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屹你?!
疑惑尚还没问出口,手腕一紧,宋凌屹直接拽着他走出了这间收藏室。
回去。
声音沙哑,似压抑着什么即将喷涌而出的剧烈情绪。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
俞闲心里阵阵发紧,此时的宋凌屹明显不正常的状态让他心慌不已,整个人处在崩溃边缘的脆弱也让他心痛难耐。
直直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睛,空洞之中满是绝望和痛苦。
宋凌屹!屹哥!俞闲大声呼喊,将宋凌屹从痛苦中拽回了神。
用力到俞闲都觉得疼痛的力度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腕。
白皙的皮肤上有着一圈明显的红痕,狠狠刺痛着宋凌屹的眼。
手有些微微颤抖,半抬空中的动作似乎是想要将眼前人拥入怀中安抚,却又顾虑着什么,最终放弃的垂落而下,俞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宋凌屹,这个人在他面前失去了他所有的高傲和优雅,小心又卑微的姿态仿佛在面对着一件即想靠近又怕弄伤的珍宝。
俞闲能确定自己梦里那个人就是宋凌屹。
但却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如何遇见他,又如何离开他。
为什么那份心动只有在梦里时才会苏醒,而过去的百年之久,他却一次都没有想起过。
但不论以前发生了什么,梦里又如何,此时他是真的心疼。
他主动走上前去,手拥抱住这个明明期待着却又恐惧着的人。
心里很难受,可当心跳逐渐重叠时,又觉得份外满足。
好像完成了一件他曾经很想做的事。
宋凌屹微微低头,彼此之间额头相抵:俞闲
我在呢。俞闲还是有点小小的羞涩,回答的声音又轻又小声。
但宋凌屹听到了,絮乱的心跳也逐渐平息下来。
怀里人的存在和传递过来的温暖,抚平了所有的痛苦和不安。
走吧。
回家吗?你要不要在这休息好了?
不用,我想回去。
行,咱回去。
两人一猫,相携着离开了俞家。
今晚的月色明亮,漫天星子璀璨,一路无言,但气氛又格外温柔惬意。
从城里回到宋凌屹的庄园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路上无车,一路畅行,俞闲见着宋凌屹对回去这事似乎有些急切,便也开得快了些,等回到庄园时,正值夜色正浓的时候,周围一片宁静,连夜鸟似乎都已经睡下。
进了庄园,宋凌屹却让俞闲开着往后走。
俞闲虽然疑惑,但也照做了。
这深更半夜的,宋凌屹竟然跑到那个无人照看他自己也从未在意过的梨园,两人下了车,俞闲转头看了眼,突然从湖面拂来一阵微凉的风,从重重树影中穿过,带来一阵幽幽清香,俞闲微微一愣,这股清香如此熟悉,熟悉得每次梦里都萦绕在鼻尖从未散过。
梨花香为什么这个季节会有梨花的香气?
宋凌屹目光直视那幽深的树林,没有丝毫犹豫的迈步其中。
俞闲跟在他的身旁,满肚子疑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香味渐浓,跟在脚边的梨子缓缓发出一声软软的喵叫。
前方有光蔓延而来,微弱,但却在夜色的映衬下格外明亮。
俞闲脚步一顿,看向这颗被月辉笼罩住的枯树。
宋凌屹没有停下,直直的走到树下,他抬手抚上那粗糙的树干,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间,他抬起手来,无形的力量在掌心处狠狠划出一条口子,鲜血汩汩的就涌了出来,滴落在枯树翘出土壤的树根上。
你在干嘛?!俞闲快步上前,有些懊恼的说道: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你就这样糟蹋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宋凌屹温柔的视线落在俞闲身上。
手上的血液继续浇灌着这颗已经毫无生机的树。
你还记得吗?
俞闲一愣:什么?
