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继续解了?”陈译禾问了一句,而后没受伤的那只手勾着粉色的衣带一拉,衣襟散开,露出了里面柔软的中衣的一角。
雪白中衣贴在身上,因为雨水打湿了的原因透着几分肤色。
苏犀玉忽地按住了他的手,声音微小含糊,“帘子……”
这辆马车车门已换上了木门,关得密不透风,可车窗还没换,暗色车帘不时被风吹动,掀开一条小缝。
陈译禾瞥了一眼,松开解着她衣服的手,用车厢内的杂物挡住了车窗,又拉过车内小憩时用的薄被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确认没有一丝缝隙 ,他手伸进薄被里继续刚才的动作,没动两下又被按住,苏犀玉声若蚊蝇,“你手不疼吗?”
“还行。”陈译禾道。
他受伤的手粗略缠了层细棉布按着苏犀玉的脖子,另一只手隔着两层衣物贴在苏犀玉身上,触感冰冷,这让他有些急躁,怕她冻坏了,恨不得直接将湿衣全部撕掉。
“可是流了好多血。”苏犀玉还是不让他动,想去看他的手反被他按住,只能听他的先换衣裳。
可她一想着被子下陈译禾的手正在解她衣裳就心底着火似的,浑身想打哆嗦,鼓着勇气道:“我、我自己来……”
然后就感觉那只大掌从自己腰上离开了,苏犀玉亲眼看见那只手从自己身上盖着的薄被下抽出,羞耻异常,忍不住打了个颤。
陈译禾与她贴得紧,立刻就察觉了,将她抱的紧了些,“冷了是不是?快点换……算了,也别换了,全都脱了,就用毯子裹着,反正到家还要洗。”
他说着把一旁备用的干净外衣推开,又翻出一条薄被,然后侧身去看苏犀玉脖子上的伤口。
这会儿基本没有继续渗血了,他试探着松手,确认真的不流血了,又撕了锦缎在她颈上缠了一圈,将棉布固定住了。
他小心地处理好了,见薄被下微微蠕动着,又催道:“快点,半天没脱下来一件,不冷啊?”
苏犀玉低低抗议了一声,慢吞吞从里面塞出一件沾了血的粉上衣。
陈译禾看着那血色就觉得刺眼,皱着眉头道:“就这么脱,等你脱完第二天天都亮了。”
吐槽了她一句,陈译禾叮嘱她不准有大动作,俯下身子从薄被下方摸到了她的脚,两下把鞋袜全都脱了,又去拉扯她的裙子。
苏犀玉呜咽两声,陈译禾看过去,见她脸上依然没什么血色,只是表情窘迫,双眼含着水光,可怜兮兮回望着自己。
“好吧,我不动手了,你快点。”陈译禾被她看的心都要化了,说不动她衣裳就不动了,只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了她冰凉的脚心。
苏犀玉又是一个哆嗦,想要收回去,又怕拉扯间碰到了彼此伤口,强忍着没动。
两只脚轮番被握着揉搓,热气一点点从脚心回暖。
等她好不容易又塞了两件衣裳出来,陈译禾问:“还有没有?”
苏犀玉蜷了蜷脚趾,意义不明地哼唧了一声,把脚从他手心收了回来,然后在薄被下磨蹭着,过了片刻把裙子塞了出来,嗫嚅道:“没有了……”
说完就被陈译禾用薄被裹着一顿乱蹭,除了头颈和隐私部位,哪儿都被薄被擦了一遍,他又道:“身上可都擦干了?”
苏犀玉感觉双颊燥热,羞得垂着脑袋微微摇头。
陈译禾把她的湿衣拢到一边,拿过方才那个干净的薄被又给她裹了一层,压着外面那条,把里面那层半湿的薄被抽出时,薄被擦着细嫩肌肤滑过,苏犀玉打了个激灵差点将人推开。
等那半湿的薄被彻底被抽出来后,陈译禾将其叠了叠隔在两人之间,将她重新抱回了怀里。
苏犀玉羞臊得厉害,缩在他怀中小声问:“你不冷吗?”
他也是浑身湿哒哒的呢。
陈译禾没回话,又看了看她脖子上的伤,确定没再出血,重新捞起她的脚给她暖着脚心。
苏犀玉侧坐在他大腿上,整个人被薄被包得严严实实,偷偷仰头看了他一眼,试探道:“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有。”陈译禾严肃道,“你故意踹我那事……”
苏犀玉觉得不对,不该是这件事,但一看他表情感觉他对这事特别在意,只好先哭着脸,用一双眼睛可怜巴巴望着他,企图先糊弄过去。
“又对着我装可怜?”陈译禾冷哼了一声,道,“你就是不装可怜,我还能真的把你怎么样吗,娘子?”
“娘子?”苏犀玉第一回 听他这么喊自己,一颗心浮浮沉沉,似悬在空中,又似被压在山底,“我……我还是你娘子吗?”
“不然呢?婚书还在家里,官府那也有记录,你可别是反悔了想嫁别人?”
苏犀玉猛摇头,拉扯到了伤口又疼得差点掉眼泪,还被陈译禾呵斥了一句。
她想问的详细点,但陈译禾不许她说话。
这么走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扭捏问:“要一直抱着吗?”
“你不就喜欢被人抱着,口是心非?”陈译禾反问,说最后四个字时,每说一个字就在她脚心捏一下,把人弄得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苏犀玉脸感觉自己的脸轰地烧了起来,一定红透了,再也不敢抬头。
而事实正好相反,她的脸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
陈译禾自打见了那刀刃架在她脖子上就没放松下来过,现在看着她心酸又心疼,想把孔明锋碎尸万段了,又恨不能把苏犀玉捧在心窝子里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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