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阮棠鼻息间此刻全是啾啾发丝上淡淡的清甜,嗅着极为沁人心脾。犹如挠在心底的羽毛,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得人心慌乱。
“小傻瓜。”
她无声地弯唇,略微压低下巴,轻轻拂过他的发顶。
院子里,隐约有了动静。
听见声响的李阮棠微微蹙眉,看来胡三娘已经准备妥当了。
可......
她向下扫了眼被啾啾捏在手中的衣袖,小兔子依旧圆滚滚的,只差半只耳朵。
“妻主!”小郎君显然也听见了外面的人声,他慌忙抬眸,“我就快绣好了,你等等我。”
他一着急,手中的针线也跟着添乱。直直扎在小郎君食指,可孟均一声不吭,硬是咬着牙将最后几针收了尾。
十指连心,他又是自小就娇养的小公子。这会泪花花就在眼角缀着,却还不忘叮嘱着李阮棠,“妻主,你还有伤,进了长山沟不要逞强,既是探查,瞧清楚了就赶紧回来。”
他将手藏在背后,眼看李阮棠系好腰带转身,忙追了上去,“我,我和阿宁在长山沟入口等你。”
小郎君忧心忡忡,紧紧跟在李阮棠身后,谁料她脚步一顿,忽得又转过身来。
那双杏眼里肃然一片。
孟均心下发紧,杵在原地,登时就结巴了不少,“妻,妻主?”
可别是在这档口,她恢复了全部记忆才好。
小郎君惴惴不安,藏在身后的手指攥得发紧也不自知。李阮棠微微叹气,伸手拉过他的左手。
淡淡的血气蔓延。
李阮棠心下沉了几分,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帕子,她敛眉沉静地站着,只手中忙碌,极为细心地清理包扎,末了又很是耐心地往上吹了吹。
孟均偷摸瞧了李阮棠几眼,心里咕噜噜冒起了小泡泡。
“妻主,我,我不疼的。”小郎君面上淡淡扫出一抹红,慌里慌张地缩回手,偏偏她的气息还残留在掌心,温温热热,烧得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慌乱无措,不知该看向哪里。
傻乎乎的。
李阮棠抿唇露出些浅淡笑意,刚转身。
“妻主......”宽大的广袖被人紧紧攥住,小郎君眼圈又红了几分,“你真的不带啾啾一同去吗?”
“傻啾啾,我就只是去查看一番。”李阮棠忙不迭替他擦着眼泪,“刚刚不是说好,你要跟胡公子一块守在长山沟入口吗?”
“可是——”小郎君心里总不得劲,他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只有拉着她,方能缓解那一阵一阵涌上心头的憋闷。
“啾啾。”
院子里,胡三娘已经穿好了蓑衣,李阮棠转身稍稍摸了摸袖口,与跟出门的啾啾低低笑道,“放心吧,我有这个小灰兔,遇见什么都不会害怕的。”
可她的小夫郎显然不放心,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带着泪珠,撑着伞又送到了院门。
李阮棠心中也舍不得啾啾,但她早前已经通过王五娘洒下了诱饵。
这样大的雨能冲刷掉山里的一切印记。
她知晓这个,付兰仙必然也清楚。
李阮棠狠下心,伸手揉了揉啾啾的发顶,转身跟着胡三娘走入漫天雨帘之中。
胡幼宁寻到院门的时候,小郎君半身衣衫都已经被风雨打湿。
“啾啾。”他伸手拍了拍孟均的肩头,“灶房里有热粥,你吃一点,咱们差不多也要出发了。”
“哦。”小郎君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又往李阮棠走远的方向瞅了又瞅,才跟着胡幼宁进了灶房。
灶炉里炭火烧得正旺。
“阿宁,昨咱们挖出来的野生黄芪还有没有剩啊?”孟均喝了几口粥,放下碗问道。
“有的。”胡幼宁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带黄芪水过去给李娘子喝?”
“嗯。”其实也可以等她回来,慢慢调理。可他今日里总是心神不宁的,孟均点头,“这天气不好,我怕妻主体力支撑不住。”
“总归我们是守在长山沟入口的。”小郎君眉眼间有了些许光彩,“而且我一直抱着,等她喝的时候也不会太凉。”
胡幼宁本就担忧李阮棠,这会听小郎君主动提起,他反倒松了口气,两个少年郎一拍即合,装了两壶煮好的黄芪水,穿上蓑衣急匆匆往长山沟赶去。
此刻,天依旧灰蒙蒙的,不辨时日。
李阮棠跟在胡三娘身后,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长山沟狭长,两边山体巍峨,冷风自谷间扑面而来,吹得两人斗笠都快按不住。
“李娘子,您怎么样!”胡三娘到底常年狩猎,早就适应了这穿心而过的冷意。
李阮棠瞥了眼快要靠近的祭台,咬牙道,“三娘莫要担心,我还坚持的住。”
她鼻尖刚刚萌出的汗珠被寒风略过,瞬时便带起一身寒颤。
“娘子为何不等回京,再派人前来查看?”胡三娘走慢了些,她特意挡在李阮棠身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脚下山石湿滑,李阮棠抿唇,风将她的声音又吹散了些,“三娘,此案牵连甚广,若是宣扬出去,只怕胡家村再难平静。”
胡三娘听得一愣,她虽未出过远门,却也知晓李阮棠这句低语下隐藏的含义。
当即心下又恨了付兰仙几分,若前几年的炸山开河真的只是幌子,那此事一发,胡家村岂止是再难平静!
她们两人一时都静了下来,只脚下又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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