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的。”佘宴白啐骂道,“别的凡人来上界后都是在修行,唯你,怕不是修的脸皮?瞧着竟比东秦的城墙还厚上几寸。”
被骂了,敖夜也不生气,只静静地笑望着佘宴白。
见他这样,佘宴白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先前你疯便疯了,好歹人还是聪明的,怎么这会看着却像傻了一样?”
“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敖夜为自己辩白了一句,随后认真道,“阿白,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
佘宴白偏过头躲开敖夜炽热的目光,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便道,“大约是重华殿那次。”
那时他借着醉酒对敖夜步步紧逼,未尝没有存了利用之心,哪料到他对自己的心意还未明了,肚子里倒先揣了敖夜的小蛇崽。
敖夜垂眸凝视着佘宴白的腹部,脑海中回忆起过往的一幕幕,犹记得他脸贴在佘宴白腹部时曾感受到的撞击,应当就是眠眠弄出的动静。后来老姜头为佘宴白诊出喜脉,想来也是真的,只可惜他当时只以为是一场空欢喜,凭白失落了许久。
“真好,原来你有眠眠的时候,我还曾陪伴过你们父子一段时间,也不算留有遗憾了。”敖夜伸手穿过佘宴白的腋下,温热的手摸上他的腹部,嘴上说着没有遗憾,但眼中的失落却没藏好。
“只可惜未能亲眼看见眠眠破壳的那一刻。”
“小蛇崽破壳有什么稀奇的,你若是想见识见识,改天我去找一枚快破壳的蛇蛋让你好好地瞧一瞧,如何?”佘宴白把捧着眠眠的手往下一压,免得敖夜放在他腹部的手摸着摸着就不规矩了。
他只当敖夜还处于情绪不稳定的阶段,哪想到眠眠的那一咬令他彻底清醒了,只是不知敖夜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忘了告知他。
“错过了便罢了,若是阿白真想弥补我的遗憾,不如回头与我再生一个?这一回我定时刻陪在你们父子身边寸步不离,”敖夜的笑容里多了丝促狭的意味,眼中却多了不似玩笑的期待。
佘宴白脸上起了红霞,不由得嗔怒道,“要生你生!你当生个小蛇崽是件简单的事?”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羞耻的事,佘宴白脸上的红晕渐渐蔓延到耳朵和脖颈,凡是露出衣裳外的雪白肌肤皆红透了,宛若一枚熟透了的果子。
敖夜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眉头皱起,“女子孕育尚且艰难,何况你一个男子,怕是会更加辛苦。怪我说错了话,我们有眠眠一个小蛇崽就够了。”
说罢,他低下头,满怀爱怜地吻上近在咫尺的红唇。
佘宴白快被敖夜气死了,嘴一张想让他收敛几分,反倒被趁虚而入,占去了天大的便宜。
幸而敖夜还记着儿子还在一旁,不敢太过分,只稍稍解了馋便后退撤离。
殊不知佘宴白哪能轻易的放过他,眼睫一颤,抓住机会便咬了一口,用力颇大,一下便咬破了敖夜的嘴。
“不许在眠眠面前胡闹!”佘宴白板起脸,严肃警告道,“再有下回,我亲自为你剃发送你去佛宗吃斋念佛去。”
他说得严厉,一截红舌却不自觉探出因刚刚的一吻而格外润泽的唇,舔去唇瓣上的一丝血迹。
看得敖夜眼眸深了一瞬,心中欲望骤起,面上却果断低头认错道,“嗯,不胡闹了。”
换言之,眠眠若是不在跟前,便可胡闹了——敖夜忽然低低一笑。
不等佘宴白发问,便听一直被他捂着眼睛的眠眠出声了,“阿爹受伤了吗?”
之前以为两个父亲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说,眠眠就乖乖地盘在佘宴白的手心里一动不动,可这会突然闻到血腥味,眠眠便呆不住了。
眠眠扭啊扭,从佘宴白手心里钻钻出来,伸头一看却傻了眼,“咦,阿爹的嘴巴怎么受伤了?”
小蛇崽看看敖夜肿起来的嘴,又扭头瞅了瞅佘宴白像抹了口脂的唇,金瞳里满是困惑。
莫非,是爹爹咬的?
佘宴白横了敖夜一眼,低头对眠眠解释道,“你阿爹饿狠了,就啃了自己一口。”
敖夜摸了摸鼻子,不敢反驳。
“哇……”眠眠信了,目露惊叹,“阿爹好厉害啊,眠眠饿了都不敢咬自己!”
一提到“饿”,小蛇崽的肚子顿时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被见到爹爹和阿爹的惊喜冲没掉的饥饿感汹涌而来,使得小蛇崽委屈地不停哼唧。
“爹爹再不放眠眠出来,眠眠就要饿死了,呜……眠眠把蛋壳吃完了,然后又吃了好多好多东西,都吃光了……饿的眠眠差点啃木头了,呜……”小蛇崽从佘宴白的手心里翻下去,滚了几圈后仰躺在石床上,然后挺了挺小肚子,“看,眠眠的肚子都瘪了!”
小蛇崽虽然瘦了一圈,但其实瞧着比一般的小蛇还是胖了许多,故而佘宴白与敖夜还真没看出来眠眠的小肚子瘪了。
佘宴白的神识往玉镯里一探,发现果然如眠眠所说,里面能吃的东西都被吃完了。包裹着蛋壳的手帕被丢在地上,不仅皱成一团还湿漉漉的,不知是眠眠流下的口水还是眼泪。灶房里存着的灵植与妖兽肉不见踪影,堆在角落里的诸多灵石与灵矿皆被吸收尽能量,成了一块块废石。
便是他拿来泡澡的池子,里头本来满满的帝流浆也被吸收殆尽,可见他家小蛇崽是真饿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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