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手里也是一堆的东西,里面有唐宝儿给白芍小喜和哑婆带回来的鲜花饼,还有要带给自家尚未谋面的弟弟和安嬷嬷的礼物。
东西有些重,唐宝儿便让守后门的婆子帮着她们将东西送了回去。因为没给打赏,那婆子走的时候,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白芍翘首等了大半天,总算把唐宝儿盼了回来,将人迎进屋中,拉着她好一番打量,这才放下心来:“下次再出门,小姐一定要带上奴婢。外面世道乱得很,小姐以后别在外面逗留这么久了,好不好?”
这可是京城,堂堂天子脚下,哪里乱得很,唐宝儿被她这份紧张弄得哭笑不得,这姑娘肯定是昨天被吓到了,还没缓过劲来呢。
将排队买到的鲜花饼分发了下去,一番歇息之后,主仆几人开始盘点明日要带去庄子上的东西。
这一盘点唐宝儿才发现,原主竟然不是一般的穷。
箱笼里衣裳和首饰倒是有一些,却都数量不多,款式和布料也不是时兴的,钱匣子里的银子连五两都不到,其他的财产更是一概没有。
更让她意外的是,海棠院的小库房竟然也是空荡荡的,里面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小一点的那个箱子里面装着几匹过时的布料,据说是原主娘亲当年的嫁妆。这位已逝的相爷夫人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当年是凭着一份救命之恩嫁进的唐家,嫁妆本就没有多少,自从两年前海棠院不再从曾氏那里领取银钱份例,这两年下来,那本就不多的嫁妆就只剩下这一箱子布料了。
唐宝儿:“……。”
还有一个大箱子,里面保存的都是原主从小到大穿过的衣裳鞋子还有玩过的东西,是原主娘亲还在的时候特意留下来的。
唐宝儿简单的翻了翻,从里面找出了一套木制小弓箭,做工十分精良,保存的也十分完好,弓的内侧还有一朵刻的歪歪扭扭的小花。
唐宝儿轻抚着那朵小花,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一个漂亮的小少年,侧着身子,板着小脸拉开了这张小弓,瞄准了什么,在他的腿边,挂着一个撒泼打滚的小胖妞,场面实在不能再美啦。
画面一闪而逝,唐宝儿甚至还没有看到那小少年的正脸。
这画面莫名有些熟悉,她把玩着那张小弓,在原主的记忆里扒拉了半天,却再无所获。
倒是在旁边锁箱子的白芍看到这张小弓就笑了:“原来这张弓被夫人收起来了啊,奴婢还记得,那时候小姐刚跟着夫人回府中住,对这张弓宝贝着呢,天天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它。夫人和嬷嬷怕伤到小姐,就将弓藏了起来,结果小姐硬是哭了大半夜,连那时候最得小姐喜欢的老爷来了都没用。”
可惜幸福的时光短暂,后来没多久,小姐就知道了相爷有平妻的事,还撞见了相爷陪着现在的夫人和二小姐,好像就是从那以后,一向淘气爱笑的小姐就变了。
再后来,小姐突然大病一场,好了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竟然一次也没有提起过这张弓了。
唐宝儿笑了笑:“原来这还是我从府外带回来的,难怪我看到就很喜欢,原来是小时候的心爱之物,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安儿玩过的呢。”
双儿插嘴道:“怎么会,小姐您忘记了,嬷嬷走的时候,已经把小少爷的东西都带走了啊。咱们院子里哪还有小少爷的东西了?再说,小少爷身子骨弱,还不曾接触过这些呢。”
“安儿的东西都搬走了吗?”
“小少爷恋旧,嬷嬷就将小少爷的东西都带着了啊,左右府上有马车,装着也不占多少地方。”
唐宝儿心中划过一丝异样,没再问下去。
她小心的将那副弓箭收好,放到了她的箱笼里。准备将这个也当作礼物送给她家小团子。
在末世,幼崽可是稀有又珍贵的存在,得好好爱护才行。
盘点了一遍,唐宝儿发现,她能带走的竟然没有多少东西,而需要带走的白芍都已经收拾妥当了,根本不需要她瞎操心。
逛了一天,又忙活了这一会儿,虽是初春的天气,唐宝儿也已经满身是汗,幸好白芍早就备好了热水,她又奢侈的泡上了热水澡。
泡着泡着,唐宝儿抬起手臂,看着这雪肤玉肌,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她起身穿好了衣裳,便唤了双儿过来,让她去拿一面梳妆镜来。
双儿一脸惊讶,张大了小嘴:“啊?小姐,咱们院子里没有梳妆镜呀。奴婢们早就按照您的吩咐,将能照清人的东西都砸碎扔出去了,真的。”
这的确是原主的命令。
原主的脸毁了之后,就性情大变,见不得任何能映照出人影的东西来,见到了就要发疯。
她自己照不了镜子,就也不许别人照,还让院子里的人将所有与镜子有关的东西都毁了,甚至平日里丫鬟伺候她洗漱之时,水盆都是不许端进屋的,因为清水也可以映照出人影。
所以,她现在突然要照镜子,小丫鬟才不敢应。
唐宝儿看着小丫头那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伸手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行啦,你家小姐已经想通了,以后镜子可以有了,快去拿吧,我有急用。”
“真的吗?”
“真的不能再真了,去吧,把这事儿也和白芍姐姐她们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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