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愣了一下，随后她垂下眼帘，俏丽的脸上浮出一抹浅笑，“我们这些仙人，如今一看见那位小仙帝，就会心生敬意，不接受又能如何呢？所以玉衡仙君您就放心吧，我们便是想，也生不出什么不臣之心啊。”
    闻言，李玉衡皱了下眉，又松开，“我看尔等似乎知晓那位阁下的厉害，既然如此，日后就应当谨言慎行，莫去挑衅才是。”
    “听您这话，似乎您也认识那位阁下？”狐仙抬眸，好奇道，“不知您是怎么认识的？”
    一直默默关注着他们的众仙，纷纷将探究的目光，投向那背着长剑的白衣剑修，试图从他那儿得知一些讯息。
    李玉衡微微侧身，望着远处被紫气环绕的宫城，目光沉沉，“昔年，那位阁下曾亲临剑宗，杀了一位太上长老……”
    彼时他尚且年幼，奉身为宗主的师尊之命，为太上长老送丹药。
    却恰巧撞见了佘宴白刚杀完人的场景，一袭红衣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艳丽，妖冶的笑容里似乎藏着无尽的愉悦。
    而他脚下，是一地细碎的猩红之物，已然和泥土融为了一体，再看不出活着时的模样。
    后来……李玉衡只记得自己在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中与那人放肆的大笑声中，拖着僵硬的身体狼狈转身，连滚带爬地逃跑。
    再后来，他向师尊禀告了此事，师尊沉默许久，只道了一句死有余辜，便压下了此事。
    听完李玉衡的叙述，众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后，亦犹犹豫豫地陆续说出了自己的往事。
    大致可分为三等，一为切身体验过佘宴白的凶残的，如藏青魔君。二为亲眼目睹过佘宴白疯狂血腥之举的，如狐仙。
    而这两种，能活下来的无一例外都被下了禁制，无法向外界泄露佘宴白的讯息。
    三为只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或从亲朋好友口中听说过佘宴白此人，却并不甚了解的，如李玉衡。
    而李玉衡为此困惑了许久，直至后来下山历练，才从收集到的零星传闻与后续师尊透露出来的三言两语中，拼凑出了大致真相。
    …
    那厢。
    敖夜带着佘宴白入了紫霄宫，也就是天宫内，应当为仙帝寝宫的地方。
    “你们昨儿便是睡在这？”佘宴白随意地扫了几眼紫霄宫内的布局与物品陈设，满意地点了点头。
    敖夜道，“嗯。眠眠还小，暂时离不了你我，我们便先陪他住在侧殿。等眠眠以后再长大些，再让他住进主殿。到时候，我们可以搬去天宫南边的重华宫住，星星可以住在北边的北辰宫……”
    “不要！不要！”眠眠搂着敖夜的脖子，头却使劲往后仰，身体几乎弯成了一张弓。
    被敖夜一手搂回来后，他又扭着身子气哼哼道，“我才不要和爹爹、星星分开！”
    “可是眠眠。”敖夜认真道，“你终究会有长大的那一天。”
    眠眠愣了下，随后嘟了嘟嘴，不开心道，“那我就长慢一点好了，我要慢慢长大……”
    “可就算再慢，眠眠也会长大啊。”佘宴白在一旁笑道，“等眠眠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伴侣，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觉得我们烦呢。”
    眠眠一听，不乐意了，往佘宴白所在的方向一扑，使劲地往他怀里挤，“我要爹爹抱~”
    佘宴白无法，只好张开手臂把闹脾气的小家伙搂在怀里。
    待被佘宴白抱在了怀里，眠眠才安心了些，他一手勾住佘宴白的脖子，把小胖脸贴到他的侧脸上，蹭了蹭。另一只手则拉住星星的小手，紧紧地攥着。
    “不会烦哒，就算以后有了伴侣，我还是最爱爹爹和星星……嗯，好叭，也爱阿爹，哼，不过现在阿爹得排在星星后面，谁叫阿爹要让爹爹和星星离开我的呢……”眠眠嘟囔道，说着，还回头瞥了眼敖夜。
    “不离开哥哥。”星星回握住眠眠的手，认真保证道。
    眠眠满意地笑了，随后眼巴巴地望着佘宴白。
    佘宴白瞥了眼满脸无奈的敖夜，笑道，“嗯，爹爹也不离开眠眠。”
    眠眠当即欢呼一声，遂扭头得意地望着敖夜，“爹爹和星星都不离开，嘿嘿~”
    敖夜颇有些哭笑不得，“嗯，不离开，我们都不离开你。”
    不想眠眠竟记了仇，金灿灿的大眼睛滴溜一转，忽然坏笑道，“可是阿爹想离开哎，那就阿爹一个人住在外面叭~”
    闻言，敖夜一怔。低头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微微一笑，看似正经道，“但是你爹爹离不开我怎么办？没有我在身旁，他怕是睡不好觉。”
    佘宴白不禁悄悄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含着不容忽视的警告。
    这可就难办了，眠眠的目光在敖夜与佘宴白之间转来转去，最终无奈地小声叹气，“那就不赶阿爹走了，唉~”
    最后的这一声叹息，听着还觉得怪遗憾的，令敖夜暂时打消了伺机搬出去和佘宴白住的念头。
    …
    待到了侧殿门口，佘宴白发现里头的地面竟是一层软绵绵的白云，等一脚踏进去，方知地上其实是铺了一层玉砖的，只是有人又在玉砖上铺了厚厚的一层云而已。
    佘宴白弯下腰，把怀里的两个小家伙放下来，笑着问道，“谁的主意？”
    “我哒~”眠眠一屁股坐在白云上，仰着头笑道，“软软的，还凉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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