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目前工作很多嘛, 他们就不太敢去和谢宜冰提。
    陆辞看着一群明显没收心的鬼, 打开手机日历翻看：春节也过了, 元宵也过了，下一次热闹他思忖了一下阴间的风土人情，清明？
    一众鬼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回去了。
    陆辞照旧去古籍研究所侃大山。
    这几天来了一些个大佬们的好朋友，研究方向稍有不同，但同样对在望乡工作不排斥。
    一个大佬是养, 一群大佬也是放嗯？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
    理科鹿的文学素养提升水平有限, 只能暗搓搓在内心盘算, 怎么把人都给留下来。
    望乡现在表面一片红火, 但是能够提供给年轻人的就业岗位十分有限。虽然望乡瞧着本地人口流失不算严重，但是留在本地的几乎都在卧骄市工作，多半还是一些低端岗位。但凡能够有点出息的，都想着办法在市里面买房。
    人往高处走，肯定是对的。
    但是作为望乡街道办, 他们还是想方设法多提供一些中高端的本地岗位。这样才能有利于发展。
    为了这个大目标, 街道办自从春节销假之后, 就一直忙得团团转。
    招商引资说起来就四个字, 做起来可困难得很。
    望乡先天地理条件不占优势，虽说省内经济很不错，但是拥有类似区位的地方多不胜数。最简单的，隔壁镇就比他们交通便利。
    珠馨社区内确实有几个商界大佬留下的代理人团队，负责沟通地府那边的慈善工作。但是人家对阴界的捐助和对望乡本地的投资是两码子事。在商言商，投资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和慈善有着本质区别。
    发电厂一期运转良好，接下来本地电力有保障，对工业生产很有利。陆辞坐在城管大队的电动巡逻车上，跟冬眠醒来的土地公公抱怨，但是不能开工厂。
    三排座的电动车，城管大队的两名队员在前面驾驶，土地公公和陆辞坐在最后一排，和着一片新绿的街景，像是什么观光游客。
    最近气温回升明显，街道上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衣服变得轻薄，走路的步调都放慢了。
    陆辞显得有些懒洋洋。
    吊死鬼都有些想把自己吊在屋檐下晃荡：没污染就行。我喜欢蓝天白云。
    以前他懒得搭理别人，还是因为压根不想出门。
    望乡以前的工厂可不算少，那时候也没现在什么环保的讲究。吊死鬼常年待在地府那一边：也不是完全不能开，没有污染的就行。
    作为土地公公，他对望乡的一切事情都了若指掌。
    望乡因为和阴界融合，成为全国最特殊的一个点。在谢宜冰的强力介入下，将所有工厂迁出。
    土地公公是觉得好受了一些，但是作为当地人，其实有相当一部分不这么觉得。
    当地人最直观的感受是，本地就业机会大量减少。他们有些需要花费更长的通勤时间，有些则被迫失业，面临中年需要重新再找工作的压力，新工作也往往没有原先的工作待遇那么好。
    经过几年的发展，本地商业表面繁荣，但是人口有限，消费能力有限。养老和旅游经济形不成规模，无法替代原先的工业生产。
    无污染陆辞愁得要命，哪儿那么简单。
    可以说，只要是工厂，多多少少都会造成污染。
    土地公公劝他：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太多。
    说话间，巡逻车经过山白庄园。
    小区的沿街商铺又新开了几家，路左敬从宠物店里出来，笑容满面地送一位女士出门。
    女士衣着时髦，妆容精致，踩着一双平底鞋，手里牵着一条巨型贵宾。身边跟着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牵着五六只各个品种的狗。
    三个人在路边等了一小会儿，就有一辆商务车过来，把两位女士接走。
    路左敬这才回到店里，脚步轻快。
    陆辞瞟了一眼：哟，大客户啊。
    副驾驶上的城管队员说道：那是最近刚搬回来的，住在环城西路，以前住在韫城。
    环城西路是望乡的老镇，附近是望乡最早的一批别墅区。当地人管那边叫老洋房。陆辞喜欢的私房菜馆就开在那里。
    现在一些外地的年轻人来望乡旅游，也喜欢去老洋房拍照打卡。
    年份久远的林荫大道，红顶灰墙的老式建筑，低调的咖啡馆茶楼，氛围感绝不是簇新的新镇能比。
    陆辞最近一直在忙数字化城市的工作，倒是对本地的变化了解得没那么仔细。
