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很久很久。
那日,他打了一天的架,又淋了一天的雨,筋疲力尽,躲在一座房屋的屋檐下。
背后那间屋子里住了一大家子人,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
那些欢笑,离他好像很遥远,但又莫名刺耳。
身前街道上行人行色匆匆,却无人注意到一旁的他。那些曾经簇拥在他身边的人,已如前尘旧梦,飘散如烟。
顾扶风望着那路边积水空明,里面没有投下任何倒影,空空如也。一如他空空如也的心。
那时他身上的旧伤口已经开裂,新伤还未处理,血浸泡了里衣,一层一层,蔓延开来。
可是,他却忽然觉得好累,什么也不想管了。
雨水顺着路边的槽渠向远处涓涓流走,他感觉自己全身流动着的血液,也在随之流走。
后来,街上又走过一个人,那人却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一个身形彪悍的男人俯视着他,他身后背着两个东西,都被黑布重重包裹了起来,两个东西一大一小,似乎很重。
会打架么?男人问道。
顾扶风费力地睁开眼,张了张嘴,作甚?
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忙?
杀个人。
顾扶风看这人似个绿林刀客,他们名门正派出来的人,视这些人如宵小,一向不愿同他们为伍。
不帮。他言语生硬。
男人却很坚持。
你得帮。
为何?
因为你想死。
天要雨,人要死,将死之人,又能帮你做什么?顾扶风并不想掺和。
反正要死,死前还帮别人一把,不是很好么?
不好。你找别人吧。
顾扶风将头靠在墙上,不想再理男人。
不行,非你不可。
顾扶风见那人赖着不走,着实烦人,便不快地问道:
为何?
我看你身上的伤,就知道你功夫很好。可你功夫这么好,却还受了这么多的伤,我又知道,你的心也很好。
顾扶风半晌不语,最后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许多。
你既知道我宁可自伤,也不愿轻易杀人,你就该知道,我不合适。
合适。杀人的事我来做,但我的命,交给你保护。
那你要杀谁?
其实也不一定要杀了他,我只是不想输。我有一个仇家,我追了他三年,每次同他比试,但每次都输。我想赢,所以我需要一个帮手。
如果我一定拒绝呢?
我可以等。三年我也等过来了,多等一等也无妨。
顾扶风无奈,动了动肩膀,让自己僵硬的身体恢复一点生机。
我很贵。
不怕。五百两,行不行?
不行。
七百两?
太多。我只要五十。
男人笑了起来,笑声豪迈。
你都想死了,还要钱做什么?
买副好棺材我怕冷。
行,一百吧。再添件厚棉衣。男人露出白花花的牙齿。
我没有武器。
我可以给你。你擅长用剑,对吧?
顾扶风点头。
男人就走到顾扶风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递给顾扶风一个。
俩人就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等雨停。
我姓秦,你可以叫我老秦。小子,你怎么称呼?
不过是笔生意,名字什么的,不必了吧。
男人不认同地挑挑眉,却是点了点头。
雨停了,顾扶风就跟在男人身后,去了一家兵器铺子。铁匠见着一下子来了两个客人,便眉开眼笑地推荐兵器。
男人却没搭理那伙计,丢下一锭银子,绕过挂满武器的墙面,就到后院去了。
顾扶风见男人从背后取下东西来,打开小一些的那个黑布包,见是一块寒铁,看材质,并非俗品。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临阵前,才开始做武器。
男人一笑,小子,你可知道,兵器也有心。它陪你哭陪你笑,随你生随你死,你想想,你身边可有人能像它一般做到这些?
那个,是你的武器?顾扶风指了指那个大的布包
是,也是我亲手打的。名为血牙。
这武器做起来甚慢,男人做剑的时候很安静,也很用心。因总站在火炉边,那衣服就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日头升了又落,落了又升。顾扶风就一直坐在一旁等着。
直直三日两夜,男人才做完那柄剑。
你倒是不着急。顾扶风无奈道,不过这三日倒是让他的伤好上许多。
男人讪讪一笑,将那柄剑甩给顾扶风,道:试试合不合手。
那剑朴实无华,可掂在手中,却十分趁手。
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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