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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是我白月光(重生)——菁芸(64)

    罗轻雯吃惊地掩了口,半晌才回答道:是黄敏轩。
    唉,黄泽霖一声哀叹,老泪纵横。
    见此情景,罗轻雯一下子扑到黄泽霖的脚边,颤声道:老人家,你可是知道什么?
    黄泽霖睁开眼,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发顶,我叫黄泽霖,你祖父黄敏轩,是我兄弟之子,我的亲侄子。
    一室内寂然。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从未见过面的两人,竟是血缘关系如此亲近的祖孙!
    一个是万里迢迢,寻亲未果的少女,一个是早年灭族,孤身百年的老人,如今找到了血缘亲人,怎不激动!
    罗轻雯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黄泽霖将她搂在怀里,不断地拍着她的后背,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
    沐夕沄看了一眼身旁的古青桥,只见他两眼仍紧紧盯着那幅画像,眼眶微红,便上前从他手里拿下那幅画,折好放在桌上,轻轻拉过他的手。
    两人的手在袖下紧握,古青桥深深地望进沐夕沄眼里,久久不能言语。
    好半晌过去,祖孙俩才收拾好情绪,罗轻雯又将眼光投向古青桥。尚未说话,黄泽霖已道:这事年代久远,他和你差不了几岁,怕也不知道多少。说完,也抬眼向他看去。
    古青桥明白黄泽霖的意思,站起身来,对两人道:确是如此。画像上的人,怕是与黄长老年纪相当,青桥实在是没有印象。若家父家母在,或许还能分辨一二,只是
    在座的人都知道古青桥父母双亡,此刻纷纷出言安慰。
    一番扰攘,已是未时末。药堂的小伙计进来问道:九姑娘,您还回谷吗?
    罗轻雯这才想起,今日还需赶回拜见父亲。
    一旁秦乐拉着朱易城问道:你们不是早上就到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谷?
    朱易城轻声答道:早上进城,碰到了罗子期。小雯不想和他冲突,便想着来这里看诊半日,错开了再回去。
    此时罗轻雯与黄泽霖轻声商议了几句,起身整理好了衣裳,对着屋内众人团团一抱拳,今日多谢诸位,让我找到了曾祖。少女的脸上露出微笑:我先回谷一趟,明日法阵再聚。
    朱易城和众人一同去法阵,一路上叽叽喳喳,把他俩去西部的事情详细讲给众人。在看到那朵巨大的喇叭花的时候,不负众望地贡献了惊骇的表情和尖叫。
    到了住处,张婶儿已经回来,小孙女的病顺利治愈,因为沐夕沄的义诊,张家村的村民们更是对张婶儿感谢有加。这位大娘一时间乐得合不拢嘴,周到地安排朱易城住下,又热情地给众人张罗饭菜。
    沐夕沄被黄泽里叫到房间,将今日在张家村的情况说了,黄泽霖拈须微笑道:你做得不错!就算是我去,也不会做得更好了。
    想起今天罗轻雯在药堂的看诊,他又微笑道:没想到,我那曾孙女,倒也是个医药方面的能人。
    顿了顿,他抬眼看向垂手侍立在一旁的沐夕沄,眼光闪了闪道:你们俩有空了,可以多切磋切磋。
    沐夕沄不知他这话是何用意,乖乖点了点头,便退出房去。
    晚饭时刻,古青桥没有出现。
    诶,慕师弟,古师兄去哪儿了?朱易城大大咧咧地问道。
    沐夕沄刚从黄泽霖房里出来,还未来得及了解情况,此时环顾四周,见朱易城和秦乐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只好镇定答道:大概是想起了父母,心情不大好。我一会儿看看他去。
    扒了几口饭,沐夕沄便离了席,去到古青桥的房间。
    无人应门。沐夕沄推门而入,房间里空空荡荡。
    偏头想了想,沐夕沄慢慢走出住所,向河边走去。
    流水潺潺,平静的河面上倒映着一弯新月,月影随着流水晃动,又被激起的涟漪打散成点点银光。
    河边的花丛中,酒香四溢,古青桥面河而坐,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正在自斟自饮。
    听见身后的脚步,他回头。看见是沐夕沄过来,对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壶。
    手臂微颤,酒水从壶口漏出少许,洒在他的前襟上,如斑斑泪痕。
    沐夕沄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接过酒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竟是红叶城的春风醉。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看着河水中或聚或散的月影,你一口我一口地喝酒。
    不知坐了多久,酒壶已空。古青桥双手抱着膝盖,眼睛直直盯着河水。
    阿沄他的声音嘶哑低沉,我一直以为,我母亲是出了意外,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大漠。但是今天,那画像上的女人,就是她,原来她还活着!
