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做噩梦了吗?”
似乎是注意到降谷零紧皱的眉头或是无意识的呓语,西九条薰抱紧了他,轻轻用话语将他从梦里唤醒。
“做了什么梦?”
在朦胧成一团的夜色里,降谷零睁开眼注视了她很久,在西九条薰疑惑的视线下试探着抱住她,又不敢用力。
西九条薰问他多久没睡了。
其实这几天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因为他不想做梦。
又或者此时才是梦中,那也无所谓。
抛掉一切同西九条薰一起去大阪旅行并非是骗人的临时起意。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如果不先舒缓一下的话,凭他自己是无法去面对最后的答案的。
前两天降谷零去见了西九条惠子。西九条薰并非惠子的亲生女儿,他询问是否存着留有西九条薰DNA的东西时,惠子拿出了她出生时当做纪念留下的胎毛。那是从西九条薰亲生父母的旧宅继承的东西,一直放在储藏室。
“零,你要这个做什么?”西九条惠子问他。
“我想送小薰一个惊喜,所以需要这个。希望您能暂时帮我保密”。他对惠子撒了谎。
拿到的东西已经送到了法医组。最终的结果如何将在这趟旅途的终末揭晓。
无论是怎样的终途,他都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没事。”离清晨还远,降谷零重新贴近了西九条薰的胸膛,在她轻柔的拥抱里,在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声中,他重新阖上眼睛。
男友似乎对这场旅行很期待的样子,一早起来便充满了热情,完全看不出昨晚深深的疲倦。他那过于昂扬饱满的精神势头甚至透出一些故意伪装的味道来。
西九条薰也很期待这场旅行。丢掉所有琐事,只有两个人的旅途。
两人搭上离开东京的新干线,第一站是西九条薰念叨多时的滑雪。从滑雪场中的人造小雪山顶端滑下,顺畅冰冷的风穿过漆黑的长发,金色的日光落在洁白的雪面,一大片茫茫又辽阔的天空。
社交能力点满的降谷零还在滑雪场里认识了不少小朋友,荣获“安室老师”的称呼,西九条薰举着相机,拍下男友被孩子们包围着时无奈的笑容。
他们又去神社参拜,一鞠躬、二拍手、一鞠躬,然后从神签盒里取出一支签。
“怎么样?是怎样的签?”西九条薰急急地问。
降谷零打开看了一眼,略微皱起眉头,板起的声音一本正经。“这是迷信。”
西九条薰笑着从他手里拿过神签。
[大凶。所寻之人,不得见。]
“这确实算不得数,零也没有要找的人,对吧?”
“小薰的呢?”
降谷零也从西九条薰手里拿到她的签。
[大吉。婚姻顺遂。]
西九条薰抓住他的手,仰起脑袋笑了。
“说我们婚姻顺遂呢。”
晚上两人住在了大阪港附近的酒店,房间有一整面落地窗,拉开能看到夜晚灯火通明的大阪港。
外面虽然热闹,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却衬得里面愈发安静。
洗完澡,西九条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夜景,五光十色的霓虹倒映在她的瞳孔中,她扒着窗沿,将额头贴上凉冰冰的玻璃。
降谷零从浴室出来后,她立马回过头,额头露出红红的一小块。她赤脚踩在地上跳到降谷零身边。“我来给零吹头发!”声音跃跃欲试。
将手指插入柔软的发间轻轻拨动,降谷零安静地低垂着眉眼,乖乖任她动作。西九条薰慢慢挪到他身前,他抬眼看她。瞳孔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西九条薰关掉吹风机,满意地点点头,在他眼睛上轻轻吻了下。
“我喜欢零眼里只有我的样子。”
她说着,将吻挪到男人唇瓣上,轻轻辗转,双臂圈住脖颈,拥住他的身体。男人放任她的动作,听凭她主导一切,除了回应,没有做多余的事。
发泄了一场,她趴在男人胸口上抬眼看着他,用带着余韵的轻柔嗓音说道:“多谢款待——我们明天去哪里玩?”
今天过得十分开心,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在期待明天了。
降谷零为她将汗湿的发拢到耳后,捧着她的脸颊吻上唇瓣。
“先去看……日出,怎么样?”
“嗯……唔……可以,等等,零……看日出不是要早起吗?”
“我可以起得来,小薰肯定也可以的。”
可以是可以,但也是会累的。
之后的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这晚的男人格外精力充沛,好像把明天当成了世界末日般疯狂索取,到最后男人也累了,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喘.息。
两人呼吸交叠,不远处的海港水波荡漾。
船只进港的声音宛若鲸的鸣叫,远方一片幽蓝,静谧弥漫在室内。
降谷零一时忘却了这趟旅途的目的,忘却了挣扎,沉溺于爱人望向他的令人动容的眼睛。
他一直没有动作,西九条薰撒娇叫他的名字。
降谷零笑了下。
“小薰,有始有终,你帮我?”
有始有终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这么想着,她还是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
男人吻上她的唇瓣,眼神温柔地落在她身上,缱绻如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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