来年的春天,你本打算和我一起,坐在这棵树下,赏着花品着酒。
俞闲回想起将宋灵岚救回来时,那一晚,做的那个梦。
红衣艳艳的姑娘,曾偷喝了他埋在树下的佳酿,那正是他想和某个人一起喝的,那个人是谁?姑娘的话语模糊,而他的记忆也模糊,可当时的心情,却告诉他那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你食言了。
俞闲眼神微动,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你没有回来。
那坛酒终究只有我一人喝。
俞闲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的回道:那你肯定醉了,你的酒量并不是很好。
可惜,想醉的人终究还是醉不了,若是长醉不起那该多好。
宋屹哥,我、我好像忘了很多。俞闲心里有些不好受。
宋凌屹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只是眼里还是清清楚楚的印着失落与遗憾,俞闲在如此眼神的注视下,有些手足无措,不由得惊慌的看着宋凌屹,宋凌屹一声轻叹,转头看向枯树,话音悠远又绵长:看,梨花开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本是形容漫天落雪,银装素裹的美丽景象,可此时,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眼前。
眼前的枯树依旧没有丝毫的生机,可它的树干之中,却有万千丝茧一同破裂,数不清的莹白蝴蝶飞上枝头,挤挤挨挨落满了每一根枝条,就像春日那满树绽放开的白花,纯洁美丽又震撼人心。
那不是真的梨花。
而是一树由思念化成的入梦蝶。
黄泉河畔有千顷万亩的彼岸花田,田中总是飞舞环绕着各色蝴蝶,地府没有活物,而蝴蝶只是一种昆虫,极难生灵,真正的蝴蝶其实在地府是看不到的,但那蝶舞翩翩的场景,一直是地府最美的风景。
那是从黄泉的那头,阳世间而来的思念。
对逝者的思念,便会化成蝴蝶,将所有的情感传递而来。
所以地府的彼岸花田里,总是有人在扑蝴蝶,说到底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那只蝴蝶,而地府的亡魂,也可以通过入梦蝶将思念送往阳间,入得亲人朋友的梦境。
宋凌屹看着震惊的俞闲,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这一树,皆是他无处可去的思念。
生死两隔,再见便以形同陌路,他不想忘,所以寻得了这个法子。
人死而灭,但若思念足够强大,又有合适的载体,便可永恒存在。
只要有一天他收回这些入梦蝶,便可以回想起曾经的一切。
当然,这棵梨树的入梦蝶,并不是他思念的全部。
一树梨花随风成雪,环绕在宋凌屹的身旁,几乎将人整一个的包裹住。
俞闲有些恍惚,那莹白之中的人,似乎变了一个模样。
莹白的光点落在他的身上,染白了那一头如墨般的长发,一身白色长袍却又似沾染上了黑暗,变得漆黑又沉重,他转过头来,对着俞闲微微一笑,却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似要把他牢牢刻在心上。
俞闲一阵胸闷。
突然就朝着宋凌屹跑了过去。
部分入梦蝶落在了他身上,脑中快速闪过一些画面。
即将触摸到宋凌屹的手一顿,心里又苦又涩又疼又甜。
有一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等了他千年。
满心的愧疚和惊慌让他无意识的后退,竟有些不敢靠过去。
他的退缩被宋凌屹看在眼里,眼神微微一动,周身环绕的蝴蝶便朝着俞闲飞舞而去,阻挡了他的退路,强迫着他只能向着他靠近,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俞闲缓缓屏住了呼吸,却控制不住越发急促的心跳。
嘎!
这一声乌鸦叫真是格外的破坏气氛。
俞闲看过去,干枯的枝头上,一只毛色流光水滑的乌鸦正歪着脑袋看着树下的他们,见俞闲终于注意到它,还激动的扑扇下来两根黑羽毛。
乌鸦的脖颈间挂着一个小盒子,俞闲认出这是地府送快递的阴羽乌。
它红红的眼有些害怕的偷看着宋凌屹,扭动着脑袋再配合着爪子艰难的动作,终于把挂在脖颈上的东西给弄了下来,朝着俞闲直接丢了过去。
俞闲抬手接住,还以为是谁给他寄了什么东西来,打开一看。
虚影之中,是一道盖了朱砂章的文件。
俞闲一愣,在这道文件出现的同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俞闲:你听我解释!
宋凌屹:不用解释了。
俞闲:你别激动!大不了,大不了咱两明天就去把阳间的证领了!
宋凌屹幽幽的看着他:我没激动,这样也挺好。
俞闲:?!
还没等他难过一秒,宋凌屹就在他们的离婚通知书下达的这一刻,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别人花前月下谈恋爱,我特么花前月下搞离婚!
娇娇:惨遭抛弃,先晕为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名场面它来了!没想到吧!!!!这么好的时间这么好的场景这两离婚了哈哈哈哈!!!
我觉得我要先跑为妙!溜了溜了,明天见!
