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野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前,她眼中残留的最后的景象全是降谷零。他在大雨中朝她奔来,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撑着爬起来,蹒跚着步伐,身后拖着一道赤色的河,一双发亮的蓝灰色眼睛,像点着两盏长明灯。
黑腔最终还是合拢了。天空恢复了原状,淅淅沥沥的雨从遥远的苍穹落下来,彼端是永远也望不见的远方。
降谷零倒在血泊里,他怔然地望着昏暗的天空,还不到夜晚,却一丝光亮也看不到了。
他呜咽着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四肢被雨水拍打着,刺骨的寒钻进血液里,朝四面八方奔去,视野被一片黑暗吞没,他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的时候头顶变成了一片白色。他愣了很久,才意识到这是医院的病房。左右环视了下,这间病房只有他一个人,右手正吊着输液袋。
他将手背的针头扯下来,掀开被子,踉跄着下床。虽然还活着,但身体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只是走几步路便头晕目眩。
降谷零扶着墙走出病房。走廊上很安静,似乎是午休的时候,阳光从尽头的窗户处照进来,四处都很明亮。
他抬手捂了下眼睛,扶着墙继续走。要往哪里走,他也不知道,只是想这么走下去。也许就这么走下去,迟早有一天他能抵达所谓的虚圈。
“安室先生?你怎么起来了?”
一道清润的女声响起,降谷零猛地抬起头,失望地发现是毛利兰。她的身后站着毛利小五郎、铃木园子和江户川柯南。
“安室先生,你受了很重的伤,要静养才行。”毛利兰走过来扶住他。毛利小五郎也跟着数落这个不省心的弟子。
降谷零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他被几人推着回到病房。他看上去很平静,神情淡淡的,不像往常总是笑着。
江户川柯南觉得他好像很难过,难过到眼泪都流不出了。他小心地问道:“安室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吗?”
降谷零没有回答他,望着窗外,浅淡的日光混着树影落在他身上。“夏天快要过去了。”他轻轻说。
这短短的几个月,像做了场盛夏时的梦一般。
“对啊,马上就要看不到漂亮的小姐们穿短裤了。”毛利小五郎靠着窗户深感遗憾地叹道。
“爸爸——”毛利兰看着他抱怨道。
“是谁把我送到医院的?”降谷零忽然问道。
“是小悟的爸爸,他把安室先生送到医院后,特地到事务所告知了我们。安室先生真是的,开车也要小心一点啊。说起来,怎么不见薰小姐?”
“对啊,”铃木园子接话道:“薰小姐不是在和安室先生交往吗?还以为会在医院看到她,我也好久没见到薰小姐了。”
毛利兰笑了笑,脸颊微微红起来。“我和柯南前段时间倒是在大阪见过薰小姐,对吧,柯南?”
忽然被点到名字的江户川柯南愣了下,急忙“嗯”了两声,小心观察着降谷零的表情。
降谷零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对他笑了下。
“小薰去旅行了,所以不在东京。”他轻轻解释道,“我感觉好多了,毛利老师如果忙的话,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还有兰小姐、园子小姐和柯南,你们还要上学吧?”
“但是安室先生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事的,我会让朋友过来陪我的。”他笑着说。
“那安室先生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
病房里的人走完后,降谷零立刻去办了出院,因为他的态度强硬,医院也没有办法,只能给他将出院办妥。他不想回家,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他开始靠安眠药入梦,大把的药片吃下去,延续着盛夏的梦。从白天昏昏沉沉地睡到黑夜,却在夜半时分无比清醒。
盛夏的梦翻来覆去做了几遍,后来再梦不到新的。
他又开始疯狂地接任务,来自公安的,来自组织的,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不要命地工作,每天睁眼闭眼想着怎么搞垮组织。
沉迷工作的降谷零成了公安同事们的噩梦,他们召开了紧急小组会议,硬是把他的工作压下大半,要他好好歇歇。
他很冷静地对他们说:“我没有问题,这些事完全可以处理好。”
被推出来的代表风见裕也顶着黑眼圈说:“降谷先生,我们不行了。”
于是降谷零的时间又大把空闲下来。没有工作做的时候,他就去西九条薰的墓前站着。和她说会儿话,有时候站上一晚上,比睡一觉还精神。
他这么熬着自己的身体,终于又把自己熬进了医院。
在熟悉的病床上睁开眼,风见裕也站在他身边。
“降谷先生,您必须要注意下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
“……请您节哀。”
纸是包不住火的。降谷零整天往墓园跑,身为他的协助者,风见裕也怎么会注意不到。降谷零对此没有太过惊讶,也没露出崩溃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
风见裕也走了以后,江户川柯南也来了。
一看到江户川柯南的表情,降谷零便笑了。“这副表情是干什么?该难过的不是我吗?”
江户川柯南犹豫了下,轻轻问:“是组织?”
降谷零摇了摇头。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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