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芳菲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敢情好啊，明天拍摄时没准会用到它。”导演又瞄了陶苏鲁两眼，这才依依不舍地开始了拍摄。
    拍摄过程中，导演也一直往陶苏鲁的方向看去，后面甚至让葛江年把鱼缸抱到他身边，他好时时刻刻都能看见。
    明明昨天想到灵感的时候还挺兴奋的，但现在他又有了新的灵感。
    灵感，永远是新的比较香。
    导演想到昨天的灵感，都有些提不起兴趣继续拍下去。不过人已经叫来了，导演总不能任性地说今天不拍了，你们回去补觉去吧。
    “生活真是苦涩啊。”导演感慨道。
    工作人员胆战心惊，生怕导演又摔了帽子跑去和狍子爸妈聚会。
    拍完了第一版广告，导演回到帐篷里研究新灵感去了。
    小狍子早早就跑了过来，总算等陶芳菲忙完了，颠颠地跑过来，把头伸到了陶芳菲手下。
    “看到那只狍子没？去，给它两耳光。”葛江年抱着鱼缸，阴森森地盯着那只和陶芳菲挨得极近的狍子。
    这就是那只破坏它家庭的狍子么？陶苏鲁看着那只狍子，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第67章 他无法反抗
    “我想了一下, 要不我们这样拍，让桃酥和狍子依偎在一起，目之所及是枯萎的森林……”导演开始描绘他心中的画面。
    还没等陶芳菲想好说什么，导演又改变了注意。
    “不行, 这样太平庸了。”导演嘬了嘬牙花子, “我再想想……啊, 有了, 我们把拍好的动物调成半透明放到天上，暗示这是被人类杀害后生出的幽魂……”
    陶芳菲刚想捧场说两句, 然而导演又有了新灵感，嘴里的话不停地往外涌。
    “动物和人类的身份反转！这个好！”导演猛地捶了一下手掌，“动物猎杀人类扒皮做包, 出门会攀比谁的□□质好！还有人类的内脏，也要留着入药，吃药的动物还会被其他动物嘲这是在交智商税！”
    导演想不到这三个灵感该用哪个，犹豫了一会儿，干脆决定三个都拍，等成品出来再慢慢比较。
    “我去细化灵感了，你早点休息, 明天估计是场硬仗。”导演急匆匆地钻进了自己的帐篷，嘴里还嘟嘟囔囔，“明天估计还会有新的灵感, 要赶紧把这三个拍出来, 不能拖延啊。”
    “一天拍三个？会死人的吧？”陶芳菲听到了导演后面的话, 惊得她头皮发麻。
    不过导演已经进去闭关了，听不到陶芳菲的吐槽。
    “先拍第二个灵感，第一个不要了, 第三个需要道具，已经派人去采购了，估计得等几天。”天亮后，导演顶着黑眼圈，把剧本给了陶芳菲，“内容不多，赶紧看看。”
    陶芳菲接过剧本，迅速地看了起来。
    女主来到了一个神奇的森林，上方飘着许多动物，里面甚至还有水生生物。
    后来女主看见有动物从另一个动物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她才意识到这些动物都是死去的幽魂。
    她很好奇，想要凑近一些，但动物很警惕，不肯接近她。不过女主用她纯净的心灵打动了动物们，它们纷纷落到地面上，接近女主。
    这时有偷猎者摸了过来。他没发现这些是游魂，偷偷接近想要猎取动物。
    然而开枪后子弹穿透了幽魂，打中了女主。偷猎者被愤怒的游魂们淹没，女主变为游魂和动物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说实话，陶芳菲没觉得哪儿好，似乎不如人类和动物身份对调那个。不过可能是她不了解这行，没准成片效果会很好？
    “先拍有人类的部分。”导演让陶芳菲站到前面，和陶苏鲁还有狍子一家互动。
    然而拍了几条后，导演的眉头越来越紧。
    动物太少了，根本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他不喜欢搞拼贴，所以才带着大家来森林里实地取景拍摄。然而这一版本需要的动物比较多，他无法找到这么多动物，更别提还要让这些动物来配合拍摄。
    “去动物园拍呗，那边动物多。”工作人员建议道。
    “可是我不喜欢拼贴……”导演坚持道。
    “这么奇幻的内容，肯定要靠拼贴才行啊。”工作人员继续劝道，“要善于利用现代科技呀。”
    导演翻了翻之前拍的片子，觉得森林素材已经拍够了，便点了头，同意了工作人员的建议。
    动物园那边还需要时间安排，因此陶芳菲他们又等了两天。
    “这边动物真多。”进了动物园，导演看着这些动物，想到了还没影的成品，乐得见牙不见眼。
    动物园的工作人员进行了简短的介绍。
    导演挑了几个经常被人类盯上猎杀的动物，拉到绿幕这边开拍。
    当然，这些动物都是温顺不伤人的，毕竟演员的安全还是需要保障的。那些稍微有点危险的动物就只能分开拍摄，交给后期合成了。
    陶芳菲坐在中间，和那些动物们互动。
    动物突然被放出来，周围又是奇怪的绿色，它们好奇地往陶芳菲这边靠拢。
    导演拍得正起劲，突然发现有只狍子正往外面走。
    “这……”摄影师皱起了眉。