第65章
给我一碗忘情水~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去闹。
叶栗从客厅走进, 又走出,又走进,又走出
那个平时不是窝在他老板房间里, 就是瘫在沙发上仿佛一条咸鱼的俞闲, 已经保持着同一个思考人生的姿势整整一个多小时了, 他双手交叉,半捂住口鼻,眼神深长, 满脸苦大仇深,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沧桑沉重。
关于离婚这事吧
嗐!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看看宋凌屹本人,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要是半个月前的宋凌屹是现在这样的,他还用得着去离什么婚吗,要不是当初为了宋凌屹好, 当时也被宋凌屹的态度伤害得有几分心灰意冷, 他怎么可能那么麻烦的拜托人去把这事给解决了,只是后来忙来忙去又撞上各种麻烦事,他也把离婚这事给忘了。
忘了也就算了,他是没想到这时间会撞得那么好。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 昨晚宋凌屹应该回复了大量的记忆。
就他不小心看着点的,都能准确的感觉到
想着想着, 老脸发红,有些火辣辣的烫,严肃的表情即将绷不住。
倏地往沙发上一趟,拿过抱枕把脸一捂。
怎么说, 自己对一个人心动和知道那个人对自己心动真的是两种感觉, 八百年的老光棍在退休后不止有了第一次心动,还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羞涩, 咳,其实说第一次心动应该也不恰当,按照梦里复苏的记忆和宋凌屹的情况来看,他们二人应该前世就认识了,而且还相处了挺长一段时间。
跃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俞闲又皱紧了眉头。
所以问题来了。
他的记忆怎么回事?
八百年甚至可以说千年的时间虽长,但需要记住的事情并不多,他生前之事,除了家逢突变之前的事已经忘了干净,后面的很多事儿明明记得一清二楚,却从来没有宋凌屹前世的存在,其实有时候的确有些违和,前与后搭不上,但他也只当自己年纪大了,一觉醒来说不定就忘了什么,而能忘的,想来也是不重要的。
在地府这么多年,做鬼差那么多年,于他而言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忘了,便也懒得去回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可是现在看来,他忘却的,全是关于宋凌屹的事。
这是为什么?
他也没有碰过孟婆汤啊,怎么就能忘了呢。
以前那是不在意,自然也就不多想,可如今再回想时,竟发现处处透着蹊跷,就比如说他当初选择做鬼差的理由,如今却是想不起来了,本以为是个不大重要的理由,可他一个深层地狱里出来的戴罪之鬼,要想考上地府鬼差那可是千难万难,他的追求和梦想从活着的时候就是做一条过着安生日子的咸鱼,怎么可能突然奋发图强跑去做鬼差了。
而且他成了鬼差后,也没有多大追求似得混着日子。
能到特派处,也不是他自己努力展现自我实力进去,而是被boss看中带进去的。
特派处这地儿吧,虽然工资高,但干得活也是最累最危险的。
可他竟然就没想过辞职不干了,若说是为了能投个好胎辛辛苦苦做鬼差两百年也差不多了,可他这鬼差一当就是八百年啊,现在地府也是个讲究更新换代的地方,能比得上他的资历的,也就地府中拥有着极为重要地位的鬼。
就比如阎王爷什么的。
而普通的鬼差,攒够了资历,赚够了退休福利后,基本都选择投胎去了。
一两百年为常态,三四百年十里挑一,五六百年的排除领导层整个地府估计也就不到五十,而八百年的,就俞闲认知当中,就这地位这职位的估计就他一个。
所以他为什么甘心留在地府任劳任怨当个社畜八百年呢?
连这退休,都是他boss劝着他退的。
说起这退休仔细琢磨下来也透着不对劲。
谁家退休相关程序都还没走完就把他丢到阳间的,而且没查清楚身体的具体情况,一出来就给他弄了个冥婚对象,甚至连鬼差的身份都没有撤,道具拿着鬼差令揣着,像是早料到他会遇到一些麻烦事。
当然最最离谱的还是这冥婚问题。
他可不觉得地府工作人员会在鬼差退休安排上出现这么严重的纰漏,有很大可能性,这就是他们故意这么安排的。
不行,总觉得他得回去一趟。
说走就走,正好他现在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恢复记忆的宋凌屹,等他了解清楚情况后说不定就能知道更多他们之间的事,应对起来心里才有底。
他绝对不承认,是突然而来的热烈爱情令他心慌。
起身往楼上走。
把门给关上后往床上一躺,离魂牌在眉心处一拍,拿出鬼差令再把鬼门一开。
穿过阴气漫漫的黑色幕帘,入眼就是巨大的鬼门关。
鬼门关两边是入关登记处。
今天在岗的还是俞闲认识的一小孩。
恋耽美
退休后,我成了大佬灵魂伴侣[穿书]——狼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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