    古青桥把下巴埋入抱起的前臂,言语含糊不清:这之间隔着二十年,二十年里,她,她
    话未出口,声已哽咽。
    沐夕沄欠起身子,半跪在他身前,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轻抬他的脸。
    古青桥两眼微抬,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滑下。
    沐夕沄柔声道:你母亲一定有她的苦衷,不是故意要丢下你。这世上哪有不爱儿子的娘?
    古青桥不置可否,只盯着他瞧。
    沐夕沄缓缓向他凑近,近到几乎呼吸交融。他仰头,轻轻吻掉古青桥眼角的泪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还有我。
    身体被猛地抱住,沐夕沄偏过头,寻到了对方的唇,轻轻印了上去。
    蜻蜓点水般的吻立刻点燃了两人间的火花,古青桥环着他的双手加重了力量,亲吻逐渐加深,最后变成了强硬的索取。那吻里,有眼泪淡淡的咸味,也有醇厚的酒香,带着亲昵与迷醉,辗转缠绵。
    直到两人都呼吸急促,古青桥才结束了这个吻,却不愿离开他的唇,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
    阿沄,阿沄他啄一下就叫一声。
    他每叫一声,沐夕沄就认认真真地回答一句:我在,我在
    看着古青桥略显迷茫的双眼,沐夕沄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双唇。这一次,他主动与青桥唇舌缠绵,让两人的气息彻底交融。
    清风拂过,带起轻柔的花香。月光倾洒,将两人的影子投往身侧,身影交缠,仿佛融为一体。
    良久,两人才平静下来。
    古青桥睁开眼睛,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刚从云霄落下。
    他扭头看看身旁沐夕沄近在咫尺的脸,凑上去亲了亲那润红的嘴角,又挪远些看着他的眼睛。
    平日里一脸淡然的小仙君,很快在他的目光下羞红了脸,急急坐起身来,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帕递给他。想想又抽出一条来,忙忙地在自己手上擦拭。
    古青桥接过帕子,看着他尴尬到手忙脚乱的背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手心里火热的触感,心中一荡,欠身环住了眼前人的腰,鼻尖在他背上轻轻蹭着,口里含糊道:阿沄,阿沄
    沐夕沄握住他环在自己腰上的双手,轻声道:我在呢,起来了!
    古青桥不肯,仍紧紧环着他,两人体温交融,温度直暖入心。
    又静了半晌,两人才站起身来。古青桥伸手摘掉沐夕沄长发上的一根枯草,把他的领口轻轻向上拉了些。那里,一个小小的红斑赫然在目,是刚才自己失控时吮吸出来的
    沐夕沄缩了缩脖子,自己也拢拢领口,仰头瞪他一眼。
    两人相携回到住处,进门时竟有些心虚。
    放开了紧握的双手,古青桥沉下脸,快步迈入屋内。
    苏言君与朱易成还在厅堂聊天,见他进来,脸色仍然郁郁,忙望向随后迈入的沐夕沄。
    沐夕沄朝他们眨眨眼,做了个没事了的手势。
    两人放了心,此时古青桥已进了房间关了门,便也各自回房。
    今日替村民看诊大半日,刚才的事情又太过刺激,沐夕沄只觉得一阵头晕,略略洗漱一番便上了床,几乎是刚挨到枕头,便沉入了梦乡。
    梦里,好像有一双温暖的手抚在脸侧,久久摩梭。
    第二天一早,沐夕沄走出房间时,古青桥正从黄泽霖房中出来。
    头一天的郁郁似已消失,古青桥心情很好地朝他笑了笑,低声说:我跟黄长老说了,但是没多大用,我母亲离开时我才六岁,救人时咱们又在临魔渊,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吧?沐夕沄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说完全心无芥蒂,那怎么可能?但是,古青桥笑着俯身靠向他,轻声道:我这不是还有你吗?
    一句话勾起了昨晚的回忆,沐夕沄又红了脸,匆匆转身往饭堂去了。
    吃过早饭不久,一群人便去了法阵。
    说来已经到了几天,却被各种事务缠身,几人都还未踏上法阵,此刻都有些心急,上了法阵,便各找地方,开始修炼。
    半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百花山谷的日子宁静而悠长。几人白日里修炼,晚间在住处或品茗或对弈,间或讨论些修行法门,都大有收获。
    沐夕沄与古青桥每晚都会去河边走走,散步聊天,偷偷牵个手接个吻,腻在一起大半个时辰才肯回去。
    秦乐最忙,常常到成寅嵇的小屋内帮他做这做那,上崖下崖好多次,连怕高的毛病都快没有了。
    只有朱易成一人,每日里一闲下来就心神不宁,和沐、古二人散了一次步,与秦乐去了一次大水车,都觉得无法排遣。后来干脆拖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朝着百花山庄的方向发呆。
    时节已到了七月,夏日还依依不舍地不肯离去,山谷中湿气氤氲,闷热不已。
    这天众人照常一早到法阵修炼,直到太阳升至头顶才停下,坐在树荫下稍事休息。
    成寅嵇去了趟住所,端来一大锅张婶儿熬好的红豆薏米汤,分给众人。
    朱易成一边喝着水,一边和秦乐聊天,突然,忽地他放下碗,一跃而起,向前大步走去。
    前方绿影一闪,罗轻雯已俏生生地站在众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上垒
    第90章 瘟疫
    罗轻雯一脸笑意地与众人打招呼,眼底却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没有睡好。
    黄泽霖朝她招招手,待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柔声问道:你父亲的病如何了?我半个月之前给他开了调养的方子,按理说一旬便应根据他的情况做些调整。你也可以看看。
    罗轻雯望着曾祖父,欲言又止。
    黄泽霖奇道:怎么?可是觉得那方子有什么不妥?
