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没正形的父子俩还真有些共性,可惜,纪母是不会为这样的共性欣慰的。
等到大夫确定纪墨病好了之后,纪墨洗去沉疴,第一时间就去纪寰那里问候了,表示自己病好了,能够继续学习了。
纪寰认真打量他,确定全好了,缓声道:你还小,不要着急,你父也是,逼迫太甚,这段时日,你就住过来,由我亲自带着。
这命令不好拒绝,纪墨也怕还在家中听纪母唠叨,不得不说,后宅之中女主人的命令还是很管事儿的,纪母发话不让他见纸笔,他还真就见不到了。
等到纪长纬知道此事,只有高兴的份儿,谁不渴望亲爹重视呢?重视自己儿子,四舍五入,不也是重视自己了?迅速让纪母给收拾了东西,就把纪墨送到了纪寰的院子里。
纪长纬亲自送的,父子两个碰面,纪寰还把纪长纬训斥了一顿:他小小年纪不知道,你这个当父亲的也不知道吗?哪里有这么逼迫孩子的!
没,我没逼迫啊!
纪长纬被训得莫名其妙,自己做什么了,自己怎么了,自己怎么就逼迫了?
那是他亲儿子啊,他难道真的不疼自己的亲儿子!
不怪爹爹,是我太着急了。
纪墨真心为纪长纬辩解,这事儿吧,的确是他心急,以后不会了。
可惜,纪寰完全不信,冷哼一声没再当着纪墨的面儿训斥纪长纬,事后估计还是没少说,以至于纪长纬再见到纪墨都蔫蔫的,这事儿吧,他真的挺冤的,但,纪墨一病,就把所有理都占住了,纪长纬再怎么辩解,也没人信。
纪墨小声给纪长纬道歉:跟爹爹没关系,是我自己太着急学会了,这才没照顾好自己。
纪长纬听他这样说,倒是一愣,看着纪墨,有些不自在,倒也不必这么懂事儿,这事儿吧,我也是太着急了,不应该给你说那么多,你先慢慢来,不着急,肯定都能学会的。
说完了,纪长纬似想到什么,又怕他有压力,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学不会也没关系,爹爹给你算,保证不让你爷爷看出来。
哈,这是打算好帮忙作弊了?
纪墨看着纪长纬的目光奇异,这种大孩子心性的爹,实在是有点儿纠结,这诱惑太大,若不是还需要系统认可,恐怕他就真的这么从了,一直靠着纪长纬作弊下去了,可
爹爹不必如此,我肯定能学会的。
纪墨说得信心满满,被纪长纬拍着肩膀赞扬,等到纪长纬给他安顿好离开,纪墨才垮了脸,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纪长纬看自己是一个孩子,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必然能够学会,可纪墨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孩子,脑中固有的观念不容抹去,既然不是一张白纸,想要描绘就格外地不容易,所以,现在不可,说不定就是将来也不可。
拍拍脸颊,打起精神来,不行,不能就这样气馁,还是要努力,万一以后真的可了呢?
纪墨的这些心理活动无人知晓,纪寰在问过他的意思之后,暂时没把他带到司天监去,而是让他每日在书房自学,书架上的书匣都可自取,就是打开之后不要弄乱便是了。
现阶段,纪墨对自己的规划就是要把基础知识打牢,把需要记忆的内容通通都记下来,是否活学活用则是之后的事情,先记下来这部分,之后再学观星。
测算什么的,也是在观星基础上的,而观星也要先掌握那些需要记忆的内容才能看个明白,之后再说测算某事某物该如何。
总之,一定要学,绕不开的。少了测算的观星只是观星,可算不上星象师。唯有把天象了然于心,对其变化能够推算预测,这才能叫星象师,技术含量的大头也都在那玄之又玄的测算上了,必须学,还要学好!
第498章
纪寰书架上占据最大比重的就是一书匣一书匣的星图,厚厚一叠叠星图有的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发黄,纸张都因此变脆,连带上面的字迹,部分也不再那么清楚。
纪墨小心翻阅着,一边看,一边记忆,记忆到一定数量之后,系统的评估就会到来,直接给他增加一点专业知识点,这种增加没什么规律,应该是知识含量不同的原因。
新接触到的知识,会增加一个专业知识点,这是最小单位。
之后再看到这个知识,哪怕自己才记忆下来不足一秒钟,也算是已经记住的知识点,不会重复列入增长部分,不再给予知识点奖励。
等到这一部分知识跟其他的后续看到的知识联动,产生新的知识,或者是对同一种事物的新的认知,根据认知的知识含量比重不等,会产生一到五个不等的知识点,通常来说都是一个居多,偶尔特别重大的,如思维转变或者思想升华那种的,也会有五个的可能。
一般来说,这种一下子产生五个知识点的,就可以格外重视一下,有可能算是当前世界的真理,甚至放到升级之后的二阶或者三阶世界都还可沿用,可以算作是成长性的知识点。
如果对后续的发展没有思路,把这样的知识点整合起来,仔细研究一下,未尝不能发现一条更加直接的道路。
但,未必还能继续增加知识点。
这方面,纪墨早就通过自己的经历总结出来了,超过当前世界水平的东西,在知识点满点的情况下,是不会再纳入知识点的增长之中,一定程度上的数值不变可以看做是一种对走捷径的无视,同样也可看做这部分为超纲题,答对所加的分数也只是附加值,并不计入排名参考。
而答错了,同样也不会倒扣点数就是了。
总分不会因此变化,那么,不是特别需要的情况下,也不需要特别发展。
整整一个书架的各色知识,让纪墨的专业知识点从容增长了十点,不要小瞧这十点,实在是越往后知识点的增长越发困难,既要不超纲,在需要掌握的范围内,还要排除掉之前已经掌握过的,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但,这是不是也有些太少了。
是因为书架上没有测算相关?
