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谢宜冰, 明白如果只是简单的功能升级, 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还要求全体开会的, 瞧着他的眼神闪亮闪亮。
    谢宜冰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 又有些翘尾巴, 嘴角都勾起来, 说话的声音也轻快：简单说一下新功能，就是能够及时检测大部□□体数据的异常，包括现在流行病的初期症状。
    他说完，偌大一个办公室顿时安静地掉根针都听得见。
    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一下，静谧才像是被打破的冰块一样破裂。
    只是谁都没去管手机，有人直接用一种接近变调的声音询问：正确率有夺（多）少？！
    所有人都满以为谢宜冰既然这么有把握的说了, 肯定有个比较靠谱的概率, 结果他只是挑了挑眉：不知道啊, 我们望乡又没有病例可以测试。从疫情开始起, 他们望乡就没有中招过。
    这就跟初期疫苗研发出来之后，国内已经没有了疫苗测试环境一样。
    几个人被这话堵得胸口疼，但是也不能说什么。
    国内没有测试环境，几个边境口岸还是有这方面的强烈需求的。
    全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都有数个边境口岸承接大量的人员和物资进出。大量人员长期坚守岗位, 早就已经体力透支。每一次发生病毒传染, 都要搞一次封城。不仅影响人口流动, 也对经济和民生造成极大的破坏。
    如果这个升级版的一卡通能够有这方面的效果，哪怕只是能够减轻一点点检疫防疫压力也是好的。
    当下，相关负责人就把这种新型一卡通发放给了市内重点人员，争取先控制住源头
    没想到谢宜冰说道：全市的一卡通我都带来了。迎着别人吃惊的眼神，反倒是有些奇怪，这边总共就几十万人。几个城市加一起也没一百万，一卡通又没多大，跟着一起飞机过来了。对陆辞和韫州副省长说道，韫城的一卡通也开始升级了，不难。现在应该一多半已经发放完毕。
    韫州有非常强大的工业底子。面对这样的事情，在中央的授意下集中力量，很快就把产能提升了上去。安保系统的生产和投入，考虑到技术和成本，确实还需要大量的时间；但是一卡通应该很快就能全国推行。
    等到忙了一通，时间已经过了0点。
    陆辞原本想带着谢宜冰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想想用饭店包厢改成的上下铺4人间，不由得停住脚步，挠了挠头：唉，忘了没地方住了。要不，我们一起打地铺？
    噗。谢宜冰忍不住笑，我还以为你停下来干嘛呢。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深夜的小城街头空无一人，偶尔有工程车和一些装载了民生物品的车辆经过。
    巡逻的警车对他们视而不见。
    陆辞明白谢宜冰又用了灵力：你要带我去这边的地府吗？
    不是。他扯了扯陆辞手腕上的一根绿绳。
    绳子瞬间就变成一根柳条，十分明确地用脑袋尖比划了一个方向：肘！
    谢宜冰每次看到小柳都要在心里面叹气，明明是个土地公公，怎么就能到处乱跑呢？然后还有自家这个灵力0.1的小鹿，最近还掉了好多肉的小鹿！
    五斤肉，好大一堆呢！
    知道他要给这只破鹿添一两肉有多难吗？
    陆辞不知道谢宜冰心里面都想打人，还在笑嘻嘻：你不知道我小婶婶有多烦。也不知道她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我在这里，非得要过来看我。要不是这边封城，她已经到了。现在她人是来不了，但是联系了一个在运输队开车的志愿者亲戚，天天都要来看看我。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什么人都能找到点关系？我那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我比钱师兄他们厉害多了！
    谢宜冰看着他冷笑，拍拍他的肚皮：鱼排又变成排骨了，还好意思说？
    楠省气候炎热。现在望乡早晚还得穿外套，楠省全员短袖短裤。
    陆辞准备不足，身上的衣服都是在当地买的。由于来的时候已经封城，店铺都关了，他们还是联系了一家服装店的老板，差点包圆了人家的库存。由于需要各种消毒检疫之类的，过程还挺麻烦。衣服也没得挑，差不多的就行了。
    他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有的穿就行。瞧瞧那些天天全副武装的检疫人员，那才叫真的辛苦。
    我就是睡得少了。他想说双修一下就回来了，但是想想自己每天都被榨干的体力，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谢宜冰捏了捏他的肩膀，指了指前面的一棵大树：到了。
