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很确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顾孟平摇了摇头说道。
    牧致远却有些无奈了，只是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要讲究证据的，我相信你，但是没有证据的支持，我相信你也没有用。
    放心，你要的证据，我会给你的。顾孟平的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坚定。
    他知道，对方给他下了战书，真正的决战要开始了。
    他慢慢的展开手中的这幅画，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影子，还是那满满的孤寂感。
    他看了两眼就把画用东西压着四个角，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也给司青阳泡了一杯。
    今天的消息时谁给你的？顾孟平把杯子递给他，询问道。
    巧合。司青阳接过来，咖啡不是很烫，他喝了一口，味道香醇。
    要是换做以往，他肯定几口就喝光了，他不是那种喜欢细细品味的人，就像他今日对那画展一点都欣赏不起来一样，他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顾孟平盯着他，司青阳并没有与他正面对视，只是看着手中的被子，褐色的水面倒影出他的脸，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你会。平淡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肯定，又有点像是威胁，情绪挺复杂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不开口我就查不到了？顾孟平冷笑一声。
    从看到傅九的第一眼开始，顾孟平就绝对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他原先就觉得司青阳带他去看画展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再加上画展主题一点都不符合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但是也没有多想，现在回味起来，哪儿都是破绽。
    一恋傻三年，说的可不就是他！
    这么一想，顾孟平更加来气了
    第77章
    司青阳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顾孟平,但是并不回答他的问话，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顾孟平是觉得有一点生气的,他觉得司青阳有事情瞒着他。
    这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以往司青阳也不是没有单独行动过,但是他的大多数行踪自己都是知道的,而且司青阳以往的行动都是和案子没有关系,他对司青阳出狱后的生活几乎说得上是了如指掌。
    但是,此时此刻，他发现司青阳似乎有很多东西都瞒着自己。
    但是顾孟平又不是说要把司青阳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司青阳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他确实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但是在顾孟平来看,司青阳瞒着他的事情并不简单。
    他的本事确实大，要说他查到这些内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又是依靠什么手段查到了这个画展是傅九开的,现在为什么又不承认。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似乎谁都不愿意退一步，顾孟平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甚至隐约带着一点点的颓废感，他知道司青阳在某些时候固执的连牛都拉不回来，性格上来说也是孤僻的很，对方既然不打算后退，那么他们两个人就会这么一直僵持下去。
    顾孟平要的只是他一个解释而已，但是司青阳做不到,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解释的人，偏偏此时此刻,顾孟平又很想要得到他的一个解释，哪怕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司青阳并没有给他回答。
    顾孟平的脸上带上了一抹淡淡的落寞，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对视的目光挪开。
    他成了率先后退的那个人，因为他太过了解司青阳了，对方一脸平静，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或许更加不明白顾孟平现在的追问是为什么。
    在司青阳的脑海中，这件事情很简单，他带着顾孟平找到了线索，推进了案件的发展，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那些边边角角的事情根本就不重要，他也不屑去解释。
    顾孟平长吐一口气，他还是不愿意和司青阳吵起来，因为这种事情的争吵会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他也是了解司青阳的人，知道他们两是时候应该沟通一下了，但是不是现在。
    此刻案子还在继续着，事情一多就显得整个人很是浮躁，这样的情绪之下根本不适合两个人安静下来谈一谈。
    他理了理自己瞬间爆发的情绪，心绪渐渐平复下来，他率先朝着门口走去，经过司青阳的身边的时候，他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
    没有。淡淡的一句，没有过多的解释，甚至连反驳都算不上，司青阳没有说谎。
    但是这两个字对于顾孟平来说已经够了，他心中的担忧减去了不少。
    自从司青阳上次对螣蛇的表现之后，顾孟平就一直在想司青阳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不少的记忆片段，距离司青阳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应该也是不远了。
