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就到了六月,苍穹峰上下皆都沉浸在紧绷沉闷的氛围中,原因无外乎就是这一众外门弟子即将面临他们入宗以来的第一次大考。
也就是内门考试,通过者,便可进阶至各峰甚至宗主座下,前途可谓一片坦荡,未通过者则要继续留在苍穹每日磨练,身心压力极大,所以众人都在为此次通过内门考试而努力备练着。
傅沛白也不例外,甚至比常人更加勤学苦练,她每日废寝忘食的习武练功,同时惊奇的发现,体中内力随着她修习蒙岩给她的那本心法而愈加深厚。
她可以毫不费力的打下一套通体拳加天极剑式,浑身经脉活跃,丹田中好似有有取之不竭的内力,她隐隐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极大可能是因为修习的阳性内功和当初闻老头给她的药在体内产生了冲突。
可眼下,她需要凭借这股力量去通过内门考试,尽快修习下山后找到魔头施青寒报仇,即便是铤而走险也在所不惜。
......
入夜,月明星稀,子时过半,天亮便是天极宗一年一度的内门考试。
傅沛白今日休息得格外早,为白天的大考养精蓄锐,殊不知此时她门外出现了两个行迹可疑的身影。
其中一人一脸奸邪之像,正是莫清源,他扯了扯身旁站得笔直的贺琮,压低声音道:贺兄,小心些,你这样子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吗?
贺琮睨着他,眼神饱含鄙夷,心下不耻莫清源的行为,但他确实不想让傅沛白好过,所以莫清源找到他说有法子让傅沛白无法通过内门考试的时候,他才应了下来,只是不知,竟然是这般下三滥的做法,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临时反悔了。
莫清源从怀里摸出一个细竹筒,戳破纸窗,缓缓向屋内吹动迷烟。
半晌后,他推开门进屋,虽然傅沛白和谢景明已然在迷香的作用下昏睡过去,但他还是佝偻着身子,偷偷摸摸,身形猥琐。
贺琮大步跨入门槛,见莫清源这般模样,更是嫌弃,抬脚便踹了一脚他的屁股,把莫清源踢得扑到桌上,带动椅子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响声。
莫清源恼怒的转过头,低喝:你做什么!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做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给谁看!
贺琮也怒道:你!
好了,咱两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想被发现就别弄出动静!你去外面放风,我完事了就出来。
贺琮冷声道:别弄出人命。
我知道,用得着你说吗!
贺琮冷哼一声,随即出了屋。
莫清源则摸黑来到傅沛白榻前,他看着眼前昏睡着的少年,目光阴沉了几分。
他从怀里摸出两粒黑色药丸,掰开傅沛白的嘴,毫不客气的塞了进去,狰狞地笑着:吃吧,吃了,乖乖睡一天就好。
而后他又从怀里摸出一瓶烈酒来,朝着傅沛白嘴里猛灌,又往对方的衣物,脸上都倒满了酒,一番动作下来,傅沛白被打造成了一个宿醉之人,那么错过内门考试便也顺理成章了。
莫清源做完这一切颇为满意,打量起自己的杰作来,正欲走时,又想到不如借此机会泄泄私愤,他撩起袖摆,正准备狠狠抽傅沛白一耳光,手掠过对方鼻尖时,他的动作却一下顿住了。
他瞪大了眼,手有些颤抖,再伸出二指去探床上之人的鼻息,居然是一片虚无,他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两步,跌倒在地。
贺琮在外听见声响,脸色不悦的走进来,不是说不要弄出动静吗?你做什么?!
莫清源惊恐地指着傅沛白,他,他死了......
什么?!
贺琮大步上前,去探傅沛白鼻息,当真一片虚无,他又按压到傅沛白的脖颈处,亦无跳动。
他神色严肃起来,扭头轻喝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莫清源已然吓坏了,哆哆嗦嗦的回:我就给他吃,吃了两颗使人昏睡的药丸,然后灌了一些酒,他不可能,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啊。
贺琮恼怒地瞪着他,又看向傅沛白,脑子飞速思索着,随即一把背起傅沛白道:走!
去,去哪儿?
