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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顶流被迫结婚后——追鹿(21)

    裴鸣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我有林哥护着,为什么不躲啊?
    林子晋蹙眉,将陆平的手腕向上一掰,在哀嚎声中嗤笑一声:没有瞧不起,是根本瞧不上你,这点可得搞清楚了,滚吧。
    说完,他把手一松,陆平向后踉跄了几步,而裴鸣适时地闪开,让他直接和卫生间的墙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抬头,恨恨地瞪了二人一眼,埋头从卫生间离开了。
    裴鸣瞥了眼林子晋,软软地喊他:林哥,谢谢你。
    嗯。
    林子晋眼前有点晕,走到洗手台边洗了手,犹豫了下要不要洗脸,顾及着脸上的妆,最后还是放弃了。
    林哥,你是来找我的吗?裴鸣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道,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
    我又不知道你在哪,特意找什么?
    林子晋的动作顿了下,装着若无其事道:刚刚那傻逼谁啊?
    之前一个合作过的资方,裴鸣笑了下,给他递了张纸,和他有点过节,刚刚正好在卫生间遇上,两句话没聊到一起才差点动了手。
    林子晋抬眸,眼中满是怀疑:不对吧?
    裴鸣眨了眨眼:我骗你干什么呀?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林子晋先移开了视线:爱是谁是谁吧,懒得管。
    林哥,我今晚有事,就不和你回去了。
    裴鸣将他解开的衣领扣子系了回去,温柔地看着他: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林子晋微微挑眉:你不跟我回去,那你去哪?
    裴鸣移开目光:我今晚有点事。
    什么事?
    林子晋的腰际抵在洗手池上,伸手拽着裴鸣的领带将他往自己身前拽了下。
    两人的距离从原本的几十厘米瞬间缩短到不足几厘米。
    卫生间的灯光昏黄,影影绰绰地描摹出裴鸣眉眼和五官的轮廓。林子晋轻轻抬了抬下巴,心跳莫名有点快。
    小明星确实长了张很好看的脸,可林子晋更喜欢他一双唇,看上去就很好亲。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酒精蒙了脑袋,不然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林哥,裴鸣小声道,你醉了。
    我没有。
    林子晋眼前的景物确实不真切,但本能的要面子却让他立刻矢口否认。
    他舔了舔唇,轻声问道:你真没谈过恋爱啊?
    裴鸣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低哑:没有。
    有喜欢的人啊?
    有,有......
    林子晋敛了眸中的情绪,轻笑一声,身子微微前倾,薄唇在裴鸣脸颊上擦过,紧接着整个人便挂在了他身上。
    裴鸣努力平复着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轻轻环上他的腰:林哥?
    唔,干嘛?
    林子晋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有点晕,让我靠会儿。
    这回裴鸣确认他是醉得不轻,有些哭笑不得地收紧了胳膊,贪心地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我送你去车上吧,好不好?
    不好。
    喝醉的林子晋和平日判若两人,话变多了,黏黏糊糊地非要和裴鸣贴在一起,就像小孩不愿意离开他心爱的巨型毛绒玩具一样。
    林哥,你不回家我不放心,裴鸣搂着他向卫生间外走去,醉得很厉害啊今天。
    林子晋却拽着他的袖子,轻声问道:你晚上要去做什么啊?
    我吗?裴鸣说,有个不得不去的聚会,我去一下,明天就回家。
    什么聚会?都有谁去啊?林子晋微微蹙眉,我不能去吗?
    裴鸣失笑:去的人你不认识,但是以后有机会的,不要急。
    林子晋垂眸,小声道:我没有急。
    好,你不急。
    裴鸣小心地护着怀里的人走向酒店大门,待看见停在路边熟悉的车时才松了口气。
    林子晋的司机正靠在门边玩手机,看见两人后打了招呼。
    裴鸣将车门打开,把林子晋小心地扶进车里,柔声说:林哥,回家了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林子晋抬起蒙了一层雾似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裴鸣。
    裴鸣被他看得心头一跳,按捺下轻吻他眼睛的冲动,轻轻道:林哥,怎么了?
