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具尸体，大体完好无损，只在某个地方有一个肿包。如果真的是马蜂怪物干的，它又像是你所说的那么能，怎么不把这个人吃了呢？
    你就承认吧，胆小鬼！之前的事完全是你空想出来的！
    青年的动作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只有一个离得较近的女警员来得及伸手去抓对方。但是青年的同伙也很快围了上来，他们很快按住了她的手脚，并且像人墙一样将他们围在正中央。
    事情的发展让其它警员一个比一个感到骇然。他们既害怕伤到尸体被人追责，又担心手段过激将这群看起来只是中学生的青年伤得过重。
    在这种时候，干脆利落的上膛声就无比清晰了。
    青年们瞬间警惕起来，就连为首的那一个也将目光移向了黑洞洞的木仓口，然后一齐大笑出声。
    握枪之人的手指细长，指甲圆润，就连五官都是偏向精致的那种。比起警员或者其他的正义之士，他倒是更像生来就应该呆在办公室中，对着各种信息挑挑捡捡的文员。
    老实说，小朋友，你可真不适合干这种威胁其他人的事情！
    像是确信持木仓的人不敢动手一般，一个青年走上前，将自己的脑袋怼在了枪口上，如果想让我们停下，你也许该做些更讨人喜欢的事情，就比如
    萨兰德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扣动板机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的下压。
    不知道是被这种果决劲吓到了，还是为那双孔雀蓝眼睛之中的漠然震惊，那群青年终究还是灰溜溜地退却了。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他们只是中学生。不知道是谁声音发颤的提了一句，万一不小心走火，情况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萨兰德没有回话，只是用手帕擦了擦曾被青年用头怼住的木仓口。
    对于那种败类来说，这种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看不出来，你刚才的动作相当帅气。
    属于花花公子的调笑声再次响起，布鲁斯.韦恩的眼睛中带有极强的调侃意味，不教教我吗？用空木仓唬人的技巧。
    萨兰德松开木仓柄转而去拉尸体上白布的手指一顿，看布鲁斯.韦恩的眼神是难得的认真。
    韦恩先生，您问得这么多，该不会真的将自己当成我请的后援了吧？
    如果不打算当后援，就不要将一切问得这么清楚。
    随即，他听到那个难以琢磨的阔佬理所当然的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像是为了印证刚刚所说的话，布鲁斯.韦恩神态自然的拎起白布的另一端，一副想要和萨兰德一起完成这个工作的模样。
    等等。
    布才拉了一半，萨兰德突然叫停。他俯下身子替尸体理了理因之前青年的粗暴动作而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在极其贴近脖颈的边缘发现了一小块棕色的污渍。
    之前他还以为这是死者吃饭蹭上去的，而现在......萨兰德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同样颜色的污渍，这估计就是苍老女子为马蜂们选定目标的方式吧。
    你似乎习惯于做这些。看着尸体的面容被白布重新掩盖，布鲁斯.韦恩挑了挑眉。这种事情一般是轮不到文员去做的。
    我只是不能忍受这些人在死亡之后还不得安宁。
    年轻警员的声音轻的几乎要化进空气里，神态就像是站在坟墓前宣誓。这种浓浓的古怪感让布鲁斯.韦恩多看了他好几眼，却并未出声干扰。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萨兰德原本以为是之前那些捣乱的青年去而复返，待回过头时才发现，站在那儿的是曾被那些人高声嘲讽过的男孩。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彼得？
    太好了，真的是韦恩先生！彼得.帕克的两只眼睛都亮亮的，如果不是因为刚才产生了骚动，我可能真的要跟您错过去了！
    看来是来找您的。萨兰德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给自己的新晋后援和他的......小粉丝留出空间。
    如果这个缠人的阔佬能被其他人引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简直像做梦一样，我没想到您真的会来，毕竟我给出的信息实在是太过......模糊？
    彼得.帕克抓了抓头发，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慌慌张张地去拉自己的书包拉链，在我们的谈话后，我又去收集了一些资料，然后我画了这个。
    一个四四方方的素描本被他捧在胸前，一双棕色的狗狗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看，其中的期待足以让绝大多数长辈心软。