少废话,不想被发现就跟我走。
莫清源连忙爬起身,腿脚发软的跟在贺琮身后。
二人很快出离开了房间,屋外静谧,四下无人。
贺琮背着傅沛白匆匆向苍穹后山走去。
两道人影很快穿过蜿蜒小路来到后山一处偌大的湖泊前,贺琮将傅沛白放下来,吩咐莫清源,去,找一块大石头,越大越好。
莫清源这会隐隐约约明白了贺琮的意图,他连连点头,去林间搬了一块极大的石头来。
贺琮匆忙将傅沛白的中衣脱了,慌乱之下,并未看见只着单衣的傅沛白略不平坦的胸膛。
他将衣物撕成细长的布条,一端绑在巨石上,一端系在傅沛白的腰部,随即先将傅沛白推入水中,再将巨大的石块推入水中。
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阵涟漪,继而又平静下去,月黑风高,夜风吹拂过无波无澜的湖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贺琮松了一口气,眼神狠厉的盯着莫清源,你我今日从未来过此处,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走。
两道黑影很快消失在林间小路,而他们甫一离开,又是一道黑影从浓密的夜色中走了出来。
来人是蔚萧,他定神看了看黝黑的水潭,心下犹豫片刻,还是施展轻功飞身前往了朝泉峰。
他立在一崖前,吹起了一段狼嚎的悠扬口哨。
不多时,一白色身影飘然而至。
陆晏冉只着一身轻薄的中衣,脸上倦容明显,显然是早已睡下了,她脸上带着一些不耐,冷冰冰道:不是说过别来朝泉吗?
事出紧急,峰主,傅沛白遇害了。
陆晏冉瞬间清醒过来,语调不自觉拔高,什么?!
白日属下瞧见贺琮莫清源两人鬼鬼祟祟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晚上便留了心眼,尾随他们一路,方才便瞧见那二人将傅沛白背出房间后投到了苍穹后山的湖中。
你为什么不先救他!,一声暴喝后,女子已经飞身而去。
蔚萧楞在原地,表情有些无辜。
属下......属下不识水性啊......
......
陆晏冉施展轻功飞速赶往苍穹后山,耳边夜风呼啸,她的掌心隐隐渗出了薄汗。
快点,再快点......她心里默念着,脚下发力,几乎化作一道白影咻地掠过林间。
少倾后她赶到了苍穹后山湖水旁,她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扎进湖水中。
湖水冰凉透骨,但也比不得她此时的心境,她屏气张开了眼睛,短暂的不适之后,向着湖底游去。
湖底幽深漆黑,她寻觅了一会儿,才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快速游过去,这才得以看清,那黑色身影果然是傅沛白,对方腰间系着一个死结,另一头连着巨石。
她生平第一次如此慌乱,解绳的动作也了无章法,用蛮力想将这布条撕开,可越慌便越解不开,薄唇不自觉微张,呼出一股气泡。
她逼迫自己沉下心来,手指颤栗,最终还是哆哆嗦嗦地解开了布条,她揽过傅沛白的腰身,带着昏迷不醒的人朝着湖面游去。
湖面再次泛起波澜,两个人影破水而出,陆晏冉大口喘息着,揽着傅沛白游到岸边,将人拖回了岸上。
她来不及休息,伏到傅沛白身上去探鼻息,指端却是什么都没有,她又连忙轻按上对方的脖颈,也是一片沉寂。
她深吸了一口气,侧头趴在傅沛白胸膛上,这时,她的耳畔才传来微弱的跳动声,她攥紧的拳蓦地一松,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可她冷静下来后,才察觉到某处怪异,她狐疑地抬起头,看向了傅沛白的胸膛,那微微隆起的胸部,以及刚才脸颊上柔软的触感无不在昭揭着对方的女子之身。
她骤然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昏睡之人。
为什么傅沛白如此抗拒看大夫,又为何总是深夜独自外出沐浴,这一切在此刻都有了合理解释。
好一会儿后,她震惊的神色缓缓平静了下来,想到傅沛白往日所受种种,没有抱怨,没有哀叹,亦没有退缩,她若身为男子,心性品格也胜过数人,何况只是一个女子,用这副单薄的身躯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湖面波光粼粼,涟漪微起,就像彼此她的心,又是良久过后,一声轻叹从她的齿间溢出,晚风拂过,也带走了她纷杂的心绪,她背起傅沛白施展轻功回到了朝泉峰。
她将傅沛白带到了一处极为隐秘的山洞,然后将她安放到石床上,驱动内力为她烘干了身上的衣物,随即又去到后山,敲响了云若灵的房门。
片刻后,云若灵披着外袍开了门,看见乌丝贴面,衣衫尽湿的陆晏冉,一脸惊讶,峰主,你这是怎的了?
陆晏冉神色严肃,先跟我走。
云若灵的睡意彻底散去,来不及多问,裹紧外袍便和陆晏冉钻进了夜色中。
而后来到秘洞,看见石床之上的傅沛白,云若灵更是震惊,峰主,小白她?