    林子晋扯了扯他的袖子:如果我不想让你去呢?你去不去?
    他这是在......撒娇吗?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裴鸣都有心把两人的对话录下来日后反复回味。
    不行啊,裴鸣其实相当不忍心拒绝他,这个聚会挺重要的,我必须去。
    林子晋动了动唇,继续执拗地拽着他的手:你不听我的话。
    裴鸣哭笑不得:我没有啊祖宗,我这不是......算了。
    没必要和醉鬼讲逻辑。
    他慢慢握住林子晋修长的手指,一点点从自己袖子上拽下来:我真的要走了,到家了记得告诉我。
    林子晋看着他将自己的手从袖子上拿开,垂下眸子,轻声道:家里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嗯?什么?
    裴鸣指尖颤了下,将他有些冰凉的手再次焐在手心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
    林子晋却赌气一样要将手拿回来:不要你管,你走吧。
    裴鸣想了一会儿,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微信电话,然后将通着话的手机塞进他手里:那我和你一直连着麦好不好?这样就不是你一个人在家了。
    林子晋瞥了他一眼,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这才温驯地将手从他手心中抽了出来。
    等在前面的司机似乎有些牙疼,忍不住开口道:裴先生啊。
    裴鸣还想再嘱咐他几句,闻言抬头:啊?
    这儿停车收费挺贵的,司机支吾道,我的意思就是咱要是没什么大事的话,你们电话里说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裴鸣这才舍得退后几步将车门关上,有些舍不得地看着车窗里那人的侧脸半晌,这才转身离开。
    他绕过酒店灯火通明的大门,转去了一处比较偏僻的侧门,眼中的温柔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意。
    一身西装的男人微微躬身替他打开车门,他一言不发地坐进车中,摸出蓝牙耳机戴上。
    耳机和手机配对成功,发出滴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便在他耳边缱绻地响起:裴鸣。
    我在,裴鸣低声道,怎么了?
    对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你刚刚不理我。
    裴鸣不由自主地弯了弯眼睛:没有啊,走路呢,刚刚戴上耳机。
    哦。
    林子晋说完,似乎压着声音闷咳了起来。
    难受吗?裴鸣蹙眉,需不需要吃药?
    不用。
    林子晋的呼吸轻浅地落在收音很好的麦克风上,紧接着化作0和1的信息流,传到了他的耳中。
    我心脏有点疼,他喃喃道,果然不应该喝这么多。
    裴鸣的心似乎也跟着揪痛了一下:所以为什么喝这么多呢?
    因为......
    他屏息凝神地听着那人的话,可对方刚开了个头又倏地停住了。
    下高架了,林子晋说,一会儿还要上高架。
    裴鸣挑眉:转移话题啊?
    我没有啊,是你说要我告诉你走到哪里的,林子晋的声音里有几分不满,再说那是喝之前想的事,我现在怎么能想得起来。
    好,我说的。
    裴鸣顺着他的意思说:一会儿回家不要吃药,记得哦。
    嗯,不吃药。
    林子晋重复了一遍,声音却忽地多了点沮丧:可是不吃药开心不起来。
    开心不起来?
    裴鸣摩挲着手机壳的动作顿了下,无端想起之前在酒店时林子晋站在阳台上那恍惚的状态。
    他本着尊重隐私的原则,从来不过问林子晋吃的是什么药,只单纯地以为是调理心脏或者肝脏的药物。
    但他没想到居然会有治疗心理的药物。
    裴鸣咬着唇,点开手机的备忘录,郑重地将这条记下,预备以后和曾希或者林子晋的助理套套话,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裴鸣?林子晋喊他,你又不理我。
    没,在想事。
    裴鸣敛下眉眼间的担忧:你到哪了?
    在想什么啊?林子晋却并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地开辟新话题,想你喜欢的那个人?
    裴鸣的手抖了下。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的。
    但他不敢说。
    你不回答我,你心虚了是不是?
