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拳头,心虚的看一眼冯林先。青天白日里,忽觉背后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今日没带自己儿子过来,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差点儿毁了亲事不说,还偏生在这儿碰上了仇人。
冯俊想着,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瞄一眼陆相,转而又将视线固定在李三身上。私底下还在犹豫,要不要辩解。
冯林先却已然等不及,撸起了袖子,怒气冲冲道:“你这刁民,乱说些什么,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林先,你做什么!”冯俊见状,急忙伸手将儿子的身子往身后猛地一拽,又向他飞快的递了一个眼色。
自己则硬着头皮,将儿子挡在身后。用漆黑发光的双目盯着李三那双小眼睛,紧紧皱着眉头,咄咄逼人道:“我是他亲爹,我倒要问问你,你这般信口诬陷人,有什么证据!。
在大理寺为官多年,他太明白证据的重要性,经他手的案子,有很多就是因为缺乏铁证,而不了了之的。
他敢这么问,就是心里笃定,李三拿不出证据。毕竟,死人不能开口说话。
“草民……草民……”李三吸吸鼻子,强迫自己稳了稳情绪,慢慢回忆道:“证据?草民不知道那算不算?”
陆相没有看冯俊,而是郑重其事的问李三:“是什么东西?”
“是他……”李三转眸斜斜瞪了冯林先一眼,似连冯林先的姓也不愿再提及,改用他字代替。他咬咬牙,带着一脸仇恨道:“那是小女挣扎时,从他身上扯下的一块布。”
冯林先听见,微微一愣,记忆涌上心头。
半月前,确确实实有个卖菜人的女儿,被他强行夺去了清白。
那日回去后,随从一提醒。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衣角上破了一块儿。不过,那件衣服,早被他丢掉了。
冯林先回忆着,浮现在脸上的那抹惊恐,重新归于淡定。
他扯扯嘴角,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是么?倒是越说越逼真了?但是,你凭什么说那块布料是从我身上撕下来的?”
“我!”李三被怼的哑口无言,愤愤然出了一口粗气,又去求陆相:“陆大人,草民所说的都是真的,草民要是敢说半句谎话,下辈子……就……当牛做马。”
作为一个老老实实种地卖菜的,他也不知道除了当牛做马之外,还有什么更加恶毒的诅咒。
女儿刚死,他就拿着那块布料去了官府。但是那些人一听说,他是要告大理寺丞冯大人家的亲儿子,当即就提起棍子将他赶走。他不屈不挠,尝试了数次,不过,结果无一例外全是碰壁。
“陆伯伯,这种胆大包天的下人,要是搁在我们府,早就被杖杀了。”
见陆相迟迟不下决定,冯林先有些焦急,也有些鄙夷。再说起话来时,语气情不自禁变成了埋怨。
“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
陆相怒不可遏,口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
冯俊吓得面色发青,冯林先的身子也跟着猛然一哆嗦。
父子俩狼狈的样子,被陆微月看见了,差点儿笑出声。
在见到冯林先之前,她还以为他是个顶厉害的角色。这会儿看来,他不仅是个十足的蠢材,而且还叫人作呕。
陆微月想了想,觑着冯林先眉心笼罩的那一分紧张,在心底冷冷一笑。而后,用纤长的手指绞着扇穗儿,一本正经的向她爹提建议:“父亲,不如您下令将此事彻查清楚,也好趁早还了冯少爷的清白。”
这句话,若叫外人听去了,一定以为是她是在帮冯林先说话。
当然,冯林先也真的这般认为。他感激的看看陆微月,不过,内心深处却提不起任何的喜悦不说,反而是害怕。
倘若,陆相插手此事,真的查出些什么。到时候,蒙羞丢脸,一败涂地的可就是他了。但这时候,若提出拒绝,又免不得叫陆相觉得他心虚。
刚才就不该放任李三说这么多话!
冯林先咬咬牙,平生第一次陷入了两难境地。
无奈之下,他只好向他爹求助。不过,冯俊似乎也没有太好的法子。只得一脸无奈的吸了口浊气,摇摇头。
棋是如何走到这无法转寰的一步,他也不清楚。
“那就依微月所言。”
陆相细细一思量,也觉得女儿的建议十分不错。他点着头,目光淡淡的扫过冯俊的脸,“为了避嫌,冯大人还是不要参与其中为好。这件事儿,明儿早朝后,我会叫刑部的人代为负责。”
“伯父,侄儿刚去刑部上任。手头正愁着没事儿干,不如叫凌儿负责。”秦凌的声音始料未及的从远处传过来。
陆微月听见,胸口倏地一紧。
冯林先则转忧为喜,拍手大笑了起来:“好,好,就叫秦家大少爷负责,我信得过他!”
陆相缓缓转过身子,看着门口身材挺拔的少年,脸上绽出一个笑:“凌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你。”
刚才,他说叫刑部的人负责时,第一个迸进脑海中的人选就是秦凌。
秦凌心思缜密,又是秦国公的儿子,交给他负责,一来是给他个历练的机会,二来则是为了进一步稳固陆府与国公府的交情。
听见他爹要将事情交给秦凌负责,陆微月心急如焚。她揉着发晕的额头,声音忽然变得虚弱:“父亲,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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