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转过身来,看了眼阿织,又看了眼瘸子,垂下脑袋,别别扭扭地道,还问我干啥?你们都去,我当然也去了!
瞎子和瘸子听了,也都笑了。
独臂这才转过身来,道,阿织是个姑娘,咱们男人怎么能让个小姑娘一个人去犯险?反正我独臂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再说了,瞎子说的在理,咱们云海四怪既然当着关帝的面拜了把子,那就是要同生共死的。
阿织愣愣地看着他们三人,突然,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口中道,你们......呜呜......这回,这回要是咱们都死了......黄泉路上......不对,是下辈子......下辈子我阿织也还要跟你们三个做兄弟......呜呜呜呜......
瘸子和瞎子闻言笑了笑,又给阿织拿自己的衣袖袖子抹眼泪。
瘸子道,行了阿织,走吧!再过一会儿咱们该追不上顾扶风了!那小子的马可快着呢!幸好他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咱们为他,也不算太亏!
阿织连忙抬手擦干泪痕,道,嗯,咱们走!咱们云海四怪,就是阴阳路上也不分开!走吧!说罢,四人便齐齐上马,朝着顾扶风离开的方向纵马追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 陌生相助江湖恩
离开了方才一直踩着的那只脚凳,薛不臣整个人才全然显露了出来,透露出更多的古怪。
之所以说是整个人,是因为除了他额头上的十字疤痕,他的身材也有些令人出乎意料。
在一张正常大小的头颅下,是一具不合比例的身子。肩窄,手小,脚小。说是侏儒,却也没有侏儒那么矮小,好像他的身子如果能再长大一点,只是一点点,就能与正常人无异了。
于是这种矮小,便只传达出一种强烈的感觉遗憾。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种印记,永远地篆刻在了薛不臣的人生之上。他创造的十字徽记,也是因此而来。带着一种对命运不公的反叛与抗争,也带着一种要让所有人都同他变得一样的愤然。
他要用这个徽记,向这天下所有的人证明
你们所认为的遗憾,也可以成为一种正确的标准!
叶烬衣低头看着这个矮小的男人,她已然见过他几面,却依然无法掩饰住自己眼眸中的异色,依然会不自觉地打量他的手,他的脚,他那古怪的甚至有些可笑的身材。
她也曾经因为自己脖颈上的胎记而感到缺憾,但那种缺憾同她惊人的容貌相比起来,还是太微小。尤其在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的那一点儿缺憾愈加的不足挂齿。
薛不臣自然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但他挺了挺胸膛,让自己的面容变得很冷,装裹出一种威严,道,你想见的那个女人还没来呢,怎么不好好等着?
叶烬衣道,你,你是不是在骗我?她根本不会来,你也不会替我杀了她,你的目的其实是要害死扶风哥哥,是不是?
美人落泪,总是令人心怀不忍的。
但薛不臣却很无情,你现在才明白过来么?其实你说的那个女人,我都不知道是谁,说不定压根儿就没有这个人呢。不然你说顾扶风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呢?呵,女人啊,终究会被这些情情爱爱所左右,用嫉妒的笔,将自己推向愚蠢的深渊。
叶烬衣愣住了,满眼的难以置信,你......你居然利用我!
男人不置可否,仰头欣赏着那份花容失色的美丽。
叶烬衣茫然四顾,急迫地似在寻找什么人。
渊儿呢?渊儿呢?渊儿!渊儿!
她高声呼喊着,直到从外面打斗声中分辨出楼下微弱的孩童的哭泣声。
渊儿?渊儿你在哪儿呢?她连忙要冲下楼去,却又被身旁的杀手拽得紧紧的。薛不臣,你把渊儿带到哪儿去了?你让我见见他!你不要伤害渊儿,他还是个孩子!
薛不臣好整以暇地道,当然是按照计划得来,好好地在这儿等着你的顾扶风来救你吧。你不是觉得他不爱你么?那你现在应该好好享受这一刻,亲眼看着他会为你们母子流多少血,洒多少泪。
叶烬衣也似没了主意,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紧紧地捂住嘴唇,整个人都在不住地颤抖,不......不......扶风哥哥......渊儿......
她到底是个女人。
如今所能做的,又还能有什么呢?
她听到外面的喊打喊杀声,又忙想爬起身来朝栏杆而去,扶风哥哥!你快走!呜呜呜......你不要管我们!你快走啊扶风哥哥......
娇弱如花的女子,被钳制在两个人的铁臂之下,根本没有挣脱之力。
薛不臣看着她,不屑地摇了摇头。
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冢。
可是,容易摧残的花儿,即便再美,也还是.....
没甚意思。
逐夜人已经为这一战做了十足的准备。基于薛不臣的特殊癖好,他们的打法也不着急,甚至带着些许玩弄的意味。
就像一群冷不防要咬人的蛇,难缠得很。
顾扶风的身上已经被擦出大大小小的伤口,可打了半天,都还没能进得楼里。他正有些烦躁,便突然感到后肩一阵剧痛他被一柄寒枪刺中了。
他立时回手相刺,拔出长剑,对手的鲜血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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