    啊,没有。罗轻雯摇摇头。那日我回到家中,拜见了父亲,也看到了曾祖开的方子。
    话说那日罗轻雯选择下午才回家,便是要避开罗子期,没想到刚进家门,两人便撞了个正着。
    罗子期在灵山吃了她的亏,见了她没好气地一哼,罗轻雯只低着头,小声叫了声兄长,便打算进内堂去。
    罗子期伸手拦住她,恶狠狠地低声道:咱俩的事还没完,你给我小心点!
    挑衅到了眼前,罗轻雯倒也不怕,一仰头挑眉道:你想怎么样?
    罗子期从小就对这个庶妹感到头疼。
    罗轻雯虽是庶女,却从不自卑。论家传医术,罗轻雯十四岁便在镇上药堂坐诊,到现在更是可以独当一面;论修炼才华,她更是勤练不辍,比自己这个懒散的公子哥儿强出太多。若不是因为年纪小,又是舞姬的女儿上不得台面,早就把他这个大哥比了下去。
    此时,面对她毫无惧意的双眼,罗子期只觉得牙根发痒,在她耳旁恨恨道:少得意,待我坐了家主之位,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赶出去!
    罗轻雯斜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抬步就走。
    进了内堂,见了父亲。罗集南一脸灰败地躺在榻上,身体几乎不能动弹,神智也不甚清醒。
    虽说罗轻雯与眼前的人之间并无太多父子之情,但毕竟是自己生父,尚有几分血缘情谊。当下便拉了他的手,细心诊脉。
    罗集南出生百花山庄,从小众星捧月地长大,养成了一个纨绔公子哥儿。他一生风流,红颜知己无数。家里除了正妻,妾室陪房一大堆,庄外的外室野食更是数不胜数。长年的花天酒地与风流好色早早掏空了他的身体,却又要摆出一副大家家主的样子,罗集南其实一直靠谷中秘方维持健康。
    此次与友人一同外出除祟,不知为何受伤颇重,补药全都发挥不了效用,这才一下子衰败起来。
    罗轻雯摇了摇头,深感回天乏力。转头看到床前摆着一副方子,一看方子的药材配伍,便知这位大夫与她判断相同,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试着从底子上调养一二罢了。
    但罗轻雯没想到的是,三天后,她被父亲召唤,待她到达父亲的小院,那个前日已奄奄一息的人竟已离开了缠绵许久的病榻,正在小院里缓缓打拳。
    罗轻雯细看他的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并无太多病色,身上的伤病竟好了大半。
    罗集南招来罗轻雯,不过是问了问她这段时间的去向,听说去了趟母亲儿时的舞楼,罗集南冷哼一声:你是我百花谷的九小姐,去那肮脏的地方干什么?当初我把你母亲从那里带出来,就没想着再与那地方沾上半点关系。
    罗集南顿了一顿,看了看这个几乎从来都没在意过的女儿,当初那个大漠边缘婀娜灵动的舞姬,如今倒像是活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体里,包括她那不肯顺从的臭脾气!
    再问了几句药堂的生意,罗集南挥挥手,打发罗轻雯回去。
    罗轻雯规规矩矩行了礼,转身走出院外。
    被父亲挤兑责骂她毫不在意,她只是奇怪,这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这么快就恢复了健康。
    她在家思索了几天不得其法,父亲倒是一天天地硬朗起来,连功力都恢复得七七八八。
    说到这里,黄泽霖与沐、古二人对视一眼。罗集南的情况黄泽霖最清楚,那种身体底子,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短时间内能起死回生还恢复功力的,据他所知,只有易魂丹。
    众人还未把心中的惊讶消化干净,百花山庄方向传来马蹄声响,一人一马直向法阵奔来。
    罗轻雯站起身来,神情有些迷惑。来的是百花城药堂的小伙计,马还没完全站住,他已滚下马背,满头大汗地喊道:九小姐!
    出了什么事?罗轻雯问道,一时间几乎怀疑是罗集南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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