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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雲少(88)

    【不是来安慰季言礼的吗?我感觉人家好得很。】
    【他好得很,我现在好不起来了。】
    【送他的巧克力和花在谁手上?】
    【谁能开口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奚野不是狂暴Alpha见谁咬谁被退学了吗???怎么在季言礼家住着?!怎么跟季言礼谈起恋爱来了!?我到底错过了多少剧情!?】
    【奚野,近看,确实,挺帅。】
    【@没吃你家大米,胖子!上啊!问啊!】
    季言礼张罗着翻箱倒柜给大家找杯子倒水,不过没人口渴的样子,每个人都满脸一万个问题想问但是碍于奚野在场问不出口的便秘模样。
    麒麟双子穿着同款卡通T恤,沉默地双双走入厨房,一个掏出一束康乃馨,一个掏出一盒费列罗。
    贺子麒:全班集资给你买的。
    贺子麟:祝你生活开心。
    季言礼急忙站起,擦擦手把东西接过来,连声说谢谢。
    麒麟双子原本的性格是不会来这种慰问活动的,结果不仅来了,还突然好好说人话了,叫人怪不适应的。
    他两脸上的表情也要比别人加倍痛苦,像是憋得肺都要炸了,他两浑身不自在,连带着季言礼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贺子麒突然神色恳求:我还能再说一句话吗?
    贺子麟:你闭嘴,让我说。
    季言礼哭笑不得:好好好,你们要说什么?
    贺子麒脱口而出:你两睡了吗?
    贺子麟锤了他一拳:艹,我说了要我问的!
    季言礼,没有。
    睡了能告诉我们吗?求你了!
    做梦。
    季言礼端着杯子走进客厅,沈微澜、谭盈盈又迎上来,她两是想问学生会主|席的事情,江启锋毕业了,主|席之位空着,上学期末的竞选结果是沈微澜,但她觉得自己能力不行,想请季言礼回来当主|席。
    我毕竟是复读生,当主|席名声不好吧。季言礼想了想说。
    这有什么的!我就不信谁有意见。谭盈盈赶忙说,主|席走后,这一届实在没有能撑场子的人了,你也知道微澜,她就是矮子里的将军。
    沈微澜:???
    沈微澜:那你是矮子了?
    沈微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必呢?谭矮矮?
    江启锋确实有这个毛病,他太能自我表现了,导致很多事物不愿意放手让下属去做,不给别人犯错的机会,别人自然也不会成长,导致这一批的部长都像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战战兢兢干事还行,挑大梁绝对不行。
    还有另一个原因。季言礼淡淡说,我谈恋爱了,这可怎么办呢,把自己抓起来吗?
    沈微澜急切道:学长,那就分手。
    谭盈盈嘴唇嗫嚅咬牙切齿:你他妈休想拆我cp。
    谁知奚野突然说话了,季言礼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他走出客厅,发现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说着没有啊?我也没有。
    季言礼问:没有什么?
    奚野揉了揉鼻尖,说:发霉了的檀香木味。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似笑非笑:都没有吗?那我自己找。
    他双手插兜,在客厅里走了一圈,走到之处其他人自觉纷纷让开一条道,谁知他越走脸色越差,最后走到了大门口。
    季言礼问:奚野,你在找什么?
    奚野的手搭在门把上,侧首看他:当初我易感期,在体育馆的仓库里被锁着,门不是我开的,是外面有个人打开的,可惜我没看见。
    不是江启锋吗?季言礼心里一紧。
    沈微澜和谭盈盈都吃了一惊:什么?是主|席锁的门,怎么会是他开的门?
    我虽然没看见,但我闻到了一股发霉了的檀香木味,奚野幽幽道,突然猛地推开门,门板咣的一声向外砸在了墙上,墙灰簇簇落下。
    门外一个阴冷瘦削的身影暴露在屋内所有人的视线中,被吓得猛地一悚,转过身来。
    傅时新。奚野扬了扬眉尾,真难为你了,瘸着腿还能去撬锁,实在是,身残志坚。
    老傅时新?!你怎么会在这里?
    探望群里有他吗?
    诶还真有,但他一直潜水,也没说要来,谁知道他在群里啊?