她发生了一些意外,眼下探不到鼻息,亦无脉息,唯有微弱心跳,你快看看。
云若灵不再多问,神色凝重的给傅沛白把起脉来,少顷后,她收了手,说道:小白体内脉象微弱,体内似乎有两股寒热气息肆意窜动,她先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不过眼下看来越发严重了,体内的寒热冲突,必须以外力干扰,助其平息。
陆晏冉点了点头,你将她扶起来。
云若灵闻言照做,将傅沛白扶起身,虚虚的坐着。
陆晏冉上了石床,盘腿坐好,双掌贴近了傅沛白的后背,缓缓闭了眼。
第48章 内门考
陆晏冉的手掌与傅沛白后背间升腾起微弱的寒气。
云若灵原以为峰主这是在给傅沛白输送内力,但越看越觉得不对。
陆晏冉的脸上血色尽褪,显出病态的苍白来,秀窄修长的手指也开始发白。
峰主你......
陆晏冉没有应声,她眉头轻皱,面上显出一丝强忍痛苦的神色,单薄瘦削的肩头微微颤抖着,如此过去半晌,她才收了手。
我已经将她体内阴寒之气吸纳了过来,你再替她看看。
云若灵扶着傅沛白躺下,又探了探对方的脉息,已然恢复平稳了,小白已然无碍了,不过峰主你本就患有寒疾,这般做岂不是自损己身吗?
陆晏冉呼出一口寒气,神色恢复淡然,无碍,她体内何来的这股阴寒之气?
云若灵看了看傅沛白,面上有些为难。
我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你不必再瞒我。
云若灵微微一惊,对上陆晏冉幽深的瞳孔,她一声叹罢,缓缓说道:她一心为入天极学武,女扮男装,服下了某种隐匿身份的秘药,身体便蕴生了这股寒气。
而后修习内功的时候,又一意孤行选择了与体内相逆的阳性功法,两股气息久久在体内纠斗,表面无恙,实则内耗精元,可是现下却全然恢复了,气盈肺腑,经脉流通,难不成是因为峰主你刚刚汲取走了小白体内寒气的缘故吗?
陆晏冉摇了摇头,不是,我虽将其体内寒气吸纳而出,但并不能绝其根。
那还真是奇哉,不过也算好事,小白总算不用再受那寒热交替的折磨了,对了,峰主,小白今日怎的会突然这样?还有峰主你......
说来话长,今夜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傅沛白。
云若灵有一瞬的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下,而后离开了洞穴。
空荡的洞中只剩下了陆傅二人,静悄悄的。
陆晏冉良久无言的看着石床上的人,目光一一从对方的眉眼五官划过,昏暗的烛光下,傅沛白沉沉的睡着,安静祥和的面容露出了些许女儿姿态。
竟是女子吗?
陆晏冉这么想着,探出手去,指尖触碰到了傅沛白的脸颊,触感带着一点温热和柔软,她蓦地收回手,压下内心起伏,带着傅沛白赶回了苍穹。
静谧的室内,傅沛白躺在榻上,在寂静的深夜,将她妥帖放回了榻上,替其盖好被子后关门离去。
......
天之将明,傅沛白悠悠转醒,头疼得厉害,昨晚实在是睡得太沉了,途中好似又梦魇了,沉入冰冷刺骨暗不见天日的湖水,再之后便不记得了。
她坐起身用力甩了甩头,却突然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在黢黑的房间里,她竟然能隐隐视物。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房中的桌椅板凳,轮廓无不清晰可见。
怎的......睡了一觉起来竟能夜视了,她惊奇不已,下了床,感觉整个人通透清爽,连身子都轻盈了半分,奇哉奇哉。
她怕扰醒谢景明,放轻脚步推开门,来到了平日练武的竹林,运气出掌,不远处细长的竹竿应势而颤动,就像被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力量击中,连带着竹叶簌簌作响。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掌,感受到丹田处滋生出一股奇异而又充盈的气流,好似蕴藏着取之不竭的内力。
她依照着心法调理气息,而后又是一掌,甫一接触到竹身,那绿竹便从中折断,发出清脆的滋拉声,摇摇欲拽倒向一旁。
傅沛白目瞪口呆,心下骇然,觉得身体陌生至极,她武功如何,内力几许,她自己是知道的,怎会一夜之间变化至此,这着实太诡异了。
这突然得到的强大力量,不知是福是祸。
她怔楞的走回房间,坐在黑暗的室内,直至破晓。
谢景明缓缓转醒,也是一阵头晕目眩,见傅沛白正出神坐在榻边,关心道:阿,阿沛,你怎么了?
傅沛白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无事,快收拾收拾。
谢景明精神起来,忙不迭起身穿戴整齐,和傅沛白出门走去饭堂。
两人刚进饭堂,便遇上了蔚萧,蔚萧端着餐盘,见到傅沛白的一瞬有些惊讶,旋即调整了神情,微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傅沛白排队打饭的时候,又感觉到身上投来两道诡异的视线,她转过头去,看见不远处莫清源一脸惊惧的盯着自己,贺琮也是神情一变,不过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她被莫清源盯得有些发毛,总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好似见到鬼了一般,她转回头,懒得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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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遍地是马甲(GL)——方块的六只猫(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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