星象师这项技艺的核心知识有两点,一点是观星,星星都看不明白,相当于审题都没做好,后面哪怕测算再能干,也不过是往歪路上越走越远。
另一点自然就是测算了,审题完了还要会做题才能得到高分。
这两点就相当于人的两条腿,少了一条都走不了路,若有哪条短了,让人看不起也是正常的。
之前纪墨其实对纪家对纪长纬的看法,尤其是纪寰对纪长纬的看法还是有些不满的。
作为父亲这个角色来说,纪长纬可能更像一个大男孩儿,还是那种理科思维,并没有多少柔软细胞的那种,可他对纪墨来说是父亲角色,只要他不是特别失职,纪墨心中天然就会偏向于他。
而作为爷爷的纪寰却隔了一层。
再者,纪长纬的恐高并非直接影响观星,他的目力还是很好的,若是有个天文望远镜什么的,定然也不需要站到什么高台上。
古代毕竟还没什么高层建筑,视线不至于被遮挡得特别严重,以至于非要站在高处才能一览星空浩瀚。
可纪寰对纪长纬一向是不假辞色,甚至很多次众人都在场的时候,他故意无视纪长纬,像是眼中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这种从存在根本上予以打压的做法,显然比冷暴力还更甚一些。
再者纪寰是纪长纬的父亲,还是一向崇敬的父亲,被父亲如此对待的儿子,心中的挫败感可想而知,于是,明明在测算上极为有天分,在外人眼中也算是小天才的纪长纬,在家族内部的时候,就弱声弱气,不敢大声发言,常常都是应声虫一样,是是是好好好的。
他自己或许不觉得卑微,还能以自己不爱说话他们说的都对之类的话作为解释,可在纪墨看来,便多了些心酸,众人欢笑的时候,连高声笑都不敢,算是什么好的待遇吗?
当然,平心而论,纪氏族人也不曾打压纪长纬就是了,甚至一直为他遮掩着自身缺点,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照顾有加。
可,偶尔有那说真话的小孩儿,不加掩饰地以纪长纬恐高为话题编纂笑话,就很让纪墨受不了了。
关键人家也没瞎说,只说小心像你七叔,一上观星台就腿软,这种事实,有什么据理力争和反驳的必要吗?
哪怕是纪长纬就在当面,听到这样的话,也只能笑着说一句是啊,可不要像我。
可他,又有什么不好吗?
这些说话人未必是心怀恶意,甚至可能还有些对自家孩子潜在的担心,在纪长纬之前,他们纪家也没出现过恐高的人,而这种病症又治不好,又不要命,却又对星象师有影响,想必也着实让人头疼了一阵儿。
直到实在无可奈何,这才不得不偃旗息鼓,捏着鼻子认了。
连纪长纬跟人玩笑的时候也说过自己上个二楼都不敢凭栏,他说得自然洒脱,纪墨听起来却不是很舒服。
纪墨此前一直觉得是不是纪寰他们太过小题大做,就算是不能上观星台,那么大的天空,难道拦着谁看了,城市里头不行,高层建筑有些多,站在平地上可能只能看到几家屋檐并四角天空。
可,城市外面呢?
找个平原广袤之地,站在哪里看天空,难道还能看出恐高症来了?
若是觉得普通平原不够高,选个海拔高的平原如何?