    但是，这些心软的长辈中绝对没有布鲁斯.韦恩。
    那个男人站在原地，虽然依旧保持着布鲁西宝贝的迷人笑容，但是既没有去接彼得.帕克递过来的素描本，也没有回对方一句话。
    这种态度和彼得.帕克所表现出来的亲热完全不同，有时候萨兰德真的怀疑：这两个人是否真的认识。
    当然，最让人感到惊讶的还是彼得.帕克的粗神经。
    这个青年就仿佛察觉不到布鲁斯.韦恩的冷淡一般不停地说着，只在涉及某些重点词汇时打着梗含糊其辞。
    少年人的话术显然还有待磨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刻意为之的掩饰是为了谁。幸运的是，萨兰德本身就对阔佬与年轻学生之间的小秘密不感兴趣。
    好几分钟之后，彼得.帕克开始对前边的话进行总结。他像个等待审阅的孩子一样站在年长者面前，肩膀发颤
    所以，我希望您能跟我一起到中城中学里去看看，这很重要。
    受限于阅历，他不是很能把握面前之人的情绪，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的韦恩先生远没有昨夜好说话。
    听到这个要求，布鲁斯.韦恩神色不明。
    身为超级英雄这个职业中的元老人物，他当然知道彼得.帕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答应对方的要求。
    这不仅是因为蝙蝠侠向来不好说话，他清楚的知道，对方这个邀请并不是发给他的，而是发给昨夜的布鲁斯.韦恩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主播。
    真的可以吗？我倒是很想去。先于布鲁斯.韦恩，一直被当成局外人的萨兰德发表了意见。
    据他了解，被马蜂袭击的人大多都是忠诚中学的学生，就连刚刚被盖上白布的那位也不例外。
    如果能够到学校里面去看看，一切就能变得更加明晰。而且和旁边的两个人同行的话，过校园门卫那一关就非常容易了。
    韦恩先生？彼得.帕克又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固执地想要从男人口中得到回复。
    有一点我很好奇。
    男人一开口，彼得.帕克的脊背整个都绷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为什么你不通过其他方式联系我？
    男孩眼睛微瞪，嘴巴微张，显然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支支吾吾却又因为萨兰德的存在不敢明说的样子显然让布鲁斯.韦恩联想到了什么。
    男人不着痕迹的按上了位于耳内的通讯器，然后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得到了答复。
    即使是布鲁斯.韦恩在听到那几个字后面上也露出了近乎荒谬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今天凌晨打过来的那个电话？
    布鲁斯.韦恩：......
    萨兰德敏锐的察觉到了身边男人情绪的变化。对方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被入侵了地盘、正在锁定敌人的危险猛兽。
    回家去。
    冷淡且命令意味极强的话自紧抿的嘴唇中发出，也不知究竟是在对谁说话。接下来他必须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彼得.帕克立刻被这句话刺的一个激灵，他从地上弹跳起来，试图说明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但是，当那双钢蓝色的眼睛斜扫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下意识地闭嘴了。对方的眼中夹杂着的怒意以及一丢丢的迁怒此刻都化作凉意，直窜上彼得.帕克的脊背。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斯塔克先生会说蝙蝠侠能轻易吓哭小朋友了......
    但是彼得.帕克终究不是普通的小朋友即使在托尼.斯塔克看来他一直都是。
    韦恩先生！即使心跳已经响到旁边的人都能听到，但彼得.帕克还是加大了自己的音量，我以为您至少会相信我！
    男孩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男人的背影，是的，他就是在激对方！
    可惜的是对方既没有回头，也没有放慢脚步激将法一向是布鲁斯.韦恩对付别人的手段，而他自己不吃这套。
    这让彼得.帕克感到愤怒，他攥紧了手中的素描本，嘴唇狠狠地动了动。不知道是因为个子还是因为在同龄人中不错的身材，看起来倒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萨兰德抱着双臂看着在这两人之间上演的几乎没人能懂的戏码。因为地理位置，他几乎是唯一对这件事投以关注的人。但是劝架显然不在他的意愿清单里。
    在彼得.帕克上前几步的时候，他甚至打起了精神，只见那个男孩气愤地酝酿了好久
    韦恩先生，你这个大骗子！
    萨兰德：......
