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 多多少少带着讨好与谄媚的意味。
其实, 刑部侍郎是正二品, 也算位高权重。他大可不必在秦国公面前如此低声下气, 只不过,这些年来,他早就习惯如此。
在官场混迹数十年, 从刑部的一个小捕头, 一步步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
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王文远还具备着别人不具备的一个特质。
谦卑。
不管处在何种位置,他总能保持数十年如一日的谦卑。
即便是他坐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 在面对官位高他一等的陆相等官员,他所表现出来的, 仍旧是一副小心谨慎,低声下气的模样。
他管这叫尊敬。
事实证明,这一招,十分奏效。大部分官员, 都喜欢被人吹捧。当然,被一个本身能力就不差的人吹捧。那种滋味儿,更加不错。
他正是凭着这个,俘获了那些官员们的喜爱。不声不响的,一步一步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是以,即便这些年,他已无晋升空间,仍未摒弃当年的习惯。
“是,是,是……”
两个随从忙不迭的应声,抱着礼物往府外飞奔。
秦国公看着王文远堆满了笑的那张脸,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神情平静,转头吩咐青松,“去叫大少爷过来。”
秦凌知道王文远会来,早就做好了准备,青松一来传话,他就赶紧跟了出去。
长这么大,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脚步轻轻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
终于,也该轮到他扬眉吐气了!
他敛了笑,强行压下心头的喜悦,对着王文远和秦国公分别行了礼,“孩儿来迟了。”
“坐罢。”
秦国公指指左手边的椅子,语气淡淡的。平静的一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秦凌有点儿发怵。
“国公爷,您真是好福气。两个少爷在京城里一众青年才俊里,那可都是拔尖儿的人物。”
王文远的右手抚在杯壁上,轻轻的摩挲着。他说话的时候头并未抬,而是深深垂着,只用余光去偷看秦国公的面色变化。
他现在还不敢太确定,秦国公究竟是喜还是忧?
“王大人谬赞了。”秦国公的嘴角一勾,脸上终于露出了两分笑。
王文远瞧见,胸口跟着一松。然而,那笑容只维持了片刻,就又隐了去。
秦国公很快又绷起了脸,眉间隐隐含霜,“说起来,犬子的事是王大人一手促成的。按理说,该是我携犬子向王大人致谢才是。王大人反倒亲自上门来道喜,这事儿要传了出去,少不得会说我秦某人,官架子大得很,得了便宜还不卖乖!”
言下之意,乍然一听,倒像是在怪王文远。
“父亲说的是,是孩儿考虑不周,没尽到礼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秦凌好容易占据了刑部自己一席之地。他自然不愿意在上任前,就得罪他的顶头上司。所以,秦国公的话音一落,他就赶紧打圆场。
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深得宠爱。王文远看得清楚,心里头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是秦凌骗了他?
他记得清楚,秦凌明明同他说过,秦国公器重他,提拔他是早晚的事儿。
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他愣了半晌,拼命地挤出一分笑,换了小心的口气道:“国公爷说这话便见外了。大少爷有勇有谋,能来刑部是一大幸事。下官心里头高兴,自然是要来贺上一贺的。”
“王大人客气了。”
秦国公不带一点儿表情的拿起桌上的茶盏,朝着王文远的方向敬了一下。
王文远看见,亦端起茶盏敷衍着回敬了一下。
眼下,他的心里并不太平。
因为,无论怎么看,秦国公的神情,都不像是欣喜。不仅如此,他的眉宇间似乎还隐隐透着一股严肃和不耐烦。
莫非,这一次的擅做主张,反倒真惹了秦国公不快?
他手心里捏了把汗。
最近,朝堂中的格局越来越清晰。在林州刺史之案过后,陆相与秦国公便光明正大的站在了同一站线。秦国公是皇亲国戚,深得嘉和帝信赖。而陆相,是群臣之首,手握重权。
这俩人一合作,形成了朝堂中最稳固的一股势力。正因为此,吏部尚书王显之的威望大大下降。
先前,投靠在王显之门庭下的好些个官员,闻见味道,又匆匆地往陆相那儿跑。
不过,陆相亮明了态度,一个也不要。等他们碰了壁,再回头去王显之那儿,自然也吃了闭门羹。
被逼无奈之下,那群人居然跑到他的府邸寻求安慰,说是叫他救救他们。
他怎么救?
就算他身居高位,但相比较于王显之和陆相而言,他还是差了一截儿。
好在他在王显之与陆相分庭抗礼的这两年,一直处在模棱两可,摇摆不定的状态,从来没有明确的表示过,自己是哪一派。
当初,他举棋不定,是因为双方实力相差无几。不敢轻易说,谁能笑到最后。
陆相的位份虽然更高一些,但王显之也不可小觑。毕竟,后宫里最得宠,风头最盛的王贵妃,是王显之的亲妹妹。
有了这一层关系在,王显之这两年青云直上,眼见着就要借着林州刺史的事儿,反将陆相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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