    “算了，别拍那只狍子。”导演了解狍子的智商，吩咐道。
    那只和其他动物不太一样的狍子好奇地走了出来，到了葛江年身边，用头顶了顶他的手。
    这个人身上有狍子的气味诶，难道他是失散已久的同族？
    真可怜呐。被人类养久了，都不成狍形了。
    狍子怜悯地看着葛江年，幽幽地叹了口气。
    葛江年不悦地看着那头狍子。
    林子里那只狍子想要入宫跟他争宠，因此葛江年迁怒于狍族，一只狍子也不想看到。
    而且这只狍子还露出了讨厌的表情，像是在嘲笑他得不到桃桃的爱似的。
    陶苏鲁也往葛江年的方向缩了缩。
    上次爸爸让它扇狍子两耳光……呜呜呜呜狍子太强了，一照面就把它含嘴里了，打不过打不过嘤！
    “身为太子，竟然是个窝里横的……唉！”葛江年开始思考自己的教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且太子还是个二五仔。
    他一想起陶苏鲁向小河豚示好的模样，肝都气得发胀。
    狍子见葛江年不理它，又拱了拱他的手，叫了两声。
    动物园里的狍子和人类关系比较近，倒是不会歧视因为在人类社会里生活了太久，而变得像人类的葛江年。
    虽然狍子觉得一只狍子活得人模人样，只用两条腿走路，还起了个人类名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它是个宽容的狍子。
    它不仅没有质问葛江年为什么抛弃狍子身份，还还温柔地安慰葛江年，让他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
    “怎么了？”陶芳菲刚才就注意到葛江年和那只狍子了，不过之前一直在拍摄，没有机会过来。
    现在她的部分已经拍完了，便过来找葛江年。
    狍子见有人来了，朝葛江年叫了几声，跑开了。
    等你身边没有人类的时候，我再来找你！刚刚我跟你说的事不要告诉人类！
    “刚刚那个狍子在为林子里的狍子打抱不平！”根本听不懂狍语的葛江年声泪俱下，“那只狍子见小蜜糖不受宠，竟然嘲讽我……呜，小蜜糖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桃桃的爱？”
    陶苏鲁尴尬地含住了爪爪。
    不，爸爸，狍子刚才说的好像不是这个……虽然它也听不懂那只狍子到底在说什么啦。
    陶芳菲随便抓了一把空气递给葛江年：“你现在得到桃桃的爱了。好了别和狍子生气了，狍子没有那个意思……”
    葛江年刚翘起来的嘴角又垂了下去。
    “所以桃桃不信小蜜糖刚才说的话，觉得小蜜糖是在无理取闹，抹黑狍子？”葛江年幽幽地说道。
    救命！谁能出本教程教她怎么哄小蜜糖，她愿意出五百块钱！
    “五百？”系统嗤笑一声，“对于抠门精来讲确实很大方了。”
    陶芳菲默诵投诉热线。
    “等等让我想想！”系统急忙打断陶芳菲，中央控制器飞快地运转起来，“你就说你心里只有小蜜糖！别的人或者狍都没有关注！刚才和稀泥也是因为相信小蜜糖不是招狍烦的糖！”
    “我心里没有别的人或者狍，刚才说狍子没有那个意思，也是因为觉得小蜜糖这么可爱，应该不会有狍讨厌才对。”陶芳菲把系统的话稍加修改，说了出来。
    小蜜糖的黑化进程被打断，周围的黑气也都散开了。
    总算是哄好了……陶芳菲松了口气。
    “那个，五百块钱？”系统羞涩地提醒道，“换成五百积分也是可以的。”
    陶芳菲开始念投诉热线。
    “陶扒皮！葛朗菲！”系统大叫道，“抠死你算了！你什么时候大方过吗？哪怕只有短短一秒？”
    “我不大方么？”陶芳菲歪头思考起来，“我没有赶尽杀绝，还给你留了一条活路诶。”
    “我被你讹得兜里一个积分都不剩，连底裤都赔出去了，结果你还伸了个剪刀手跟我说两个底裤换着穿太奢侈，底裤有一个就够了能穿很多年！你管这叫活路？！”
    “你是系统诶，底裤又不会脏，没有必要换啊。”陶芳菲不理解系统为什么在意这个。
    “这是人类能够干出来的事吗？！这件事我能记一辈子！”系统破防了，继续叫道，“怪不得教材上没有写人类有多厚颜无耻，写了就不会有统干这行了！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后辈，让他们警惕起来！”
    陶芳菲把投诉热线的后半段也念了出来。
    “今天日子不错我送您一瓶喷雾吧！”系统一口气把话说完，紧张地盯着陶芳菲的表情。
    “可。”陶芳菲矜持地点了点头。
    系统哭了，去联系玩得好的系统，想要借点积分。
    “那个，我只剩下一条底裤了……需要抵押给你么？”系统说着说着就卡住了。他脸皮薄，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不了不了。”那边急忙拒绝，“你自己留着穿吧。”
    “呜呜呜呜谢谢……”保住了统之尊严的系统感激涕零。
    “明天记得来拍第三版。”导演路过陶芳菲的时候，顺嘴提醒道。
    导演还在忙着拍第二版。陶芳菲的部分拍完了，不过他还要再拍会儿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