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他可跟之前不同了。”计长淮借了探望姜烽的名头直接到了姜凌府上,既然批都批了,那不如就此来个“名正言顺”。
“只不过是一时糊涂,谁坐在那不也是担惊受怕。”姜烽叹了口气,那金銮殿上坐着的是什么意思,他是明白的。
“啧。”计长淮看了姜烽一眼。
“但我也没说做人鱼肉不是?”姜烽在棋盘上落子,局势不错,只是还需要等待时机。
“赵国公那边来信了,随时可动。”姜烽沉稳地说道。
若说他此刻回京最大的改变可能就是狠心吧,如若不狠心,对面的这人也不会答应。
计长淮点点头,叹气一声,“行,那就再挨两日骂。”
姜烽留了计长淮再府中吃饭,姜凌陪着秦嫣然去查案一天,正觉着新鲜,回到府中就对上计长淮的脸。
“他怎么在这?”姜凌碰了碰姜烽的手肘,好似埋怨。
“不能让人白挨骂不是。”姜烽也跟着赔笑道,寄人篱下,还得看姜凌脸色。
“自己府上没饭是怎么的?”姜凌撇撇嘴,但也没出声赶人,白着眼落了座。
她也听说了计长淮在前朝挨骂的事情,总归是为了亲哥,姜凌决定今晚少呛他两句。
席间也算是气氛愉悦,两人都不想把前朝紧张地气氛带到姜凌面前,有意规避着不提前朝的事。
计长淮真的没多留,吃了口饭就回去了,说是还有事没处理完。
姜凌待计长淮走后问姜烽,“准备怎么样了?”
她也明白皇帝这个样子是不打算放过他们,总归要在手中有些底牌。
“你放心,已经安排了赵国公……”
姜烽同她说了自己全部的计划,毫不隐瞒。
姜凌数次在想自己知道这么多是不是不好,但是一想就笑了笑。
皇兄没把她当小姑娘看了。
“总归过些时日就有结果了。”姜烽笑着让她安心。
姜凌点点头,只是眼中一暗,“那他……”
“嗯?”姜烽看向那未下完的棋局,想来姜凌也只可能问的是计长淮了,“他也不会有事的。”
姜凌觉得自己想问的好似不是这个问题,但是让她说出具体的还说不出。
但是过了几日,她便有了答案。
秦嫣然说是要搬出家去,他爹嫌她一天进进出出还有些当事人找上门,让她自己买个院子专门用来办公。
所以她那些卷宗都得从家搬走,那可是不小的工程,于是她就厚着脸跟姜凌借了人。
姜凌也跟着出府散散心,帮她去整理卷宗。
秦嫣然新买的院子在京城西边比较偏僻的地方,一行人进进出出搬着一箱一箱的东西。
寻常姑娘家就像姜凌这样的,都是一箱一箱首饰衣裙,秦嫣然这都是一箱箱案子的卷宗。
书房中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卷宗,姜凌不小心碰掉了一卷,那长卷散落在地,一枚红印映入眼帘。
[瀛州县丞计长淮印]
姜凌捡了起来,搭了一眼,是个连环杀人的案子,字迹工整一副合格的卷宗的样子。
只有这样严重的案子才会送到京城让大理寺复审,秦嫣然每天都跟这些打交道,难怪她爹说让她搬出来,这是怕歹徒打击报复啊。
“嫣然,这个放哪?”姜凌看了看架子上的,不管是按年份,还是按属地都没它的位置。
秦嫣然站在梯子上整理着上层的卷宗,低头看了看姜凌给她展开的,忙说道:“这是我刚借来了,放我桌子上吧,这可是原件,明天就得送回去。”
姜凌点点头,但又猛然打开那卷宗仔细地瞧了起来。
地方疑难案件到了京城都是要封档留底的,这些有官府审批的讼师有权限可以借阅查看,也是为了能够对主审官员有监督力度。
这档案分原件和誊抄件,一般借出来的都是誊抄件,秦嫣然这次借出来还是因为誊抄件被借出去了,动用了她爹的关系担保才借出了原件。
而且呈到京中的卷宗是要县丞亲自过手写的,这是原件,那么应当是计长淮自己写的。
按照他的秉性也不会将这些东西交给别人誊写。
只是这上面的字迹……
姜凌回想起了在宿州看过无数次计长淮的笔迹,字字句句如同刻在脑海之中。
这份卷宗上的字和计长淮的很像,若是不仔细看分辨不出什么。
但是她脑海中的印象这怎么也和这份卷宗重合不到一起去。
她心中有个微妙的猜想,将这几日她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串联起来,构成了一个难以置信地结果。
这不可能吧……
“嫣然,这……这卷宗先借我一下,一会我就给你送回来。”姜凌急急卷起那卷宗,抬步就走向了门外。
秦嫣然还没问她要干什么就看不见踪影了。
姜凌直奔了大理寺,此时大理寺好几个衙门正同时审着案子,哭喊声喧天,她冲进了大理寺的保管卷宗的地方,让他们找出了所有计长淮过手的卷宗。
姜凌一封一封的看过去,计长淮只做了两年的县丞就升任了刺史,这升迁的速度无人可及。
就连那送来京城的案子从来都是大理寺复审之后没有任何异议。
只是姜凌在他做县丞时的卷宗之上,找不到任何计长淮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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