直接以恐高说废了,未免太过分。
可真正理解到这些知识,就对纪寰的看法有几分理解了。
这就好像老一辈儿的人,始终觉得铁饭碗是最好的,哪怕公司再大,月工资再多,还不如那等闲着没事儿看报纸就能领到一份稳定薪水的工作。
纪寰就是这样的老辈儿人,若是不能自己观星,便要受制于别人给的星图,到时候他们稍稍做点儿什么手脚,就能让纪长纬徒劳无功,这显然限制了纪长纬的发展。
最要命的是,星象师不能做别的工作,哪怕各种原因不适合,也只能在这一行干到死,这也就意味着无论纪长纬在测算这方面有多么天才,注定于此道默默无闻。
这一想,纪墨心中一个想法便不断涌动,既然注定要从事这一行,不如
天文望远镜那种级别,可能不太好做,但普通的望远镜对纪墨来说可不存在什么太大的技术难度。
烧玻璃什么的还要从头试验配方,用时太久,倒不如直接用现成的水晶片来磨制,水晶片这种早就用在装饰品上增添亮度的东西,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存在,磨制的话,纪墨都不必自己来,早有成熟的匠人来进行水磨工夫。
学习之余,纪墨抽出一天的时间,要去集市上走一圈儿。
听到他要出去,纪母是高兴的:早就说了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这样大的孩子,正是玩儿的时候,你看看你大伯家的小子,哪个像你这样了
对纪墨来说几乎是死沉的压力,对星象世家的其他人来说,可是难得的福利了,想想看,一出生就注定了有工作,还是砸都砸不碎的铁饭碗,最要紧的是这工作的福利好啊!
明面上的被皇家重视之类的话就不必多说,只要是在司天监工作,就能够在各项罪责上获得豁免权力,重罪轻判更是常有的事儿。
若把这视作对技术型人才的常规待遇,恐怕其他部门的人都不会太服气。
与此同时的,想要考入司天监的难度也让人对这份职位与有荣焉。
这么说吧,世人都知道科考是最难的,过五关斩六将,最后还可能是个耻于提起的同进士。
可这样难的科考也不过只靠四书五经而已,满打满算依旧是文科考试,可司天监的入职考试就不同了,文理并重,总共九门课,四书五经只占其二,剩下七门分别为《天星》《天象》《测算(天)》《测算(地)》《感应》《灵机》《昭昭》。
《天星》是基础,即认识星图,能够知道每颗星星的位置名字和具体的团队所属;《天象》也是基础,认识并了解星宿之间的内在联系并运转周期规则,以及对应的某些具体的人间事物;《测算》两门,《天》门为天星测算,主要是各个星星之间的位置夹角,并距离远近,出现时间等方面的测算,《地》门为对应人间事物的具体测算,包括水文、节气、地质等方面;《感应》顾名思义,就是对一些事物的预测,这其中涉及到的又是前几门的综合应用了,其中也包含着大量的测算;《灵机》则是对星象变化所带来的未来大事预测,这方面,就是预言世界末日,只要说得有道理,也能过关,算是主观题目;《昭昭》这门则有些特殊,可算作文科大题作文,即把以上所有综合下来,针对目前的变化和趋势来做出一种规划来,这种规划必然还需要在之后印证,但目前要看起来行之有效。
不说这几门的专业书籍难求,就是这考试难度,能够过关的都是大佬,说不得比正统体系的星象世家的人还牛,司天监中就不乏这样的大佬,还有被招安进来的。
第499章
知道了。
面对纪母的唠叨,纪墨耐心听完,然后老实回了一句,又得了纪母几句叮嘱,最后带着一袋子钱还有几个看护的老仆离开了家。
纪长纬还在司天监工作,听到纪母派人送去的口信,回了一句同样的知道了,也不是很在意,还想着儿子是不是学习烦了,可要给他打个掩护才好,到时候父亲问起来,自己就说他回来看过母亲之后就去学习了,并未偷懒,更是从未外出。
嗯,就要这样才对嘛!
自觉如此就尽到了一个当父亲的责任,纪长纬很快就心无旁骛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纪墨这一次出来,除了购买必要的水晶片,让对方负责加工之外,还亲自去挑选了合适的木料和工具,准备自己加工成望远镜的筒身。
老仆不是多话的那种,看他买东西也不多说,只帮忙把买好的东西放在马车上,就继续驾车了。
难得出一次家门,纪墨也不想很快回家,便让老仆赶着车子在城里随意转转,偶尔看到什么小吃糕点之类的,也会买来一些,小包的自己吃了,大包的带回家分润。
古代通常是家族聚居,纪氏也是如此,但大家族之中也不是真的没有小家庭的余地,比如说他们所住的宅子,从外面看,自然是一族一院,并未分成小户门庭,可实际上,里面所居,各有各的院子。
中间又以花园水榭,走廊庭院之类相隔,把自家院子的院门一关,说是独门独院的小家庭,也没什么问题。
比如说纪墨之前住在纪长纬的院中,后来搬到纪寰的院子,其实压根儿就没出大门,还是在这庭院之中打转儿,不过是换了房间,相对来说空间距离纪寰更近,距离纪长纬远了些而已。
等到以后,纪墨长大了,要建立自己的小家,也会是这般给他新开一个院子,让他过这种院门一关就是小家安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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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型工种(快穿)——莫向晚(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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