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因为怎样的巧合,他们在这个略显荒诞的地方相遇。
西九条薰忽然就觉得很疲倦。疲倦于去猜测,疲倦于去伪装。
问个清楚吧——她想着。
“安室先生,”西九条薰认真地望着安室透,轻轻问:“你……有失忆过吗?”
这是第一种猜测。他或许不是认不得,而是真的想不起。或许是五年前出了什么意外,他忘了很多事情,所以才不告而别,所以才改了名字,所以才去了黑衣组织。这样讲是说得通的。
男人望着她慢慢摇了摇头,摇碎了她的期许。“没有……薰小姐为什么这么问,你——”
“那安室先生以前也叫这个名字吗?一直叫这个名字吗?”她又问。
沉默许久,男人点点头:“对,一直叫这个名字——安室透。”
骗人。一个人可以忘却别人的名字,但不可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没有失忆却说自己一直叫这个名字。撒谎。
“你认识我吗?现在,或者是曾经。”问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男人的表现几乎称得上狼狈了,眼神躲闪着,在令人尴尬的寂静里撒谎。
“不,我不认识薰小姐。”
西九条薰点点头。“我知道了,打扰了。”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又有更多不明白的。
她拽拽太宰治的衣袖。“太宰,我们走吧,你不是还有事要同我说吗?”
太宰治垂眸看着她,垂下的发丝在脸颊投下半面阴影。他淡笑着点点头:“好。”
他又看了眼金发黑皮男人——这张脸太宰治可是熟悉得紧。毕竟有关小薰的一切,他都很清楚。
面无表情地歪着脑袋,太宰治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男人却上前一步拦住两人的去路。
“等等——”
少年放下手,将女人挡在身后,淡淡地说:“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左脸颊贴着一块方形纱布,右眼绑着绷带,在宴会场上是很奇怪的打扮,在他身上却有种浑然天成的气质,仿佛他天生就是由残缺、血液、扭曲以及与世界的违和感而组成。好像一只了无生趣的乌鸦,颓丧又无聊地栖在枝头看人间闹剧。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安室透问他。这个少年给他一种非常危险又熟悉的感觉,他很不放心让小薰单独同他待在一起。
少年笑了下,神色温和。“谁知道呢?或许曾在某个街头擦肩而过?”
“你真的是薰……薰小姐的男朋友?”
“和你——有关系吗?”
安室透哑口无言。在少年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中,他慢慢退开一步,给两人让出离开的道路。
西九条薰没有再看他一眼,踩着光影斑驳,穿梭在觥筹交错,逐渐远去的,只有映在他眸中的,纤瘦寂寥的背影。
也许见到她太让人开心,安室透总会忘记,只要还身在黑暗里,最易给她带来危险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他能给她最好的保护,只有站在原地,凝望她离开。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等一切结束,他不会再对她说任何一句谎言。
再等一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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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条薰刚来东京上大学时,为了减轻养父母的负担,快快成长为可靠的大人,学习之余,抽空打了好几份零工,其中一份工作是在酒吧驻唱。
虽然不喜欢酒吧的氛围,但这份工作每周只用去两天,工资还非常可观。西九条薰看见传单便可耻地心动了。因为她生得好看,唱歌也还说得过去,酒吧经理很容易就通过了她的面试。
西九条薰正式成为了酒吧兼职驻唱。
同降谷零相识也是在那个时候。在同他相识前,西九条薰先在酒吧认识了松田阵平。松田阵平喜欢戴墨镜,看上去痞痞的,生人勿近,性格却很好,不仅乐于捧场,下班晚了还会帮忙送西九条薰回家,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朋友。
有一天,轮到西九条薰驻唱时,松田阵平跟她说在学校新认识一个朋友,要带他一起来玩,那天晚上,在台上抱着吉他唱歌的西九条薰第一次看见台下金发黑皮肤的混血儿少年。
少年眉眼精致,一双烟雨洗过的湖水般清透的眼睛在酒吧昏暗的环境里是那么明亮。少年似乎不习惯酒吧的氛围,西九条薰望过去时,他窘迫地挠了挠脑袋。觉得他可爱,她便笑了下。
下了班,松田阵平说着要送西九条薰回去,却同金发碧眼的美女聊得火热。剩下西九条薰同少年坐在一处。接班的歌手用不同于西九条薰的狂野风格嗨翻了全场,少年在声浪里问她:“西九条小姐很会弹吉他吗?”
“还算可以。”
“我很喜欢吉他,可以请西九条小姐教一教我吗?”
也许是因为窘迫,他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小,西九条薰凝神去听才捕捉到。
“没有问题,你想学,随时可以找我。不过我会对你要求很严格的。”
他点点头,又不说话了,脸上再度显出那种不知所措的可爱表情。西九条薰不知道他平时是不是也这样。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又开口,声音放得比刚才大多了,让西九条薰想装没听到都不成。
“能学好的话,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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