    土地公公看他好奇，就补充道：她叫庞莎莉。她爸爸庞诚，原先在望乡开玩具厂的，后来事业做大就去外地了。现在这个房子，是庞诚刚赚了钱的时候买的。
    哦。那现在是庞诚退休了，一家子回来住？很多人岁数大了，就想回老家住。不管能不能习惯的问题，总之先让子女把老宅子收拾好。要是没有老宅子，就买一套。
    土地公公摇了摇头。望乡以外的事情，他不清楚。
    城管队员说道：现在就她一个人住着，请了个阿姨帮他遛狗打扫家务。
    那些狗都是她养的？
    是的。听说是收容的流浪狗，家里还有很多流浪猫。证都有，疫苗也都打了。
    关于城市养猫养狗的问题，各地规定不同。卧骄市这边的条例比较宽松，尤其是望乡这样的郊区，几乎没什么特定的限制。本地的流浪猫狗，全都被夜间组同事们抓个一干二净，倒是没意识到这方面的困扰。
    陆辞跟着巡逻了一路，回到城管大队就联系了藿实岛上的收容所，又在城管队开了一次会。
    第二天，城管队就开始针对性走访，发现类似庞莎莉家这样的情况还不少。
    他们有些是类似庞家这样的望乡人，有些则是因为养宠物搬来望乡的。条件好的，选择有院子的别墅区，条件差一点的，租的农村房子。
    他们养的不仅是猫狗，还有一些比较小众的宠物，来源大部分是被遗弃。
    不能说他们没有爱心，但是他们这种行为，确实给周围的邻居带来了困扰。最明显的就是吵杂和卫生情况。
    相比较之下，庞莎莉做得还算比较好，但也有遛狗不铲屎之类的问题。
    城管队和市容联合行动了一次，带回来了数不清的狗屎。
    见惯了大场面的市容环卫工人，一回来就摘掉口罩深呼吸：这才多久啊，怎么绿化带里那么多地雷？
    望乡的日常市容清理，主要是道路。绿化是周期性清理。
    望乡的干净是有目共睹的。
    也就是最近天气还冷，等过几天中午有20度了，很多人都会来这儿野餐。到时候要是垫子一铺，一坐一堆狗屎就好玩了。
    有一家养了18条狗！每天就牵出去上个厕所，天天关在家里，胖得跟个球一样，也不给洗澡，那臭的
    我这边在四村找到一家养了58只猫的，最近开始叫春了。幸亏我们这儿没有野猫。一名城管队员生无可恋，对陆辞说道，我一进小区门就被几个叔叔阿姨带过去，他们已经很不满了。
    这些人还很不讲道理。我跟他们好说歹说，让他们把过多的宠物送去收容所，他们不放心可以天天去看，也可以自己准备口粮。他们非觉得我们是要把他们的宠物杀了。
    小沈差点挨了一巴掌。
    他们这边正说着，一个瘦小的青年拿着手机急匆匆走进来：小陆老师，我们望乡在收容圈子里出名了！
    这是陆辞新招的助理之一，叫程邮，是陆辞的校友。
    像这次他们针对多宠家庭的行动，如果换成韦飞宇，肯定是跟着一起去了。但是程邮有另外的角度，他直接打入了收容圈，迅速摸到了一条重要线索。
    这个网名叫动保先锋的，是这次的领头，准备这几天带队来望乡考察，可以的话会租用房子专门收容。
    搞不清楚这些动物保护的。
    这算什么动物保护？人家认真做动物保护的，都是长年累月住在深山老林里，网络都没有。他们这种的不过是借着动物保护的名头自我感动和搞钱。
    动物保护还能搞钱？他们不都是做慈善吗？
    嘿，认真做善事的是有，但是数量很少。大部分都是接着捐款的名头给自己搞钱。很多比较单纯的人就信了，出钱出力的。说到底，和那些随便放生的人差不多。程邮把自己找到的一些关于动保先锋的人的资料放出来，差不多把他老底都扒了个干净。
    时间太短了，我只能找一些网上的资料，大致统计了一下。他的账户一年接受网友捐助的直接金钱超过三千万，另外一些宠物食品、用品的金额，保守估计也差不多。还有一些商业捐助和推广等等，一年下来绝对超过一个亿。他本身在翁梁有个基地，养了大概几百只猫狗。每天都会在各大视频平台更新，有超过二十个关联账号，分工明确。有些卖萌的，有些卖惨的。
    对了，我怀疑，他们还卖宠物盲盒。
    *
    作者有话要说：
    陆作精(￣△￣；)：有事？
    小鹿(*￣￣)：没事，好好做人。
    陆作精￣△￣：那我要是不好好做人呢？
    小鹿(*￣￣)：那也没事。
    小鹿(o゜▽゜)o☆：可以好好做鬼。
    陆作精(  △|||)︴：！
    （完）感谢在20211031 15:53:24~20211101 15:3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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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网暴 看，这狗屎新鲜吧！
    工作场合不比私下聊天吹牛, 程邮这么说，显然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还不能确定下来。