    大树光秃秃的，底下摆着一个小小的神龛，许多祭祀物品散乱，周围的土地都被常年的烟火熏成黑色。
    陆辞一看就皱起了眉头：是这里的土地公公？
    谢宜冰伸手，像是穿过了什么屏障，手掌的一端浮现两扇木板门。
    他推门而入，小小的院子，三间破旧的茅草屋。
    显然，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陆辞皱了皱鼻子：比我们梦里的小屋子还不如。
    小木屋现代的高科技，但是被他们好叭，是谢宜冰收拾得干净整齐。茅草屋里面怎么样不知道，外面小院里的地都黑了，连根草都没有。
    谢宜冰先进屋去收拾。其实这里比小木屋要便利得多，毕竟就在现世，不像是在梦里，有那么大湖都难得抓一条鱼。这里可以缺什么就从外面搬进来。
    他有各种作弊器，很快就布置好了房子，甚至还有浴缸能泡澡：小鹿，赶紧来洗澡。
    哦。陆辞扔掉在院子里刨土的棍子，跑进屋，我家阿水哥真能干！
    陆辞到底是累着了，进去泡了没两分钟就有些昏昏沉沉。
    妻子瘫痪在床多年，丈夫不离不弃。谢宜冰忍着笑和心疼给他擦洗，再放到床上。
    临时房屋也没什么上下水，他把脏了的生活用水直接倒在了院子里，一通忙完没想到陆辞还没睡着：嗯？不困？
    困。陆辞试图坐起来，很快被摁住，我总觉得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明天不是还得早起吗？
    不行！陆辞很坚持要想起来。
    谢宜冰也没再反对，把小鹿用薄被盖好，轻轻拍他后背：嗯，你慢慢想。
    陆辞这一想，就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巴掌拍在谢宜冰身上，直接把鬼都给拍活了：我想到了！
    谢宜冰又是懵懂又是惊吓，跟着坐起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那个芯片！
    什么芯片？谢宜冰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又躺下去，还去拉陆辞。
    陆辞猝不及防，直接趴在他身上，眼睛还是亮闪闪的：一卡通的芯片！要检测那么多项身体数据，原来的芯片怎么够？你搞了新的？
    芯片这东西，拜这些年的大情势，简直家喻户晓。
    陆辞了解的要多一些，然而认真说来，那和他不是同一个专业。他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当好一个螺丝钉。但是天天被人卡脖子，一会儿芯片一会儿别的，谁不是憋了一肚子火呢？
    唔？那个啊那个不是芯片大概也算是芯片。谢宜冰也不太好解释，就是我灵力不是提升了嘛，然后有些感悟，然后就找了韫城一家电子厂，技术结合了一下做了这个东西出来。
    陆辞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脑子无比清醒：绕开了光刻机的新技术？
    是的叭。反正功能和芯片差不多，体积应该还能再缩小。不过那些得以后再说。比起喂鹿来，做这个小玩意儿简单多了。
    陆辞叭叭亲了他两下响的：阿水哥真厉害！
    谢宜冰刚想说，他还有更厉害的，结果没良心的小鹿已经起床叫着要去上班了，只能跟着起来，还喃喃抱怨：以前不是说要养老当咸鱼的嘛，怎么现在这么拼？
    就拼一下下，过几天就能回望乡咸鱼了。
    新型一卡通听上去完全不靠谱的功能，事实证明非常靠谱。
    针对性的排查隔离，显著减少了一线人员的工作量。
    省领导坐镇之后，更是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减少了一些□□没啥用的政策，更是带来了人力物力，集中建设隔离点。
    眼看着小城普通居民的生活恢复正常，陆辞也准备和谢宜冰一起回望乡。
    然后中央的大领导来了，来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年轻人，了不起啊。
    陆辞看了看身边的老鬼，心想：我才是真的年轻！身边这个是假冒伪劣。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婶婶的关系网
    小婶婶(￣ー￣ ) ：我来！
    小鹿╮(～▽～)╭ ：嘿，你来不了~
    小婶婶（╬￣皿￣）：臭小子，等你回家就揍你。
    小婶婶( ‵□)───C＜─___)||：我托了三舅公家的表侄子，正好每天都要去你们那儿送菜，让他每天看看你，你叫他一声叔，有什么不方便的都跟他说，嘴巴甜一点知道吗？
