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翻了个白眼。
张大夫看了青荷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回姑娘的话,二少夫人的胎像,很好。”
“那便好。”青荷似乎真的是来关心白晴画的胎像,问过之后就不多纠缠,让开了路。
看着二人的背影,青荷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接着不屑地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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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便到了年关,吐了整整三个月的叶穗岁终于不吐了,也有了吃东西的胃口,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她连气色都好了许多。
这可将沈炼给高兴坏了。
少女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了娇嫩粉意,只可惜她瘦了许多,亲上去不再软乎乎的。
但沈炼还是下子亲了好几口,漂亮的桃花眼亮晶晶,像是清风拂过湖面荡起得层层涟漪,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太好了!”他欢喜的尾音上扬,“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多吃一点,把之前的都补回来!”
叶穗岁也觉得高兴,小脸上露出深深地酒窝,很是可爱。
她道:“嗯!不过也不能吃太多,怕孩子太大,不好生。”
吐的时候吃不下,不吐了又不能吃太多。
满腔的高兴瞬间又被心疼取代,他的嗓音都低闷了下来,像是做错了事,用万分自责的态度说:“委屈你了。”
“不委屈。”叶穗岁笑着去捏他的脸,“只要宝宝能够平平安安地降生,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天底下的母亲大多都是如此。只要孩子平安喜乐,自己吃些苦、受点委屈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她现在和宝宝相处了才三个月,不知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是活泼的还是内敛的,她却已经做好了为他赴汤蹈火的准备。
漂亮的少女已经成了一位母亲,精致的小脸已经多了一层独属于母亲的慈爱的温柔的光辉。
像冬日里的阳光,和煦温柔,叫人挪不开眼。
沈炼却默默低下头,紧紧抿住了唇。
他并不觉得这些苦就是理所应当,甚至觉得她完全可以不用受这些苦楚。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能做的,就是不要再有下一次。
沈炼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叶穗岁见他低着头不说话,有些奇怪,刚要问他怎么了,就见朱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她的神情看着很复杂,叶穗岁不由得坐直了。
“出什么事了,嬷嬷?”
朱嬷嬷揪着手帕,道:“二少夫人生了。”
“生了?”叶穗岁这才忽地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白晴画,她好奇问,“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
“是位公子。只是...”朱嬷嬷犹豫了片刻,才接着往下说,“只是刚生下来,小公子就没气了。”
叶穗岁惊得站了起来,“什么?!没请稳婆和大夫吗,怎么会没气?”
朱嬷嬷叹了口气,“都请了,但也不知怎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脸色铁青,呼吸微弱,没过一会儿就撑不住了。”
叶穗岁闻言狠狠咬了下唇。
见她状态不对,沈炼忙起身扶着她,紧张问:“没事吧?”
叶穗岁缓缓摇了摇头。
她固然是恨白晴画的,但从没想过对她的孩子下手,又因为自己有了身孕,将心比心,便希望天底下的孩子都能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中莫名的有些害怕,接着,沈炼的掌心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的掌心灼热,烫的叶穗岁睫羽轻颤。
男人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担心,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安然无恙。”
叶穗岁禁不住抬头看他,那双桃花眸里流转着暖暖的关切和磐石一般的笃定。
他的冷静感染了叶穗岁,剧烈跳动着的心脏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靠着沈炼宽厚的胸膛,偏头问朱嬷嬷,“白晴画怎么样了?要不要李太医过去帮忙?”看在那个可怜的孩子的份上。
朱嬷嬷的表情更复杂了。
还没从生了个男婴的狂喜中缓过神来,白晴画就听到了孩子断气的消息,当即就昏死过去。
等再醒来,她就跟发了疯一样,非说是安玲珑害死的她的儿子。
明明才刚生产过,浑身都还虚弱着,白晴画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下了床,拿着锋利的剪刀一路冲进了安玲珑的水仙阁。外面那么多小厮和丫鬟竟是都没将她拦住。
叶穗岁听得秀眉紧蹙,“她杀了安玲珑?”
“没杀成。”朱嬷嬷摇头道。
安玲珑的丫鬟青荷死死护着,沈轻鸿听见消息也很快赶来,让白晴画冷静些,这事跟安玲珑无关。
他的袒护更加激怒了痛失爱子的白晴画,拿着剪刀不顾一切的朝二人刺了过去。
安玲珑被沈轻鸿护着没受什么伤,倒是沈轻鸿没想到白晴画会来真的,一时不防右肩被狠狠刺了一下,他下意识一掌打过去,白晴画吐了一口血,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实在是一场闹剧。
叶穗岁张了张唇瓣,终是没再说什么。
沈炼安抚一般地摸摸她的头,“不管他们,我们过我们的日子。”
叶穗岁慢慢地嗯了声,转身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是啊,由他们闹吧,她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第72章 一个噩梦
原本喜气热闹的一个年, 因为此事也变得沉闷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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