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这本书察觉到他扰乱了剧情,开始启动自我修复模式企图让剧情回归原著了?让颜溯之提前产生危机感,把自己这个异常因素排除在司乐城这条剧情线外?
袁桓见大伙都接受了意见,便拿出司乐城的委托函说道:这是司乐城布庄的刘庄主送来的,他说近半年来城里的人总是出现奇怪的幻觉。身边有些东西莫名其妙消失,又不知不觉出现,因为这事各家各户还闹了不少误会,而且他的儿子近日也深受其害。
裴言霆皱了皱眉:全城的人集体陷入幻觉?
是啊,稀奇得很,司乐城都在传是有鬼怪作祟,大家都家门紧闭,不敢再跟别人说话。袁桓说完又掏出一打符纸,叮嘱道:这个是瑶华峰贺碧霄长老画的探虚符,你们进城之前先打一道,别刚进门就入了套。
一行人纷纷点头,接过探虚符后便准备出发。任务堂门外,袁桓已经召来九把剑,几位师弟第一次接委派,新奇得很,兴冲冲地就跳上了剑。
赵清行原本求了袁桓半天才被批准一同前去,如今看到要御剑前行,瞬间就想扭头跑路,突然间,一旁有人嗤笑了一声,赵师兄,你莫不是不敢御剑吧?
说这话的是无涯峰的一位方脸粗眉的师弟,这时另一位脸颊还有些婴儿肥的师弟又不屑地哼了一声:和溯之师兄同一日入的宗门,竟连御剑还不会,也不知宗主到底顾及什么还将你这废物留在宗内
怎么了?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赵清行本来就没打算理会他们,但被袁桓留下交待事项的裴言霆从大堂内走了出来,无涯峰两位师弟的话恰好就落到了他的耳朵里,他皱着眉快步走到了脸色苍白愣在一旁的赵清行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那方脸粗眉的弟子见裴言霆面露不耐,不禁暗喜了起来,正要开口嘲讽赵清行,却听裴言霆对着赵清行冷声道:胡闹什么?背上的伤刚好就想御剑?呈什么能?
方脸师弟瞪大了双眼,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一扭头,见其他几位同门也是一脸诧异,甚至连赵清行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他不禁怀疑起到底是自己耳朵有问题还是裴言霆脑子有问题。
这时颜溯之也出来了,听到裴言霆提及赵清行身上的伤,不禁也皱起了眉,担忧道:这司乐城的情况目前也还不知是否棘手,清行的伤可撑得住?我知道你想接委派,但也不必非要这次逞能,等伤好全了再让长老安排别的任务也可以,不管怎么说,身子最重要。
他脸上的担忧和诚意太过真实,赵清行愣是没看出半点水分,这就很令人疑惑了,和刚才急于撇开他不同,现在颜溯之又的确如原著描写的一样,温和有耐心,哪怕别人给他使绊子,也总是一副为别人着想的圣母莲花样。
赵清行不知道自己偏离原著既定轨迹会产生什么影响,他现在也没功夫再思考这个了,因为他看见裴言霆好像被颜溯之说动了,正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怎么劝他不要去司乐城。
我要去。赵清行慌了,他怕自己这趟不去,错过了探寻原著里裴言霆讨厌他的真相,到最后真的活不到大结局,还死得稀里糊涂。
裴言霆皱眉,再次强调了一句:可你的伤刚好。
不碍事的。赵清行保证道:我一定乖。
本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谁知脑子一抽,说着说着居然伸手抓上了裴言霆的袖摆,还拽着晃了晃,不给你添乱。
说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赵清行瞬间石化在原地,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要抱的这位大腿,脑子里轰隆隆飘过成片弹幕:腿哥!我真的是良民,你可千万不要杀我!
看着眼前这个拽着自己衣袖,眼神可怜巴巴的人,裴言霆觉得心头一震,一个结论未经过思考直接跳了出来:
他在向自己撒娇。
作者有话要说:
醒来明月,醉后清风。元好问《人月圆 卜居外家东园(一)》
第6章
长剑划过天际,赵清行站在剑上,迎面呼啸而来的风吹得他不适地眯了眯眼,眼帘垂下时,视线无意间又扫到了长剑下与自己相隔万里的地面,不禁浑身紧绷起来。
脚下这方寸剑面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倚靠,稍微动一动他就能摔个粉身碎骨。
害怕?身后人的声音带着气息打在他耳边,让他觉得后背到脖子都有些发痒。
我我不会御剑。赵清行小声道,其实他觉得挺丢脸的,尤其是看到前方的颜溯之和几个小师弟控剑自如,那位方脸师弟回头见裴言霆带着他二人共御一剑时露出了鄙夷的笑容,甚至炫技似的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
打在脸上的风忽然间停了,赵清行迷惑地睁开了眼,发现剑身周围罩上了一层淡金色的结界。
你自幼没正经学过一门剑法,不会御剑不是你的错,也没什么丢脸的。裴言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完犹豫了一会儿,又道:你要是想学的话,回到霜寒峰后我可以教你。
赵清行惊喜地回头:真的?