    好吧，小奶狗最终还是成不了藏獒的。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看着那个男孩在沮丧的感慨了几句之后，望向了自己这边。那副样子似乎是想为自己找个有着相同感受的伙伴。
    但是彼得.帕克终究要失望了。
    萨兰德单手插在口袋里，朝着布鲁斯.韦恩的背影踢去了一块碎石。
    虽然碎石子在接近布鲁斯.韦恩之前已经落在了地上，但是彼得.帕克......彼得.帕克还是抱紧自己的素描本一步一步的往旁边挪移，并且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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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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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某家咖啡馆内
    这件事情果然是斯塔克干的。
    面对着极为熟悉的直播间页面，布鲁斯.韦恩的眉紧紧地皱着。一个硕大的已封停标识在上面格外显眼。
    今天凌晨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而它代表了来自托尼.斯塔克的慰问。
    简而言之就是：纽约首富的睡衣宝宝这几天心神不宁，昨夜私自外出还发现了疑似是假扮的布鲁斯.韦恩。纽约首富对哥谭首富被假冒的事情表示关心，并且对胆大包天的骗子强烈谴责。
    当然，如果觉得托尼.斯塔克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最终怀着一百万个不情愿打通和自己人设相仿的宿敌的电话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你就太天真了。
    再花五分钟表达完上边的那些内容之后，托尼.斯塔克抛开那些虚的谈到了正事。
    他希望布鲁斯.韦恩能将买下的直播平台转让出来，然后由他亲自管教那个严重危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网络骗子。
    而布鲁斯.韦恩在第一时间拒绝了对方，理由是
    这是我的嫌疑犯。
    但是托尼.斯塔克却对这表示嗤之以鼻。他的犯人跑进哥谭不也被布鲁斯.韦恩这个混蛋照单全收了吗？！现在谈什么你的我的真的是太搞笑了！！！
    谁还不是个任性的富豪+超级英雄了？！
    于是托尼.斯塔克任性地咬死不松口、不让步，而布鲁斯.韦恩则是更为任性地挂断了电话，并且将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但是，很显然的，拉黑并不是他们这场谈话的终结。
    怎么样，老爷？现在要将程序黑回来吗？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笑意。
    布鲁斯.韦恩用目光勾勒着那个醒目且鲜红的封停标识，良久才开口，不急。
    好的，那
    阿尔弗雷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一个更为年轻的声音。从音色判断，那种声音应该来自于之前的那个警员。
    我在交给警员的那只马蜂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在自家管家询问之前，布鲁斯.韦恩简单地做出解释，手已经在下一刻搭上了通讯器上的挂断键。
    这直接导致阿尔弗雷德最后的那句祝你们相处愉快被直接拦截在了蝙蝠洞里。
    看着那个象征着通话挂断的指示灯，老管家叹息的摇头，如果老爷找对象也有这个劲头，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伴随着通讯器的挂断，窃听器那边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布鲁斯韦恩甚至听到了小股小股的水声对方现在应该正在某个公共厕所里洗手吧。
    等待了数秒，水声停了。他听到萨兰德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口
    布鲁斯.韦恩，你很行啊！这个后援让你当的简直不要太成功！以为披着个一般般的壳子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这叫浪费资源。
    这句话和萨兰德之前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有着绝对的差异，就像是是所谓的ooc。
    这个青年完全舍弃了之前繁琐有礼的敬称，缓缓地磨动着牙齿，而且，你不觉得自己身上的古龙香水味太浓了吗？弄得马蜂上都是这个味道，现在只能洗一洗凑合一下了。
    原本近乎消失的水声再次响起，马蜂在水里涮出的水花击打在脸盆上发出连续不断的声响。与此同时，布鲁斯.韦恩这边的声音则是越来越嘈杂，到最后只剩下下水管道的声音。
    窃听器被冲进下水道了。
    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
    想到之前那一串数落的话语和饱含嘲讽的词汇，布鲁斯.韦恩低低地笑了。他本以为这位年轻的警员是一只张牙舞爪却无害的橘猫，现在倒也不尽然。
    将窃听器的线路掐掉，他抬头招呼旁边的服务生结账。他将手伸入口袋，却摸了个空。
    里边的几千美金不翼而飞了。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拥有备用方案的布鲁斯.韦恩动容。他朝着服务生露出绅士的微笑，示意对方可以用他的卡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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