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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的白月光是我——清麓(67)

    亭析眼睫夹着泪水,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郁临莘不由自主回忆起昨晚美妙的滋味。
    当时亭析也像这样,脸埋进雪白柔软的枕头里,修长的手指用力抓紧枕头边缘,指尖仿若涂抹上胭脂,羊脂白玉似的后颈与脊背拉出春风般料峭的线条。
    柔韧的腰被粗鲁地禁锢,衣衫伴随郁临莘按捏,依稀显露深红的指印。
    亭析闭上享受的眼睛倏然睁开,猛然抓住郁临莘手腕,责备道:你做个人吧,我没恢复元气呢。
    郁临莘心火燎原,低头吻他,不到底。
    亭析性别为男,自然清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不会上当。
    我不信。
    甜甜。郁临莘靠近他耳畔,微凉的耳廓被呼吸熏染发烫。
    亭析心猿意马,努力找回理智,叫爸爸也没用
    郁临莘贴着他的耳朵,恬不知耻地说:爸爸,你也想我了。
    亭析尚未从震惊中回神,郁临莘便直击要害,他遽然绷直身子,再无反抗之力。
    意识清醒,眼珠转动,天边霞光万里,落地窗外风景独好。
    身上干爽清凉,显然郁临莘后续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澡洗了,药上了,不枉他陪郁临莘胡来一通。
    亭析翻身下床,余光瞥见垃圾桶中某样刺眼的消耗品,粗略数了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算了,别数比较好,没有心理压力。
    以后如果都按这个标准,他估计要得英年早逝。
    饿了吗?郁临莘推门而入,手里提着食物。
    有点,你出去了?亭析颇为意外。
    嗯,去处理一下昨晚的事情。郁临莘摸摸他的额头,放下食物,弯腰给他穿衣物,鞋袜。
    我自己可以。亭析手脚健全,羞赧地躲开。
    郁临莘一把抓住他的脚踝,不让他躲避,亭析垂眸一看,自己脚背上居然残留着紫红的痕迹。
    郁临莘,你是狗吗?
    郁临莘笑了笑,并未反驳,仔仔细细给他穿上袜子,然后抱起他放到柔软的沙发上,贴心地放好坐垫,买了些清淡的家常菜,你吃点,等会儿薛廉开车接我们回酒店。
    对于网上的热闹,亭析一无所知,他和郁临莘是公众人物,昨晚的事情假若泄露,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郁临莘叫薛廉来接人比较妥当。
    吃到七分饱,亭析放下筷子,郁临莘擦干净他的嘴角,利落收拾碗筷。
    亭析侧头安静地注视他,谁见了郁临莘不夸一句贤惠。
    你腰上的文身方便讲吗?亭析其实很早便想问,又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借着日光,他彻底看清,郁临莘腰上文身图案是个太阳。
    恍如消失于历史中神秘国度的符号,而且文身范围不小,足足有亭析巴掌大。
    亭析第一次见到文身时极其惊讶,若非工作需要,郁临莘绝对不会文身,可他却文了。
    郁临莘沉默片刻,反问他:看出我文的是什么了吗?
    太阳对吗?亭析抬眼回望。
    嗯。郁临莘唇角微扬,掀开衣摆,展露文身,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凝视亭析,太阳,是你。
    亭析呼吸停滞,如同被毒哑嗓子的人,无法发声。
    他艰涩地吞咽唾沫,许久后方才找回声音,为为什么?没有导演喜欢身上有文身的演员,它会限制你很多事情。
    亭析思绪混乱,弄不清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达复杂的内心,不知不觉间,眼泪簌簌往下流,他微微张开嘴巴,像只无助的小兽。
    你那么聪明,那么理智,前途无量,为什么要弄这么大一个文身在身上?该有多疼啊。
    他更想问郁临莘,你难道不怕自己后悔吗?多年后想起自己年少冲动做下的蠢事,懊悔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如果多年后,拥有深爱的人,又该如何向那个人解释。
    到底是没想过,还是想得太清楚。
    郁临莘揽他入怀,温柔坚定地告诉他:它的存在并未影响我的发展,反而给了我无限力量,每次看见它,仿佛看到了你,我想你的时候,摸摸它,走不下去的时候,看看它,好像你一直在我身旁,我们从未走散。
    小曦,你是我的太阳,你或许不知道,你出现以前,我的世界漆黑一片,看不见头,望不见希望,陷在污泥中,越是挣扎,越是泥足深陷。
    亭析用力抱紧郁临莘,眼泪打湿他的衣衫,亭析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儿,哭得声嘶力竭。
    亭析以为自己于郁临莘而言,是一场灾难,郁临莘却告诉他,自己是他的太阳。
    那他是否可以昂首挺胸告诉庄诚辉,他不是灾星,他是郁临莘的太阳,他不会害了郁临莘。
    .
