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明亮的灯光下，女人羞得全身都红了, 眼睛紧紧闭着不肯张开。而他偏要紧箍着她的手，一样样说给她听。
    “瑞士的雪, 白的，软的。”
    “这像不像挪威的山？连绵起伏。”
    “还有冰岛的光, 听说颜色很美, 但是再美，我还是喜欢这种颜色, 粉粉的，红红的……”
    叶翎受不住哭了, “你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要说？那就只做？下次我们试试在雪地里这样子……好不好？”
    他轻咬她的脖子，“……我的宝儿。”
    裴云炀猛地睁开眼睛。
    他掬水泼在自己脸上，不住地拍！
    他怎么会这么恶劣？！
    不仅把叶翎当成幻想对象, 在梦里对她做这么过分的事，还用这种戏谑的手段……她都哭了！
    他还是人吗，叶翎可是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他怎么能对她起这种龌龊心思！
    他拼命想把梦境挥之脑后，可是越想忘记，画面就越发清晰地在眼前呈现，洗澡完全无法让他沸腾的气血冷却，反而还越洗越燥。
    裴云炀关闭热水，直接打开冷水水龙头，从头到脚彻彻底底洗了个冷水澡，强硬物理降温。
    走出浴室，看见被丢在地上的被单，他拿起来丢到浴室，然后从衣柜里扒出备用被单铺到床上，做完这一切，才长长松了口气。
    -
    叶翎一整天情绪都很低落。
    上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她的人也恹恹的，不像平时那么活力跟同学一起打羽毛球，直接坐在操场边发呆。
    周玉走过来坐下，“叶翎你还好吧？”
    叶翎拔着脚边的小草，低声说：“我挺好的呀。”
    周玉：“你是不是跟裴云炀吵架了？”
    听见裴云炀的名字，叶翎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这些日子裴云炀对她冷淡了不少，她原本安慰自己只是错觉，他是太忙了，结果昨天晚上她不甘心地想再去问问他元旦要不要一起去逛街，他拒绝了，不止拒绝，还对她的碰触避之不及。
    而今天到了学校，裴云炀一声不吭，连前几天两人偶尔的闲聊也没有了。
    叶翎思来想去，觉得就是生日那一天她偷亲他惹的祸。
    裴云炀一定是发现了她的心意，觉得和她过分靠近，才想拉开距离。
    她现在一方面担心裴继轩回来，裴云炀会跟他离开，一方面害怕裴云炀会和她渐行渐远。
    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叶翎吸了吸鼻子，“没有啊，没有吵架。”
    周玉叹了一声，换了话题，“元旦你真的不跟我们去逛街？”
    “不想去了。”裴云炀不去，跟别人去逛，她觉得没意思。
    “好吧，”周玉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其实我觉得，或许你出去走走，会有意外收获。”
    叶翎没听懂这话，纳闷地看着她，“什么收获？”
    周玉悄悄靠近她耳边，轻声说：“你说如果你和其他男孩子出去逛街，裴云炀会不会吃醋呢？”
    叶翎一下子瞪大眼睛，看了周玉半响，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抓住周玉就要挠她，“一直以来我小看你了，原来你还有这种鬼主意。”
    周玉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反挠了回去，“这不是看你都烦得快哭了吗？怎么样？还要不要我给你出点主意？”
    两人笑闹着，推推嚷嚷闹成一团，惹得不少学生看过去。
    坐在篮球场边的裴云炀也在看着。
    他手上拿着矿泉水，却半天没喝一口，视线一直盯着不远处在草地上笑闹的女孩子。
    这几天叶翎的情绪有点低落，现在终于看见她笑出来了，裴云炀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松了口气之余，却又泛起酸酸涩涩的感觉。
    他好像，把他和叶翎两人的关系给搞砸了。
    那一天生日会，章泰然推叶翎亲他，猝不及防的吻将他的心思搅乱，没来得及理清头绪送叶翎回房间的他，又因为过近距离的接触，起了不应该的反应。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和叶翎两人都成年了，性别有异，就算是兄妹，也不应该过分亲近。他深深压下想要亲近她的冲动，想重新在两人之间拉开适当的相处距离。
    然而一无所知的叶翎像往常一样向他靠近，内疚的他选择了回避拒绝，看见她失望的神色一次次在脸上浮现，他心里又苦又涩，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种压抑的心情当中，他做梦了。
    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裴云炀整个人烦躁又焦虑。
    昨晚的梦诡异又真实，就好像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他和叶翎一样，让他羞愧的是，心里竟然涌起了另外一种渴望。
    意识到自己竟然产生了不应该的幻想，他猛地仰头喝起矿泉水，喉结上下滚动，冰凉的水下肚，让理智清醒了两分。
    他收回目光，起身把矿泉水瓶丢掉，转身投入了球场。
    什么都不要想了，或许是从小到大没有跟女生接触的经验，所以才会对靠近他的妹妹有过分想法，他相信这都是暂时的，是生理性的冲动，会过去的，给他点时间再冷静冷静。
    就在裴云炀心思乱成一团，不知应该如何做时，他发现叶翎不再来找他了。
    不再像之前一样，下课或晚自习来找他问问题，放学等着他一起去吃饭，更等着他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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