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个月白色的圆领长袍,腰上系了嵌了紫玉的宝石腰带,在开的热烈的胭脂红山茶里露出脸来,他眉眼生的极好,不笑时,翩翩公子,玉树临风,笑起来时如日光和煦,如沐春风。
宋清尘将山茶花放到李玄玄面前的长案上,“我寻你不得,我猜你定在临溪观里。”
“哦。你这花不错。”
“嗯,特地着人寻的,今年大冷,眼下院子里的山茶且不开呢,这是托人南下运来的,养在温房里,我选了几枝最漂亮的,给姐姐拿来。”
“谢了。”李玄玄不太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宋清尘,那夜将话说开了,她就有些不知如何自处,加上几日没见,更显得局促。她想若是上年重阳日后,阿蒙没有走,那夜过后,他们该是怎样的关系呢?
“姐姐,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这几日怎的没看见你?”
“我……做错了事……阿翁罚我跪祠堂……”
“你做错了什么?”李玄玄曾听许多人讲过宋长松,他为人低调谦和,甚是慈悲。入了扬州,见了真人之后,她更觉得宋公如老翁般,慈祥善目。可对宋清尘为何如此严苛,前些日子不是才被家法伺候打了五十多藤条么,这又跪了三日祠堂?
宋清尘嫣然一笑,明眸和煦,“没什么,不打紧的事。”他接过元郎手里的浅子,坐到李玄玄身边。吹了吹干果上的热气,开始剥炙熟的榛子和栗子。他细长的手指轻捏,“咔”,榛子沿着热裂开的缝隙,一分为二,他将榛子仁,放到李玄玄绿玉杯的杯垫上,而后继续拨。
李玄玄就瞧着他一个一个的拨榛子,而后又开始剥栗子,好似这人来此处,就是帮他拨果子的,李玄玄终是忍不住了,“你找我?有事?”
宋清尘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摇摇头,“只想陪你待会。我怕你一个人无聊。”
“你不用去看账本了?不用去读书么?”
“看账、读书各有时候,眼下是陪你的时候。”
“哦。”
两人好似这样静静的待了许多时候,元郎过来添茶的时候,李玄玄侧首看了一眼宋清尘,他竟然还在细细的拨着栗子仁上的紫色薄衣,精细的感觉似在雕琢着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忽让她想起那日在西市,他在陶师傅家里画瓷器的样子。
“阿蒙。”
“嗯?”
“你……你不必如此的。”
他才放下手中栗子,看着李玄玄,“什么?”
“不必因你诓我,说你是陈远蒙,而觉得亏欠我。我已知道春闱放榜日的事情,人生在世,无奈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怨你。你也不必这般讨好我。”言外之意,你已经很惨了,我就不落井下石了。
这句话如冷水兜头泼下,在宋清尘心里,两人若过了“陈远蒙”这个假名字的坎儿,应该冰释前嫌,即便不会到春岸楼他强吻她的那种关系,起码回到上年重阳节那晚,牵手拥抱,互诉衷肠,比知己起码要更有男女之情一点的阶段。可李玄玄这话,似将过往抛去了,他心下有些难过,“我不是讨好你,我……我只是想对你好些……”
李玄玄觉得他这样的人,那手应该是提笔写诗,挥手成画,不该仍似从前“阿蒙”那般,为她剥果摘花,做些杂事。“你不必如此的,我来扬州,多得宋公照料,南楼这里的安排我很是满意了。且,我当初来扬州也只是看看……看看,而已,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走了。”她想着宽澈还小,兰娘来不得扬州,不若早些将绿珠带回长安,让他们姐妹团聚。且父王的墓地差不多完工了,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她要去陇右,将父王的“带回来”,不让他独自在边寒之地孤单。
宋清尘听得“看看”二字,心中有了一丝念想,本想问问她,你要“看看什么”,可听她要走,一下着急起来。他只想把她留在身边,“你前几日不是要买浮生酒肆?我不容易说服我阿翁,待寻了地契,找人做了画押遍可,我才将此事安顿好,你不能这样耍我。”
“宋公同意了?”李玄玄当日是有此想,觉得若是在扬州留处宅在,以后长安冬寒之时,就南下扬州别院,也是不错。可那日在院中细看,游鱼细石,假山池沼,无一处不用心,即便是养花的石槽都各个不一样,显而易见是主人细心挑选照料的,她只是一问,未觉得能成。却不想,宋公居然答应了。
“嗯,我好不容易才说服阿翁。那院子……”他寻思,若是自己说,那是阿翁和阿婆定情的婚宅,她必不肯要的。
“那院子怎么了?”
“那院子就是有些贵。”宋清尘自打初遇李玄玄,谎话张嘴就来之后,每次临时胡诌,简直如有神助。
“嗯,我手中还有些金子,可以做定金。稍后我去信让小宽拿金银去柜坊,折凭证出来,这样宋公可以在扬州的这号柜坊将银钱取出来。”
“好,这事我速速去办。”宋清尘心里闪过一丝庆幸,庆幸自己暂且将她留在身边了。
李玄玄看了宋清尘几眼,都没想好是否要开口。她在纠结,此前所想的事情,要不要同宋清尘说,犹豫再三,似没有别人可以相信,虽然这样想来有些悲哀,但好似就是如此,此间,她最可以信赖的人,竟只有宋清尘。
宋清尘将李玄玄的犹豫,尽收眼底,“你有事情想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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