    你真名叫庄阮,你们庄家人可真有意思,不去巴结庄诚辉,专门跑回国找我麻烦,觉得我好欺负吗?亭析压低眉眼,不怒自威。
    辛阮,准确来讲是庄阮,神经紧绷,不敢同亭析对视。
    你不说实话,没关系,C国是我的地盘,你愿意在牢里待到死,我成全你。亭析毫不停留,起身朝外走。
    庄阮瞠目结舌,亭析干净利落的态度令他失去思考的时间,慌张开口,等等!亭析!我说,我说!
    亭析脚步停在门口,回头打量他,目若寒霜,水平如镜,恍若断情绝爱的仙人。
    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你给我五千万,送我和我的家人安全抵达E国。庄阮食指交叉,紧扣在一起。
    亭析凝视他,仿佛听到笑话:你配吗?
    庄阮面红耳赤,又羞又恼,瞪向亭析。
    亭析慢悠悠说:搞清楚,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收拾你比捏死蚂蚁简单。
    霎时间,寒毛直竖,后背布满白毛汗,庄阮心悸地盯着亭析,瞳孔颤动,他笃定亭析真心实意想杀了他,正如那晚毫不留情砸下的酒瓶。
    呼吸急促,身体颤抖,庄阮吓得魂飞魄散,久久不能平复,我是蒂娜小姐的主意。
    亭析压低眉宇,胃部痉挛。
    蒂娜,他父亲庄诚辉的情妇。
    她想做什么?亭析问。
    庄阮紧了紧手指,又松开,视线落在桌面,嘴唇嗫嚅:毁毁掉你的感情和事业。
    嗤。亭析蔑笑,庄诚辉居然会看上毫无脑子的女人,当真老眼昏花了。
    庄家的亲戚纷纷巴结她,看来她混得确实如鱼得水。亭析唇角上翘,笑容未抵达眼底,叫人胆寒。
    庄阮后悔了,他不该跟庄翊凡去见蒂娜,不该被蒂娜画的饼迷惑,更不该胆大包天对付亭析,庄诚辉唯一的亲儿子,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
    想母凭子贵,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亭析周身寒意彻骨。
    庄阮瞠目结舌,亭析竟然知道蒂娜怀孕了?
    别指望庄翊凡救你,他自身难保呢。亭析扔给他一叠照片。
    不堪入目的照片一张张强势映入眼帘,庄阮觳觫颤栗,庄翊凡给他出的主意完全失败,此刻却自食其果,莫非一开始所有事情便掌握在亭析手中?
    庄阮如坠冰窖,血液逆流,面如死灰,他完了。
    遥远的Y国,美艳动人的女人小心翼翼护住自己的肚子,保镖为她撑伞,周围繁花似锦,风景如画。
    砰
    一枚子弹擦过女人肩头,消失于厚重的墙壁中。
    啊啊啊啊女人尖叫摔倒,鲜血眨眼间向四面八方弥漫开。
    第090章 他不会让庄诚辉得逞
    等等, 手机亭析伸长手臂去抓地毯上的手机,旋即被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强势拽回。
    郁临莘扣住他的后颈,热汗滴落, 于亭析淡粉色的背脊上绽开一朵水花, 声音低哑性感,别管。
    亭析濒临极限,眼泪沾湿睫毛,哥哥停
    他语不成句, 嗓音颤抖哽咽,英气的眉眼化作一汪春水荡漾。
    郁临莘俯身吻他,野火燎原, 粗鲁疯狂, 像要把亭析嚼碎吞吃下腹, 彻底与亭析的愿望背道而驰。
    两个小时之后, 亭析仰头瘫在浴缸里。
    别泡太久, 容易晕。郁临莘拿走盖住他面庞的毛巾。
    亭析睁开双眼, 薄薄的眼皮晕染浅淡的绯色, 仿若涂抹了胭脂。
    他朝郁临莘伸出双手, 白玉似的臂膀,红梅次第开放, 别具一番风情无限。
    郁临莘用浴巾裹住他,轻松抱起, 疼吗?
    亭析摇头, 神情恹恹, 魂魄未归, 声音困顿软和:不疼, 有点懵。
    郁临莘笑容洋溢, 凑近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吹头发。
    亭析抱住他的脖颈,湿润的头发浸透郁临莘肩头。
    吹干头发,郁临莘告诉亭析,纪导那边比较着急,希望我们尽早回去。
    好,我稍后和他通电话。亭析目前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得优先解决。
    亭析窝进沙发玩手机,郁临莘出去做饭,房间门合拢,亭析调出来电记录。
    未接电话全部来自国外。
    庄诚辉按捺不住了。
    心电感应般,手机铃声又一次作响,亭析凝视号码一秒,接通来电。
    庄文曦。庄诚辉语调冷漠傲慢,如同万人之上的帝王。
    故意不接我电话?