    林子晋似乎因为觉得自己洞察了裴鸣心里在想什么而高兴,轻轻笑了起来:我猜对了吧?
    没有,裴鸣说,净瞎说。
    车缓缓停在一处别墅花园外,裴鸣推开车门下去,整理了下自己先前被林子晋蹭乱的衣领。
    你下车了?林子晋问,去哪了?
    一个......很讨厌的地方。
    裴鸣的目光落在周遭的景物上,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
    无论是精致的景观池,修剪整齐的灌木丛,还是造型考究的石膏摆件,都让他无比厌恶。
    别墅厚重的大门被他推开,里面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华而不实的光亮,照得他眼睛疼。可他依旧路线笔直地向前,似乎根本不想多停留片刻。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霍地起身,颤抖地举起手中的拐杖指向他:陆鸣!你给我站住!
    裴鸣悄悄关了手机上的麦克风,站在楼梯前冷声道:我不姓陆。
    你不姓陆你姓什么?男人一张油腻的胖脸气成了猪肝色,谁生你养你的?你有没有良心?
    裴鸣冷笑:我妈生我,我妈养我,现在她躺在郊区墓园里,你要不要去她坟前问问刚才说的话?
    中年男人像只被扎破了皮的气球,气势骤然颓了下来:但你怎么可以和你弟弟吵架呢?苏阿姨也是你的家人啊。
    只有我还算这个家的人,你才能真正动用从外公和爷爷那里继承来的财产,裴鸣说,要是你真的这么喜欢那个女的,你怎么不净身出户和她私奔啊?谈一场穷人的恋爱怎么了?吃糠咽菜才算糟糠之妻啊。
    坐在男人旁边的女人嗤笑一声,将裴鸣上下打量了一遍:那钱是我们自己用的吗?这么多年没你爸给你钱,你以为真能在娱乐圈混得下去?
    裴鸣和和气气地笑了下,眼中却满是厌恶:苏阿姨,我花的都是自己的钱,不信您查查家里账目的流水,我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用他的钱办事呢?
    顺带一提,他话锋一转,您抢了别人的家住着还舒服吗?准备什么时候搬走?
    女人一张擦了粉的脸登时变得更白,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尖声道:小杂种,你给我站住!
    我遵守和你的约定每年这个时候回来给老人家演一场戏,裴鸣瞥了一眼中年男人,希望陆先生也遵守约定,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打扰我和我爱人的生活,尤其是陆小公子。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便向楼上走去。
    这个地方曾被他称之为家。
    家很豪华,家具都是从欧洲知名手工匠人那儿运来的,一楼大厅宽敞得能跳段踢踏舞,还有保姆供他驱使。
    但裴鸣不喜欢这里。
    他格外想念十几公里之外那个并不豪华,甚至不透着半点人味的小复式。里面住着一只脾气不好的长毛小猫,还住着那个外面裹着尖刺,心里却十分柔软的人。
    没人等待他回去的房子,无论装潢再如何华丽,也只不过是一个用钢筋混凝土搭成的冰冷怪物罢了。
    裴鸣吸了口气,趴在床上,打开了麦克风:林哥。
    电话那边的人不出意外地冷哼了一声,不和他说话。
    我刚刚跟别人说话呢,裴鸣说,所以才没理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林子晋的声音才闷闷地传来:我没生气,有什么可生气的?
    这人喝醉了还是这么口不对心。
    裴鸣无奈地笑了下,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轻声道:林哥,我想你了。
    林子晋又哼了一声:骗子。
    没骗你,裴鸣说,真想你了,还想回家了。
    骗子,林子晋说,我之前让你不要走你非走。
    但是不得不走啊。
    裴鸣将涌到喉间的委屈咽了回去:林哥,我想你了。
    知道了。
    我还想我妈妈了。
    林子晋似乎小声地笑了下:我又不是你妈妈。
    就是突然都想了,裴鸣抹了下眼睛,你们都是对我很好很温柔的人。
    电话那边静了片刻,林子晋才低声道:我不温柔,对你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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