怒难辨,声音带着几分凛冽,“前日里父皇还曾提及六弟的婚事,起初孤还替你回了绝,如今想来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这话正好戳中了萧黎的心窝子,他如今自由自在,最怕王府里突然多个人来管着他,旁人的话他倒不信,可他这皇兄向来说到做到,若是当真为他允了婚事,怕是他多数都逃不过了。
萧黎俊逸的面容上显得有些恹恹,全然再无半分方才的神采奕奕,“我错了还不行吗,皇兄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多嘴了……”
萧钰的眉目间满是清寂,声音不怒自威,“如今户部正在清点往日的账簿,此事便交由你来负责。”
萧黎:“……”
户部账册多的没有一两个月是如何都清算不完的,听到这从天而降的苦差,萧黎有些欲哭无泪。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今日总算是领会到了。
*
姜凝才进了后院,迎面便碰见了赵良娣,瞧见姜凝衣着有几分狼狈,赵良娣话声中带了几分轻佻,“方才听闻有人在后山遇到了山匪,妹妹无事吧?”
姜凝抬眸瞧着赵良娣,忽而笑了,“妹妹无事,有劳姐姐记挂。”
瞧着姜凝那好似早已洞悉一切的目光,赵良娣移开了视线,眼底隐隐带着几分嘲讽,“天色不早了,未免殿下担心,这便回去了。”话声落罢,也不管他人再说什么,转身便离了开。
姜凝见此,亦低垂着头跟在了赵良娣身后,随着一同回了东宫。
日头渐渐落下帷幕,扶玉苑内,姜凝沐浴过后,柳絮备了冰袋,敷过脚踝后,姜凝便早早歇了下。
烛火已落,屋内一片昏暗,姜凝躺在榻上,一时有些辗转难眠。
今日之事倒有些在意料之外,或许,她今日该去和萧钰解释清楚,如此,对她才最有益处。可不知为何,她却如何都迈不动腿。
可萧钰既未挑明,她又缘何要去戳破……
有时候糊涂一些反倒更好。
许是白日里太过疲倦,姜凝想着想着便已渐渐入了眠。
*
直至戌时三刻,萧钰才回了东宫。
天上一弯残月散发着浅淡的光芒,夜空无星子,反倒显得有些空旷寂寥。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萧钰穿着一袭墨绿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华贵俊美,宛如一块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
林盛紧随其后,悄声汇报着:“殿下,今日去法华寺姜侍妾不慎伤了脚踝,已经着大夫去看过了,只歇息几日便好,并无大碍。”
萧钰还未应声,忽听不远处的花丛旁,有两个小婢女一边在采着花蜜,一边在低声攀谈着,夜色寂静,那两人的声音自然也不偏不倚的落入了萧钰耳中。
其中一个婢女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前日我替李公公的差出宫采买,你猜我出去瞧见了谁?”
“谁?”
“乐思公主和靖阳侯世子。我瞧着乐思公主态度很是殷切,似是对那靖阳侯世子有意,可你猜怎么着,乐思公主邀世子去游湖,竟被世子当场便回绝了。”
另一个小婢女神色间隐隐有几分艳羡,“陆统领年纪轻轻便已建功立业,人长的英俊潇洒,名声又甚好,被乐思公主瞧上,倒也不足为奇。陆统领乃人中英才,将来必会大有作为,区区一个驸马之位又有何稀罕的?!”
“话也不能这么讲,你可曾听闻陆统领在出征前,似乎和侯府一个侍婢关系很是亲近,听闻待陆统领回来之后,两人便要成婚呢!只是可惜,还不待陆统领凯旋,那侍婢便已不知所踪了……”
那侍婢顿了顿,而后又道:“靖阳侯身为工部尚书,一向为官清正;侯夫人又与人和善从不刁难下人,若是能嫁到那样的人家,这辈子当不虚此生了,是那侍婢福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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