    你鬼鬼祟祟站在门外干什么?!是不是想谋害学长?!
    傅时新脸色惨白,背着书包。
    书包带子上拴着一个老旧的祈福香包。
    你少血口喷人!傅时新恼火道,咬着嘴唇,我什么时候撬什么锁了?明明就是你自己逃出来的!
    哦?我刚刚说是哪扇门了吗?奚野拖长了调子,似笑非笑,怎么你好像非常清楚?
    傅时新顿时哑口无言。
    季言礼狐疑地看着他:真的是你?你好端端地去撬锁干什么?你明知道奚野被锁在里面,和他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傅时新的脸狰狞起来,阴恻恻的目光怨毒地从刘海后面射出来,他把我的腿摔断了!你也有脸说出无冤无仇四个字?!
    季言礼:
    季言礼无声地瞥了一眼奚野的侧脸,心里权衡了一下。
    确实,还算是有仇。
    奚野只冷笑了一声,抱胸居高临下看着他:我不关心你为什么撬锁,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在季言礼家门口。
    他们都能来,凭什么我不能来?
    别整这些幺蛾子了,胖子忍不住打断道,谁他妈信你啊?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说啊!
    我傅时新的目光在屋内一张张嫌恶质疑的脸上游离,又落回在季言礼脸上,声音低弱,我比你考得高。
    啊?季言礼听见了,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比你考得高!傅时新猛地抬起头,咬牙切齿道,你听见了吗?我,比你,季言礼,考得高!
    季言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听到身后一阵阵压低的笑声,感到些许的反胃,像是看到冷却的荤汤上飘着的白花花的油星:傅时新,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对,我考砸了,599,我被所有人嘲笑,傅时新气喘吁吁道,竟然咧嘴笑了,别人笑总要比不笑好看一点,但他一笑却更加阴郁瘆人。
    但你考得比我更砸,而且比我低,597,哈哈哈,三年了,这是你第一次考得比我低,还偏偏是高考。
    季言礼:所以呢?
    傅时新看起来竟然是有点疯了:你不气吗?你不难受吗?你失败了啊,我是来探望你的啊,来看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季言礼刚想回答,就听到旁边突然绷不住爆发一阵低沉的笑声,季言礼诧异地转头看过去,发现奚野捂着眼睛哈哈大笑,笑得靠倒在门上,墙灰又被蹭得扑啦啦往下落了他一头。
    对对不起,奚野笑得喘不过气,笑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我本来,本来有点生气,我以为他要对你做什么结果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学长,我想忍住的,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季言礼无奈道:你要笑可以靠着我,你靠着墙,到时候衣服全脏了。
    有什么好笑的?傅时新气得声音尖刻,很好笑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季言礼,我就不信你不生气,你也不必装得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你根本不在乎高考一样!你可比我要努力!我知道你背地里用功,半夜不睡觉偷偷学习,现在全泡汤了,青竹、文卷,你都去不了,而且我还比你考得高!你听到了吗?!
    季言礼回头,看到乌泱泱一群人正瞪大了双眼看好戏,叹了口气,道歉后把房门关上了,也算是关起门来说话。
    奚野不笑了,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肩上的灰:傅时新,我只是可怜你,可怜你非要跟季言礼比,还心心念念比了三年,最后发现什么都比不过他。
    傅时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难道不是么?你得意的不就是这个么?终于比过了一次,而且仅仅一次你就得意忘形了。奚野不笑了,眸子冷冰冰的,比长相,比成绩,比朋友,比体育,比性格,比能力,甚至连家境都比不过,你哪哪儿都比不过他,身体残疾也就罢了,可惜心也长残了。
    奚野啧了一声:你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浑身上下也就一个成绩。结果你最得意的、唯一拿得出手、会被夸奖的地方,还永远、永远、永远比不过他,被压了三年,你是有多气啊?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怎么会有这种人呢?好像浑身上下连根头发都比你好。
    季言礼被他说得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
    来吧,奚野退后一步,眼神示意季言礼,机会让给你,你亲口跟他说。
    季言礼看他,心里觉得他幼稚起来也可爱得很,转头轻声说:傅时新,我高考的时候,没考语文。
    傅时新瞳孔猛地一缩,浑身发起抖来:你在开玩笑,你在开玩笑!
