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与连连摆手:“不过是做些小事,哪里比得上大人们为国操劳?”
王侍郎笑得更加甜蜜:“小事也是好事,只要是为国尽忠,事情再小,上头也瞧得到。”
舒兰与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勉强答了几句,借口公主还有吩咐,告辞开溜。
王侍郎热情地在她背后挥手:“注意身体,便是年轻人,也不要太过操劳了的好!”
老狐狸。舒兰与暗暗道,什么太过操劳?只怕王侍郎巴不得自己把银海司查个底儿朝天呢。万一把户部尚书也扯下去了,他说不准还能再往前高升一步。
更况,银海司这案子,每查实一笔虚假贷款,就会罚取得资金的人将这些年少付的利息交出来,又加罚了罚款。而牵涉其间胡乱放贷的官员职员,刑还没判,家财却已经被抄了。
这些银子可都是流到国库里去的呀。
天降一个大馅饼,正巧砸中了王侍郎的脑袋,他怎能不开心?怎能不笑?
若是与近来每一天都愁眉苦脸的户部尚书比较,王侍郎的快乐简直带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无耻光芒。
而他那些暂时还没有死些暂时还没有死的道友,每一天都在期待自己能侥幸苟下去。
坊间老是传闻天牢里又审死了人,有名有姓的,叫人没办法不相信。他们彼此看看,既觉得兔死狐悲,又希望知道自己秘密的那个人早点死了才好。
谁都不爱把小辫子凑在别人手里不是?
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他们过了整整两个月,等到中秋节的时候,案子结了。
倒霉的,即将失去自己的脑袋。幸运的,得以自掏腰包去建设边疆。而这些没有被抓进大牢的,彼此相视之间几乎热泪盈眶。
活下来了!命保住了!官位竟也还在!祖宗保佑了他们的声名和薪金!
可峄城公主是不会让他们高兴太久的,她带着一群看着就不好惹的吏员,搬着一大堆文书,进了衙门。
每人面前发一些,多少不等。
“诸公请看吧,”小姑娘说话客客气气,“这些都是罪人们指证的供词。我也不知这些究竟是真是假,连父皇也不肯轻下判断,怕伤了一心为国的忠良之心,我便带来给诸公瞧瞧。”
在场诸位无不面上变色,至于心中是不是骂了什么人,却实在不好说得很。这事儿肯定是瞒不过皇帝的,皇帝不点头,单凭公主那等同于亲王的权力级别,也不够把这么多朝廷命官搞进天牢。
可是,皇帝答应彻查此案,和皇帝亲自看到了他们的罪证,这差异就有点儿大。
先前他们或许以为自己是漏网之鱼,也有可能是上位者相信法不责众,总之事情过去了就该结束了。可是,如果皇帝心中那本账太明白,便意味着天家什么时候翻脸算账都合情合理。
哪怕是这位陛下升天了,换下一个来,有这些档案,他们命运的后脖子也被捏在人家手里头。
公主还是笑呀:“诸公都是朝廷股肱,这些东西,朝廷留着也没有用。诸公自己拿走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今后也务必行端坐正,勿要贻人口实。”
话是说的好听呀,可事情真跟她说的一样?傻子才会信朝廷手上没记黑账!
但再着急也没有用,他们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提起十二分胆子,矜矜业业好好干活,免得朝廷某天翻脸,把他们送去见那些修长城种麦子的同僚——大家都是自幼高坐大屋里读书的,真要是流放到边境苦恶之地,单是干活便能断送了他们!
这一回朝廷处置的人里,还有极幸运的几个,只是贬官流放,不曾直接沦为罪人。可他们这些看着没事的,若是敢再犯一次法,被台谏捅出来,绝不会有这样的幸运了。
大家都低着头,可彼此对对眼神,就能发现深藏的绝望。
当官都不能发财了,可不当官,说不定就得去死啊!
峄城公主完全不介意再补一刀:“好啦,诸公暂可安心,如今该罚的该判的皆已有了公论,再不会牵连什么人了。可是,那些蠹虫造成的损失目下仍未全部追回呢……”
有脑袋灵醒的,知晓这是什么意思,立时站出来请缨要去协助查案,峄城公主笑眯眯准了。
查好了就是有悔过态度和立功表现嘛,舒兰与虽然不曾出列,可听着一堆“臣愿往”,心里也着实有些快慰。
啊,这些曾经孤立她瞧不起她的人,现在终于要给她查出来的案子善后了。不知道他们在干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心情?她都能想到他们也不干净,那查案的司法官吏们应当更是清楚,他们去“帮忙”,可不仅是协助,更是要用行动把自己摘清楚。
在这种压力下,谁还会想到,这事儿的起因,竟然是一个不甘心坐冷板凳的女官的反击呢?
而这个女官甚至因此得到了皇帝的召见!
对舒兰与而言,见皇帝好像不是什么难得的事儿,同那些科举做官的男子“一睹圣颜”便激动得不能自已不同,“尚婉仪”眼里的皇帝,几乎是个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糟的隔壁老姐夫。
她在椒房殿那会儿,不说日日能见到他,但十天里总能有四五天会碰上。或许因为秦皇后一直表现得温婉贤淑又忠贞可人,皇帝便是没事儿,也会来椒房殿坐坐,和妻子说说话,逗逗活蹦乱跳的女儿和小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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