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他巧舌如簧,今儿却像是忽然哑了——佘宴白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倒希望如此,好教他躲过这一劫。
然而那托着他下巴的手沉稳有力,盯着他脸庞的眼睛深邃犀利,誓要他把往事一一交代清楚。
佘宴白心里发苦,非他不想说,而是担忧这一说,敖夜定要与他生气。
毕竟他在上界与敖夜重逢时,敖夜已然经历过生离死别、国破家亡,又有着百余年的修行经历,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故而重逢之后,未曾过多为难他。
而现下,他所面对的却是一个年轻气盛、一腔深情惨被辜负的“年轻人”,这如何能不令他忧愁?
迟迟等不来佘宴白的坦白,敖夜心里有些急切,但又不舍得说些冷酷的话逼迫他,便只好把脸凑近了些,与佘宴白鼻尖碍着鼻尖,吐息交融,两人的唇瓣更是只差毫厘就会碰到。
眨下眼,两人的眼睫就会交错。这下子,不论佘宴白如何闪躲,都再也无法躲开敖夜的目光了。
佘宴白的脸颊被两人间愈发炙热的吐息渲染出一片好看的粉色,他往后仰了一下头,无奈道,“我说就是了,好端端的,你离这么近作甚……”
然而他还没说几句话,敖夜的脸色就忽然变了,眨眼间就是一副阴云密布、风雨欲来的可怕神情。
“所以……”敖夜呼吸渐重,话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又在舌头上反复滚了几遭后,才从紧密的牙缝里钻出来的一样,“你一早就做好了离开我的打算,还当真在那天离开了我。”
他陈述着这个事实,令佘宴白有些羞愧的事实。
佘宴白忽然有种奇怪的错乱感,好似透过面前男人略有些痛苦的神色,真切地看到了两百年前那个从美梦中醒来后,却只找到一具爱人“尸体”的年轻人。
“抱歉……”佘宴白哑声道,“我错了,你别……”
难过。
如何能不难过?
他想起了自己得知敖夜“死讯”时的痛苦,不难想象,那时以为他真死了的敖夜会有多痛苦。
果然,有的事唯有自己切身经历过,才会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佘宴白狼狈地低下了头,不想让敖夜看见他发红的眼睛。
那时,他多自大啊,以为活了两千多年便能擅自决定一切,打着为敖夜好的旗号,令他遭受痛失所爱——他明明知道当时,那个年轻男人对他感情有多深,以及有多真挚。
从始至终,他都似乎忘了问一声,敖夜是否愿意。
敖夜背过身去,似乎是不想看到佘宴白。
“阿夜……”佘宴白轻声唤道。
敖夜没有回应他,宽厚的背弯着,犹如一座濒临坍塌的山峰,已然禁不住一点风吹雨打。
“阿夜。”佘宴白伸出手从后面抱住敖夜的腰身,把湿漉漉的脸颊贴在他背上,睫毛湿成一缕一缕的,好不可怜。
“你理一理我,别不说话……”
敖夜张了张嘴,片刻后,又紧紧地闭上。即便是现下他脑海中没有后面的记忆,但只肖一想,他便悲痛欲绝,更别说亲历时自己会是何种心情了。
他怕自个会说出什么难听的、伤人的话来,倒不如不说的好。
然而他的沉默没有持续很久,便被湿透的后衫所打破。有什么东西,先是打湿了他的外衣,接着又湿透了里衣,最后,那冰凉的液体遇见他温热的身体,冻得他一哆嗦。
敖夜垂眸,望着在他身前紧扣的双手。良久之后,他低叹一声后,把手覆了上去。
这一声叹息落进佘宴白耳朵里,寓意便很不妙了。加之敖夜此刻正在掰开他的手,佘宴白忽然就慌了。
他不再管敖夜会不会怕,双腿登时变化蛇尾,代替他的双手缠住敖夜的腰身。
“敖夜!”佘宴白大喝一声,“我们孩子都有了,你莫不是还想与我一刀两断不成?”
“什么?”敖夜还未来不及好好地看一看佘宴白的尾巴,便被他脱口而出的话震住。
“什么孩子?”敖夜转过身,眼神茫然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期待。
佘宴白心中的愧疚情绪渐渐褪去,反之,凌人的气势又回来了。
他下巴一抬,狠狠地瞪了眼敖夜,“自然是眠眠!”
接着,佘宴白沉了沉气,简要地将他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告知了他。而敖夜却是全身心都沉浸在了小蛇崽身上,每每佘宴白讲到小蛇崽时,他的兴致总是比旁的时候要高昂一些。
等佘宴白说完,敖夜更是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眠眠他还那么小,怎能留他一人……”
佘宴白又瞪了他一眼,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怎么,这会舍得你的父兄了?”
敖夜一顿,缓缓松开手,为难地皱起了眉,不说话了。
佘宴白仗着有蛇尾圈着敖夜,也不担心他忽然离开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纠结了许久,才悠悠道,“好了,别皱眉了,这件事交给我解决。”
闻言,敖夜渐渐舒展开眉头,解释道,“非我不舍……不,也不对……”
纠结了一会儿,他接着道,“那头龙自幼远离亲人,独自长大,但其实他一直都很眷念亲族。我……他的记忆影响了我,我……”
敖夜露出了懊恼的神色,一时不知该怎样向佘宴白表述清楚自己现下奇怪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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