    亭析一言未发,庄诚辉的责问劈头盖脸落下。
    您猜错了,我刚才在忙。亭析回以同等冷淡。
    庄诚辉轻蔑道:你能忙什么,一个戏子有什么可忙的。
    是,比不得庄董您日理万机,昼夜不歇。亭析讥笑。
    庄文曦,停止你幼稚的行为,你是个成年人。庄诚辉自然听出亭析的暗示,压低声音训斥。
    幼稚吗?幼稚总好过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亭析宛如一把利刃出鞘,寒意森森。
    庄诚辉沉默片刻,反问道:当真是你?
    他具体所指,亭析不清楚,干脆以沉默应对,庄诚辉却误会亭析默认了。
    我告诉过你,你母亲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我承认最近有些纵容蒂娜,但我的女人,还轮不到我儿子指手画脚。
    亭析按捺下怒火,眉心紧拧,是吗?我怎么听闻,你准备二婚的事众所周知。
    他厉声警告道:管不好你的女人,我可以帮你。
    庄文曦,你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不相信我的话?庄诚辉的威严透过电话抵达,普通人早已承受不住。
    亭析内心毫无波澜,漠然回答:我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电脑忽然亮起小红点,亭析点开,Mirro发了条消息。
    【庄诚辉的情妇蒂娜,在家中花园遇袭,惊吓过度,当场流产。】
    亭析半阖双眼,电光火石间明白庄诚辉实际上找自己兴师问罪。
    你的女人流产了?亭析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庄诚辉怒火中烧,强压住教训亭析的冲动,不是你做的?
    亭析唇角上扬,眉眼弯弯,指尖白中透粉,漂亮极了,他愉悦地拎起一颗樱桃放入口中。
    真可惜,我晚了一步。亭析笑容逐渐收敛,目光晦暗不明,这些年你树敌无数,想要你命的人多如牛毛,作为你的身边人,她简直是个活靶子,我真怀疑你究竟对她有几分情意。
    四周一片寂静,空气凝滞沉重,庄诚辉倏地笑道:不愧是我庄诚辉的儿子,我早和你讲,你完美地继承了我的基因,你和我一样自私,充满野心,其实我更希望你告诉我,这件事确实是你做的。
    亭析咬紧后牙槽,胃部痉挛,涌上呕吐的冲动,庄诚辉的话把他恶心坏了。
    玩够了早点回家,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的一切都会留给你,女人不过是解决需求,收买人心的工具,你何必放在心上。庄诚辉意有所指,暗示亭析他只是玩玩,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继承人的位置。
    亭析深知庄诚辉是个人渣,而今,庄诚辉再次刷新他的认知,比阴沟里的蛆虫,更叫人作呕。
    我的家在C国。亭析固执反驳。
    庄诚辉不以为意,态度高高在上,仿佛面对哭闹耍小脾气的孩子。
    你还是没长大。
    亭析攥紧拳头,再度警告庄诚辉:与你无关,管好你的女人,否则下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他抗拒与庄诚辉继续交流,直接结束通话,打他会说话开始,他和庄诚辉便是鸡同鸭讲,不可逾越的父权重重压在他头顶,直至他的家彻底分崩离析。
    深呼吸一口气,亭析闭上眼睛,心头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痛苦得无法喘息,大脑宛如被电钻凿开,疼得他头晕眼花。
    亭析瘫软在沙发上,眼角滑落泪水,他无意哭泣,却抑制不住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如同高涨的浪潮,将他吞没。
    刚洗完澡的身体温度急速下降,手脚骤然冰冻,血液凝固,周身颤抖不止,无意识中咬紧牙关,似乎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心脏像干涸的田野,四分五裂。
    一条消息突然弹出,亭析恍惚间瞥见发信人来自庄诚辉,他本不欲理会,又警惕庄诚辉的手段,点开消息,事实证明他的担忧并非多余。
    【近期我将抵达C国,不该存在的关系,尽早处理干净。】
    大脑嗡嗡作响,亭析眼前发黑。
    庄诚辉知道了,他知道自己和郁临莘复合了。
    亭析背脊发凉,暗自思索,庄诚辉究竟知道多少,蒂娜所作所为是否有他推波助澜,他又要来拆散自己和郁临莘吗?
    七年前的心理阴影再度笼罩亭析,霎时间六神无主,惶恐不安,呼吸急促。
    不!他不会让庄诚辉得逞,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郁临莘,保护他们的爱情,即使粉身碎骨,即使与庄诚辉同归于尽。
    亭析眼瞳幽深,恍若深不见底的黑潭,藏着致命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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