    是真的。
    没考语文却考了597?!就算是你我也不信!傅时新抓着头发尖叫道,再说你怎么可能不去考语文?!你这么谨慎的人?你难道会迟到?忘记准考证?不可能!
    嗯,你说得对,季言礼目光沉下去,因为6月7号那天早上,我妈妈去世了
    傅时新浑身打了个哆嗦,后退了一步,声音轻轻地:阿姨死了?我不、我不知道啊?
    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我我就是傅时新靠在满是灰尘的楼梯扶手上,低头盯着水泥台阶,沉默了好久,我就想说,我也不是完全比不过你,我还是有点用的。
    奚野冷不丁讥讽道:现在你满意了?你确实完全比不过他。
    他们都说你爸救我救错了因为我比不上他儿子傅时新低低道,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你明白吗?我不配活着,我就该去死,当初死的应该是我,就因为我又丑又笨又贱又让人恶心。
    谁这么说?季言礼蹙眉问。
    谁这么说?傅时新轻笑了一声,所有人。
    他又抬起头来盯着他:你不会明白的,是,我是白眼狼,但我不想让季知书白死,我就是要证明,我比其他人要好,我比他儿子要好!所以他救我是应该的!所以我活下来也是应该的!我不想听别人说,他救了个不该救的狗东西、他死得毫无价值!你明白吗?!我不想!!!
    傅时新喘着气,手指狠狠攥着扶手,尖利的嗓音在楼道里空空荡荡的折叠往复,向上下的楼层跌宕出去。
    这么多年,你就为了这个?季言礼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是我爸从来都没指望我成才,我数数都不会的时候,他也不生气,更何况是你。他什么时候想过要你怎么样呢?我和妈妈又什么时候想过要你怎么样呢?
    奚野突然开口道:傅时新,你想当个人才,当不成没人怪你,但你都不当人了,也不怪别人笑你这么多年,你该不会都没有向他家道谢和道歉吧?
    傅时新浑身僵硬了一下,油腻的刘海垂下来遮着半张脸,他嘴唇颤抖着,突然大声道:谢谢。还有,对不起。
    季言礼不再看他了,抬头望着奚野说:这种事,你跟他说干什么呢?要来的东西不如不要。
    奚野笑笑:还好你没大发慈悲地原谅他,否则我又该你气死。
    季言礼嗔怪地看他一眼,转身开门进屋,傅时新突然在身后喊他:季言礼。
    嗯?季言礼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温声道,你回家吧,傅时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能原谅你的人,都已经死了。
    门嘭的一声被奚野摔上了,门里顿时轰地一下沸沸扬扬全是嘈杂的人声,轰隆隆的闷响糊作一团,像是一群人围过去问到底怎么了,最后还是奚野懒洋洋给季言礼解了围。
    好像很多年前,也是这样嘈杂闷热的一个傍晚,天际像血一样红。
    他十岁,背着书包走在人行道上,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大人,他急着去上补习班。
    他爸妈刚刚离异,他被分给了妈妈,他妈看他就像看到第二个混蛋丈夫,动辄歇斯底里地打骂,他宁可去上课也不想在家里呆着。
    走过路口,他看到有个小女孩在哭,哭得满脸都是眼泪,行人在她面前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去管她在哭什么。
    傅时新也漠然走了过去,走过去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他妈教育过他,少管闲事,各扫门前雪,他以后要成才赚钱报答他妈的养育之恩,别人都比不上他,他也不应该和别人来往。
    小女孩哭得天都崩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却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鞋,她抬头泪眼汪汪往上看。
    是傅时新又退了回来,他掏出纸巾,嗓音稚嫩,说别哭了,你怎么了。
    小女孩指了指马路中间的皮球。
    货车急刹车的刺耳声响。
    天旋地转,疼得人肝肠寸断,他被一个马路对面穿着牛角大衣的中年男人扑了出去,车轮却从他的脚上狠狠碾过。
    周围都是粘稠的血泊,天幕一片猩红,他倒在地上,朦胧看到许多人围了过来,报警,打120,鸣笛声忽高忽低地划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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