答应你的事自然会作数。裴言霆看着他发亮的眼睛,轻咳了一声,将他脑袋轻轻推回了原位,别乱看。
*
落日余晖浸染天边时他们终于到达司乐城,刘庄主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着他们,见一行人从剑上一跃而下,连忙躬身迎上前。
劳烦几位仙君了。刘庄主年近半百,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城里怪事困扰,眉间带着浓重的疲态,若不是犬子身边发生的怪象过于频繁,我也实在不想麻烦各位仙君千里迢迢赶来。
庄主莫要说这种客气话,这本就是我们应当做的。颜溯之温声道。
你来我往客气了半晌,庄主领着他们往城里走去,说是已经备好了饭菜,并且准备这几日将他们安排在自己府上暂住。
赵清行进了城门就发现街上十分冷清,只有几个小贩推着车往家走,街上的商铺大多紧闭着门,只有寥寥几家客栈还做着生意,那门口的红灯笼成了整条街上唯一有温度的点缀。
刚走了一小段路,旁边一户人家的门突然从里被打开,争吵哭闹声瞬间清晰地传了出来:
狗男女,今天看我不打死你们!
真不是那回事!
少他妈放屁,我说你们俩怎么整日眉来眼去,原来早就背着我滚上床去了。
刘庄主连忙上前劝了半天,那两男一女才消停下来,其中一个男人看了外面一行人一眼,讪讪地走了,另一个男人则拽着那女人的衣领把人推进了屋:给我滚进去,成天丢人现眼的。
唉,这一天天的,都叫个什么事啊。刘庄主愁眉苦脸地绕回大伙跟前,唉声叹气道:城里最近总是发生这种荒唐事,许多人说撞见了自己家丈夫或妻子跟别人偷情,但被怀疑的那一方却咬定从未离开家门,一定是对方在做梦还当了真。
还有不少商铺前段时间总是上报说有人偷店里的东西,但是抓住店家所说的那些人后,却发现那些消失的东西一直都在原处。
一个弟子张了张嘴,那这也太尴尬了。
是啊。庄主苦恼地摇了摇头,因为这些事,城里每日争吵不断,还有些动起手来的,前些天还差点闹出人命。
夜幕降临后,刘庄主让下人收拾出了几间屋子给他们留宿。用罢晚膳,一行人各捧着一杯茶听庄主絮絮叨叨近段时间儿子身上的怪事,可越听大伙儿就越懵,这庄主上了年纪,看样子为这家中独子操碎了心,一张口就滔滔不绝,一个劲儿说自家儿子喜欢上了城主的女儿,城主如何反对,他又如何担忧云云。
庄主,裴言霆终于没忍住打断道:公子尚年轻,喜欢上年龄相仿的姑娘很正常。
庄主怔了怔,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把话题扯偏了,忙赔笑道:真是抱歉,上了年纪就是忍不住絮叨太多,耽误仙君时间了。
颜溯之温和一笑,宽慰道:不碍事,我师兄向来仁善,只是想尽快帮庄主解决问题,没有责备庄主的意思。
这话说的,既化解了庄主的尴尬,又拍了裴言霆马屁,赵清行瞥了一眼一旁的裴言霆,见对方听完这话后朝颜溯之淡淡笑了一下,顿时心里咯噔一声,一瞬间和刘庄主悲欢共通,颇有种自家崽子被白菜拱了的惆怅。
很快他又冷静下来,社交礼仪而已,笑一笑又不会滚到床上去,不至于把跑远的原著剧情秒速拉回正轨。
一旁的裴言霆刚刚朝颜溯之颔首,就察觉到赵清行的视线钉在了他身上,不知怎么的,他竟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而当他转向对方时,却见这小东西黯然地垂下了眼睛,他瞬间更心虚了。
另一边的庄主没察觉到这些人之间奇怪的氛围,继续道:虽然我和城主之间关系僵硬,但若是我这儿子认准了那位姑娘,这儿媳妇我自然是认的,但是
庄主皱着眉顿了顿,像豁出去了似的,咬牙道:但是我见过那姑娘几次,我总觉得她不是一个人。
一位师弟惊道:是鬼是妖?
我也不知啊。刘庄主抹了抹额上的汗,每次见她都是不同的感觉,我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她,或者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
这话一出,赵清行也惊了一下,不由凑到裴言霆耳边悄声道:神志分裂?
