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田志桥对被找出来的杂志无动于衷,成年人的乐趣而已,他紧紧地盯着麻生秋也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想成为干部?你大可以直接坐上我的位置,在我面前假模假样,恶心透了。”
麻生秋也知道西田志桥的怒火,没有去坐干部的位置,而是半坐在了办公桌空置的地方,双手撑着桌沿,平静得令人发寒。
相比起脸色上的冷漠,有一种寒意是发自内心的。
“我不会去坐你的位置,西田君。”
“你不敢吗?”
“一个位置而已,没有什么敢不敢,谁会对死物产生敬畏之心?”
麻生秋也的话给西田志桥的怒火泼了盆冷水,是啊,谁会害怕一个他坐过的位置,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想法。
在对方神经边缘蹦跶的麻生秋也从办公桌上抽出一支名牌的钢笔,汲取了墨水的钢笔尖头锋锐,好似能划破人的眼球。
西田志桥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眨动几下。
报复要来了吗?
是准备刺破他的脸,还是要扎穿他的眼球,听他的哀嚎?
干过无数恶事的干部大人早就做好了会被人报复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甚至没有等到他的体能衰弱下来。
麻生秋也出人意料地说道:“只是我觉得自己还不配。”
尖头的墨水滴落了下来。
落在了地毯上。
“我要是单纯想杀人,整个横滨市没有能活下来的人。”麻生秋也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拥有的底牌不是你能想象的,同样,如你所见,这些都不是我的异能力,而是来自外物,来自于他人对我的爱。”
麻生秋也少见的冷酷化作春风迎面,眸光有人性的情感。
“爱是不能被利用的。”
“不够纯粹的爱,会被杂质破坏,变得不再珍贵,到时候我拥有了首领的地位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众叛亲离的普通人。”
他说的话,有的是给对方听,有的是给对方转达给兰堂听。
他不希望兰堂有一丝一毫的误解。
麻生秋也说道:“我不会拒绝兰堂对我的保护,因为我现阶段需要,我若是死去,兰堂会伤心的,但我不能沉溺于虚幻的力量——”
西田志桥黑着脸打断他的话:“这些话,不用跟我讲!”
胜利者的宣言罢了。
他压根不会去信里面的真实度,在港口黑手党里哪里有完全纯粹的爱情?这对于性格敏感多疑的他们而言不现实!
麻生秋也叹气,“你还真是骨子里流着黑手党血液的干部啊。”
“我换一个方法吧。”麻生秋也今天除了接受了西田志桥的一个跪膝礼,没有再侮辱对方,直视着对方,“我缺乏人引导,准备拜师的老师还在外面忙于工作,没时间管我,放任我自由生长,你也知道嘛,随便乱长容易长歪了,走错路又要付出代价……”
“如今有一个港黑干部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懂的事情,由西田君教我吧,如何成为合格的黑手党干部。”
麻生秋也握着的钢笔,对准自己的脸。他没有去伤害别人,而是以当日对方侮辱自己的方式,慢慢地在脸上写下了一句细小的日语。
——どうぞ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
“请多多指教。”
这是他的决心。
他不配坐是干部的位置、首领的位置,不仅是他骨子里的谦卑,更是他切实地看见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脱离了兰堂的保护,他在这种位置上只会死得比任何人快!
玉不琢,不成器。
他不是质地坚硬的钻石,想要在舞台上有光芒,必须主动寻求成长。
“你……”西田志桥愣愣地看他脸上的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己给对方写的,连字迹都有几分雷同之处。
一股对非异能力者少有的忌惮拉响了警报。
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丝可怕,麻生秋也这种人手段不够狠,但是心绝对够决绝,至少自己就做不到放着唾手可得的权利不去享受,坐在桌子上,要求昔日的敌人来教导自己怎么变坏!
西田志桥无法反对他的任何命令,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
“是。”
半个小时后。
麻生秋也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去,神色冷淡,港黑成员们纷纷看见了他出来的方向和脸上的字迹,暗暗咂舌,知道对方得罪了一位干部大人。
许多体术不强、非异能力者的成员们不由出现兔死狐悲的情绪,他们想要晋升到高层不是一件容易事,而且会被异能力者歧视。“分析师”麻生秋也为港口黑手党赚了这么多钱,仍然讨不到好处。
里世界……实在是异能为王、普通人艰难生存的世界。
等到西田志桥发现外面的流言,为时已晚,自己什么时候欺负人了?!
靠,脑力派的人就是心脏!
……
“咔嚓——”是骨头碎了的声音。
兰堂面露愠色,听到了流言蜚语之后,单独召唤来了西田志桥。
长发青年戴着毛茸茸的耳罩,穿着反季节的衣服,浑身畏寒,在愤怒中微微颤抖,用围巾捂住了自己的脖颈。他平时是港口黑手党战斗小队里寻常的一员,业余时间兼职一位法国诗人,不寻常的是他面对西田志桥时候称得上恐怖的目光,那通身的气场能让空间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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