    小鹿o(一︿一+)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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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发不出去的奖励 还有人不要钱的？！
    大领导也是眼底青黑, 还特意空了时间，加上秘书一起，一共4个人单独开了个会。
    本来陆辞以为会是汇报工作, 没想到大领导十分随和, 显然也对相关内容做过了解, 又有陆辞拍马不及的实践经验，问的问题不多, 但每个都很关键。
    陆辞赶紧掏出小本本做笔记, 然后又得到了一位大领导的私人联系方式。
    有什么需要, 直接联系我就行, 不要客气。
    告别了大领导，陆辞和谢宜冰几乎立刻就离开了当地，又辗转去了楠省另外几个有着同样情况的边境城市。那边有另外的工作组盯着，进展很顺利。
    确认试运行顺利后，陆辞又带着一群有经验的工作组，直接去了北方边境。那里面临着和楠省同样的压力。
    谢宜冰倒是想跟着一起去, 但是他这里得优先处理一卡通和相关的芯片问题。
    一下子从热带飞到寒带的陆辞感觉很不好, 晚上和谢宜冰视频的时候, 忍不住抱怨：我现在就是一只速冻鹿。现在不是都4月份了吗？为什么出门还要穿棉衣, 明天还说要下雪！
    活得久什么地方都去过一点的老鬼一边心疼一边正经科普：你去的边境，是比大部分北方都冷一些。看你住的地方还好？
    这倒是。陆辞刚从外面回来，还团在沙发上解冻，晃了晃手机给他看房间内的样子，豪宅有木有！
    什么豪宅, 就是个单人间。谢宜冰笑骂, 什么时候能回来？
    已经很不错啦。我是领导才能住单间哒~他们还给我搬了个有小鹿贴纸的书桌~陆辞显然不以为意, 回来还早呢。这边情况和楠省那边不太一样, 有新情况要征服。不过应该也要不了多久，这边省委书记亲自坐镇，效率还阔以。
    谢宜冰看着镜头里不知道哪儿来的儿童书桌，想想自家的大长腿鹿，委屈巴巴坐在上面办公的样子不行，不能想，一想就心疼。
    陆辞坐了一会儿，觉得暖和了，和谢宜冰说完之后，就每天在家族群里发自拍报平安。
    这是自家太后下的懿旨，只能遵守，不遵守就斩立决。
    夏秋的原话是：每天一张回到休息室的自拍，不管几点。不然我们不放心。
    自家的崽，读书从来没让人操心过，以前在研究所工作虽然辛苦一点，也在市内，每个礼拜总能看到。后来陆辞去了望乡，也在省内，距离不算远。现在这是飞国家对角线啊？自家孩子可从来没出过那么远的远门！
    陆辞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啥让人担心的必要。他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又不是陆海那样的小毛孩儿。要是阿水哥是个姑娘，说不定小鹿都生一窝了。
    离开前，他还感慨了一句：我们望乡都没有赶集的，本来在楠省就想体验一下，可惜那里封城了。这里倒是没封城，就是没时间。
    他倒是路过集市过，但是都赶着去工作，哪有空买东西呢。
    同行的人听到，笑嘻嘻地说道：我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有早市，还有夜市哟~
    是啊，小陆老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他们这些人都是高工和高技，跟着陆辞从南到北的跑，不仅自己熟练掌握各个关窍，而且还要把相关技能传授给当地的人员，培养出一批能够后续运行维护的团队。
    本来按照原计划，陆辞是要跟着他们一起把最关键的几个边境口岸跑一遍的，但是现在谢宜冰那边弄出来的芯片，他得赶紧回去。
    芯片基地当然设在原来芯片企业就非常集中的韫城。虽然相关企业也搞不明白工作原理是什么，但反正生产机器改动不大，生产出来能用，比原来好用就行了。
    韫城是肯定不会缺人才的。陆辞明白上面把他调回去，肯定是谢宜冰强烈要求。
    等他飞机落地，直接走快速通道一路拉到芯片厂的实验室，还没有看到谢宜冰，才转过弯来：还真是让我来搞科研啊？
    五月底六月初的韫城，最高气温已经在30度左右。实验室里的人全是一身短打，只有陆辞还是一副北国打扮。
    他倒是不觉得热，实验室里开始空调，甚至有点冷飕飕。
    几个研究员本来听说要见陆辞，心里面多少有点紧张。要知道这位可是参加了不知道多少大项目的，人家还给省委书记发了一卡通。
    一卡通，普通人和单位只是觉得好用、便利。但是内行看门道，完全数不清究竟其中涉及了多少学科的科研成果。
    他们当然明白，这样一张小小的卡片，肯定不会是陆辞一个人做出来的，但是能够参与其中，哪一个不是跨学科大佬？更别提还有比一卡通更加搞不明白的安保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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