离得太近了,裴言霆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头往另一侧偏了偏,躲开了赵清行温热的气息。
刘庄主:可能是我和犬子也陷入了那种分不清真假的幻象中,我知道他也有所察觉,但每次我与他提出时,他都很生气,说自己喜欢的姑娘没有问题。
刘公子今日可在?赵清行直了直身子。
他今日去友人家了,刘庄主说,正是趁他今日不在,我才敢安排仙君们先在府内住下,不然他若是提前知道了,定要闹脾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朝众人说道:各位长途跋涉定也累了,我让管家带仙君们前去歇息吧,明日犬子回来了,还劳烦仙君们看看。
一听他这么说,那方脸师弟顿时不乐意了,我们不能先去城主家看看吗?
刘庄主面露难色,为难道:现在各家各户在夜里都闭门不出,怕是不愿意我们夜里造访,明日我再带诸位去拜访几家吧。
可是那方脸师弟还想说什么,颜溯之出声打断道:行了,庄主这么决定不无道理,我们是来除祟,不是来给大家添堵的,而且哪有大晚上让人家姑娘出来的?大家先回去睡吧。
领队师兄都这么说了,几位师弟看了一眼裴言霆,见他也没有反对意见,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随着管家进了偏院的几间屋子。
管家扫了一眼他们的人数,顿时犯了难:府里只剩四间空屋子,还委屈几位仙君挤一下。
他话音一落,六位师弟瞬间矜持起来,十分自觉分好了队,师兄,我们三个人挤一间。
赵清行一抬眼就见颜溯之正看向裴言霆,原著里他没有跟来,这群人肯定两两睡一间,作为领队的裴言霆和颜溯之绝对是睡一张床,莫非就是在这里发生了关系?
他顿时眼皮一跳,这两人要是现在就搞上,自己估计就离死不远了,这才刚开局!今晚无论如何这两人不能同床!
这一头,颜溯之已经看着裴言霆开口道:清行身上还有伤,要不
赵清行立即打断他的话,抓着裴言霆的袖摆可怜巴巴道:前些日都是裴师兄帮忙上药的,今日伤口又疼了,能否再麻烦裴师兄一日?
颜溯之:
裴言霆看着自己的袖摆,又将视线移到了赵清行那张脸上,嘴角绷得死紧。
二人对视了半晌,周围的人都没敢吭声,赵清行被他的视线逼得缩了缩脖子,开始担忧是不是自己的发言太过绿茶,让男主忍不住想抽他,就在他准备松开裴言霆的袖子时,脑海里响起一道熟悉的机械声:
【快乐值:16.3】
嗯?涨了0.2?赵清行一惊之下又抓紧了那袖摆,满面疑惑,从穿进这书到现在,他就搞不懂这男主到底在乐什么?乐在哪?
我和清行一间。裴言霆轻咳了一声,对颜溯之说完一句,又对几位师弟嘱咐道:大家今夜好好休息,但也不可放松警惕,如有异常情况,立即告诉我们,切不可擅自行动。
六位师弟小鸡崽一般连连点头,管家见他们自行安排妥当,便也合上了偏院的门离开了。
屋里的床不大,赵清行紧张地瞥了一眼裴言霆,见对方十分自然地脱下了外衫,他抹了抹鼻尖,在对方转身过来之际连忙钻进了被窝,团成一只虾米缩到了角落。
烛火很快被熄灭,屋内一时间陷入了不见五指的漆黑,听觉被无限放大,赵清行察觉到裴言霆躺下后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的方向,这让他更紧张了,整个人紧绷得如一张拉满的弓。
气氛僵硬了半晌,窗外渗进的月光堪堪停在了床沿,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月色之外。
【快乐值:17.3】
等等!怎么突然降了???谁惹他生气了???
赵清行一个激灵转过了身,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一翻身便对上了裴言霆沉静的眸。
大佬当真是喜怒不形于色,赵清行绝望地想,但凡没有系统的快乐值提示,他怕是迟早会因为在男主的雷区蹦迪而被炸死。
裴哥,你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裴言霆看着他的轮廓静默了一会儿,这人的声音很轻,叫他裴哥时尾音总有点上翘,平时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响在这暗夜里,却犹如猫尾巴一般,自心头扫过,带来无法用触碰来缓解的痒。
枕边的人这几天给他一种非常矛盾的感觉,似乎很依赖他,甚至偶尔会有一些亲密过头的动作,但奇怪的是,每当只剩他们俩相对时,赵清行又好像很怕他。这种忽冷忽热、琢磨不透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
你为什么跟颜溯之说,想和我一间房?
既然你这么怕我。
赵清行动了动,被子被拱起时带过了一阵风,只听他说:许川絮喜欢颜溯之一事不是人尽皆知吗?今晚无论谁和溯之一间房,都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我这么做也是在为你我二人避嫌嘛,不然许川絮肯定要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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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扛着男主跑了——颂尔(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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