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噶图头也不抬:“去哪儿?我的女人还生着病,她不能骑马。”
“您可以让她在车里歇息。”那个士兵说。
明噶图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人恭顺地低着头。他想了想,帮叶灵姿掖好了衣裳,抱着她站了起来:“走吧。”
还是叶灵姿先前坐着的那辆车——她今日没有用公主的銮驾,这马车看着只是寻常富家女眷所用,并不扎眼,他们索性也就不给她换车了。
明噶图抱着她上车时,先前那个自称是燕国人的仆妇刚刚在车里安了火盆,正要出去。再见着面,明噶图多少有些感动,她大约是这里除却他自己外唯一一个想对姿娘好的人了。
他微微颔首,用燕国话道:“多谢你。”
仆妇垂下眼眸,神色温柔又悲伤,她向他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明噶图扶着叶灵姿坐下,想了想,拖过一个引枕让她躺着,自己去倒了一碗温水,饮了一大口,再将剩下的慢慢喂给她。
她出过汗了,应该很快就会好转吧。
第156章
下雪的夜照例是不那么黑的,凭着积雪的反光,这支三百多人的小部队在山地上静静穿行。
从京城到青州海府,一样是有三合土筑压的大道的,走大道自然快得多,可他们却只能从山路上走,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
原先人人都有几匹马,换着骑,路上自然快捷,如今多了一辆马车,速度就要放慢些了。
而当山路上结起了薄冰,速度就要更慢些。
饶是如此,到得后半夜的时候,车里的叶灵姿还是醒了。这动摇的“世界”让她有些懵,待见到明噶图坐在她身边,还是一身血衣的时候,才醒过神来。
她被人掳走了,明噶图虽然赶来了,但她还不知道他怎么想呢。
她稍稍抻了抻身腰,虽然她还是有些难受,手脚发软,每根骨头都像是过了火烧酥了一般,没有力气,但相比先前高热那会子已经好了许多,而她的神智也清明多了。
他们没有把她丢下,是因为她有用吧?方才迷糊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明噶图对她说话来着……
于是她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明噶图原先在打瞌睡,霍然惊醒,见她也睁了眼,大喜之下,将心下的不安也去了大半:“你可好些了吗?”
叶灵姿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轻声道:“我们在哪儿呀?”
她假作不曾清醒的样子,问这一句话,本当是试探,可明噶图脸上的笑意却不自然起来。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犹疑片刻,道:“我猜……去青州海府路上。”
“海府?”
“马车向东走,从京城往东,又翻山,是青州。”
“可是,去海府干什么呀?”
“从海上回柔然。陆上的回程,不能走了,永宁侯在那边……鹿州,辽州,宁州,都不行,只有青州。”
叶灵姿一把抓住了明噶图的手,眼神急切:“那我呢?要把我也带去柔然吗?我不想去,阿若还在家里呢,她会想我们的……明郎,我们不去好吗?”
明噶图苦笑着点了头:“嗯,你不去。”
“那你呢?”她望着他,见他沉默,那双紧紧抓着他的手有些哆嗦,“你要走了吗?你不要我了吗?也不要我们的阿若吗……”
叶灵姿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话像是戳中了明噶图的心尖子,他看她一眼便忽然向她俯下身,抱着她。
他没有使太大的力气,怕弄疼了她,可在她身后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却用尽全力互相扭结,攥得指尖一阵阵麻木。
他在她耳畔低声道:“你不要去,太冷了,没有屋子,你会生病的。我会想法子,把你送到百姓家,你找官府,就能回去……回京城等我,我只要活着,就一定回……”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车辆突然晃动起来,接着,外头传来了驭马的悲嘶之声,不知那马匹是受了惊还是怎样,突然疾驰起来。
饶是公主府的车驾夹层里都压着铁板,比寻常马车更加沉重,也更加平稳,此刻仍像是要飞起来一般颠簸。
明噶图的右手还抱着叶灵姿,左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可就在他即将抓住帘幄之时,马车猛地一滑,冲出了山路,直坠下高崖。
事起仓促,便是围绕着马车的柔然士兵,见此也都惊呆了。
若是这马儿在直路上受惊狂奔,他们倒是有把握追上去控制住它。可这里是山路,马儿从突然惊疯到坠崖,仿佛只是一霎那的事儿。
而惊骇之后,有人注意到了那个一直追随在马车旁的仆妇,她手上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
在出发之前,她说明噶图少酋安排她为夫人收拾马车,既做保卫也做监视者们的柔然士兵,也见到少酋向她颔首,仿佛是认识她的样子,自然相信了她的话。
因此,出发后也准她跟在马车边,甚至给了她一匹马骑。
可她……
为首的小军官气极,怒喝:“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你想干什么?”
那仆妇一笑,笑容却骄傲又疯狂:“你们以为,天|朝的公主,是你们这些人想带走就带走的吗?她就算死在大燕,也不会遂了你们的愿!”
说罢,她将那把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可那军官的刀比她更快,只一闪,她握着匕首的手便被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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