    我找了一些宠物盲盒的快递记录, 发货地做了一些伪装, 不过大致都在翁梁附近。手机屏幕太小了, 他直接借用了城管大队的一台电脑，打开地图比划了几个查到的地址, 看到没？就这一圈。
    接下来, 程邮又拿出了许多线索, 听得众人纷纷点头, 还有人看陆辞：小陆老师，你不也是学计算机的吗？
    emmm方向有亿点点不一样。陆辞心虚抬头。
    程邮赶紧给大家解释了一下双方专业的不同，但是因为内容太过专业，其他人还是不懂，依旧认定程邮很厉害。
    至于陆辞厉不厉害听说的事情能当真吗？
    他们确实看到过陆辞敲代码，但是神情轻松, 和玩没什么区别。
    程邮解释半天, 毫无作用, 贼心虚地看着陆辞, 想解释什么，又解释不出来：小陆老师作为校友，他谈不上特别了解陆辞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但是对于学校那些二十出头博士学位在手的大佬肯定是知道的。
    陆辞无疑就是其中之一。给他一百个脑子，也不敢去和这样的大佬比啊。
    陆辞倒是一点不介意：做的不错, 好好干。我记得你是想考网警的方向来着。
    他以前泡在研究所, 对人际关系方面非常迟钝。但是自从做了街道工作之后, 发现他有的人际关系网络也是很可观的。大事情不好说, 给予身边的人一点小帮助还是可以的。
    从城管大队走到街道办办公楼的这点距离，陆辞已经给程邮联系了一个网警指导员，顺便把宠物盲盒的案子移交了出去。
    程邮开心之余，也没忘记重点：那个动保先锋的事情怎么办？
    没事，来就来了。陆辞无所畏惧。
    流浪猫狗泛滥，这种事情在望乡是不存在的。他们有足够的手段，可以让所有流浪宠物绝迹。
    陆辞回去和路芸说了之后，路芸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关于卧骄市的相关规定，并且在望乡生活APP上进行推送，敦促一些不合规的家庭采取规范措施。
    公告连续推出三天后，城管大队就特别有针对性的对一些不合规的家庭下达书面整改通知。
    恰巧，遇上了开着直播来的动保先锋团队。
    恰巧，又遇上了来抓动保先锋的警察。
    直播间里几十万人，就这么看着自己关注的主播坐上警车被带走了。
    直播间直接炸锅。
    在他们看来，主播是在做善事。小动物那么可爱，坏人是那些遗弃的和故意抓别人宠物的。
    这种认知当然不能算错，但很多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对他人做道德绑架，更没意识到自己在冲动之下，可能会直接迈过道德底线。
    很快，在直播视频里露脸的陆辞，就被网暴了。
    本来遭到攻击最猛烈的是望乡街道办的公众号，但是他们的攻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只能选择了陆辞。
    陆辞倒是不痛不痒，反正网友也不可能真的人肉到他的详细信息。网暴什么的，他也不怕，反正键盘侠也不敢找他线下PK，正好学学计算机相关知识。
    什么行业，顶尖的圈子都不大。
    陆辞也算是小有名气。
    在他被攻击之后，立刻就有相关的朋友来支援，被他婉拒之后，按需送了教程，还包括一些自制的相关软件。
    陆辞上手很快，每天都抽时间和这些人斗智斗勇。除了大部分的普通网民之外，他还真的找到了一些有问题的账号，全都移交给了相关部门。
    其实机灵的，早就已经从陆辞对个人信息的滴水不漏上，发现自己踢到了铁板。能够坚持超过一个礼拜的，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在除暴安良，就是又坏又蠢的
    主要是蠢，被别人带节奏。陆辞利用午休时间，和网友萌一番交战，眯着眼睛抖着脚，摆出一副反派大BOSS的样子。无奈坐姿实在别扭，不到三秒钟就恢复到端正，咬着一根自制手指饼干嘚瑟，要不就是现实生活太失败，在网上找存在感。
    他说这话不是随便说说，是最近一段时间通过挖掘攻击他的人的信息，得出来的结论。
    能够靠着自发性组织长达一周的活动，不能说没有，但绝不是这样的事情。很多偶像粉丝团体都做不到呢，别说这种松散的所谓动物保护组织。就他这点现学现卖的手艺，靠着平时休息时间的放松，已经挖出了几家宠物粮的生产厂商，类似动保先锋这样借着动物保护捞钱的组织，还有一家和国外机构有资金往来的相关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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