    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惆怅的，他觉得还有很多事情他还没来得及解开，他说要帮司青阳找回记忆的，但是回想起来自己好像又什么都没做。
    下午的时候，牧致远就发现顾孟平的脸色似乎有一些不对，但是具体要说什么不对他又说不出来。本来司青阳就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牧致远也没有察觉，一直到晚上的时候，牧致远就觉得这两位大佬之前的气氛好像挺微妙的。
    关于傅九的其他调查有消息了吗？顾孟平问。
    不太好查，这个人太干净了，干净的几乎什么都查不出来，一个刚刚回国没有多久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参加画展筹办的前妻工作，没有太多其他的生活痕迹。牧致远摇了摇头说道。
    对于这一点顾孟平并不觉得意外。
    但是晚上，顾孟平接收到了另一条消息，吴管家消失了。
    对于吴管家这一个人，顾孟平觉得和杀人案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和吴绣吴海一样是李芳案子的知情人，之前因为有吴绣提供线索做交换，所以吴管家虽然找侦查员监控着，但是侦查员那边并没有反馈什么消息出来，吴绣又怎么会跟她说吴管家失踪了呢？
    顾孟平挂上电话就赶紧联系了盯梢的两位侦查员，反馈的信息却让他觉得诧异，原来他们两个并没有发现人不见了，只是看到吴管家一直在吴绣买的一幢别墅里，前天昨天都还出门活动了，只是买了一些菜而已又回到了别墅，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这人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吴绣也没有来看望过这个人，他们才看到吴绣进去不到半个小时，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两位二十四小时盯梢的侦查员是一点都不知道。
    顾孟平一点都不觉得是侦查员玩忽职守把人给盯丢了，这个案子的重大性，局里的所有警员都知道，而且盯梢都是两人轮班倒的，对于专案组的水平，他还是有信心的，也就是说，这个吴管家已经知道了有人在盯梢，并且在他们的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了吴绣的别墅。
    吴绣的别墅这些天来并没有人进出，明面上是没有人将吴管家带走。
    但是暗地里呢？是吴管家自己走的，还是有人将他带走的，顾孟平光凭电话里的几句话无法判断出来。
    他赶紧拿了钥匙，准备去吴绣的别墅现场看一看。
    对于盯着人消失的事情，两位侦查员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他们觉得自己没有把任务完成好，但是虽然有些挫败，两个人的心态很快就调整好了。
    你们最后一次看到吴管家活动是什么时候？顾孟平问。
    昨天晚上，他晚上出来溜了一圈就回去了。侦查员说道。
    晚上开灯了吗？顾孟平又问。
    开了，大概十点钟的时候就熄灯了，他前两天也是这样，到十点就睡了。侦查员如实说道。
    吴绣其实一直和吴管家保持联系的，吴管家的手机也一直都带上身上，但是此时此刻，吴管家的手机正放在床头柜上，还充着电，吴绣的未接来电显示在锁定桌面上。
    屋子里没有太多的痕迹，但是又一些凌乱的脚步，看的出来，吴老伯在屋子里踱步了很久，这些痕迹都没有被清除，但是又一个脚印从窗户延伸过来，在床边停了下来，脚尖朝外，脚跟靠床。
    当时这个女人应该是坐在床上看着吴管家在自己面前踱步了很久。
    最后，两个人都朝着窗户走了过去。
    顾孟平看了一眼，这是二楼，想要下去并不是很难，但是院子连着院子，这窗户下去就是隔壁的院子了，但是隔壁是有人居住的，已经核实过了，是两个年轻的夫妇，对于吴绣这个房子的事情，他们表现得很陌生。院子里养着宠物狗，看到又陌生人会叫两声。
    就是因为这样的条件，所以组里只派了两人守住了大门，但是现在看来，吴管家应该是从窗户离开的。
    六十的人了，谁能想到会从窗户离开，也算是他们疏忽了。
    应该是自愿跟着走的。屋子里并没有挣扎的痕迹，地上的脚印很清晰，顾孟平觉得这一点来看，吴管家应该不是被胁迫的。
    但是带吴管家走的是一个女性，这就让顾孟平觉得有些奇怪了，而且这个鞋印，他甚至觉得有些眼熟。
    他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并不能完全的证明。因为鞋底的花样变了，只能说体貌特征有些像他想的那个人，一米六多的个子，年纪大概四五十的样子。
    查一查吴震的管家和那个消失的院长有没有什么关联。顾孟平给牧致远去了一个电话。
    他又站在墙边朝着下面看了一眼，不高，也就四米左右的样子，因为是草坪，所以看不出来有什么脚印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案子又让他想到了叶敏，他觉得这个孤儿院的院长有很多和假叶敏相似的地方，但是具体要说什么相似，他又说不上来，那个女人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叶敏走的时候，顾孟平就知道哪个案子并没有结束，李自安虽然到案了，但是却让那个女人逃跑了，顾孟平当时就隐约觉得那些人不会放下国内市场的，没想到现在，他再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吴震恐怕不止是建了一座孤儿院来做这些视频的事情，他或许还有别的秘密没有被挖出来。
    当天晚上，邻居家的狗没有叫，顾孟平也不觉得意外，狗是一种贪食的动物，随便喂一喂，想要制住它并不难。
    果然，在检测过后，确实在狗的血液中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顾孟平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些人。
    他果然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大鱼没钓上来，自己的饵却丢了。
    自然对方有备而来，顾孟平也不指望能查到什么，果然，查监控的那一组人并没有发现有用讯息，顾孟平觉得心烦意燥。
    点了一根烟，他站在走廊，看着外面深沉的暮色
    第78章
    司青阳给他拿了一件外套,顾孟平并没有拒绝，让对方给他披在了肩上。
    这个案子七天可能是破不了了。他沉思了一下说道。
    上面逼得紧，但是他们现在并没有多少有利的信息。
    时间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抓住真凶。司青阳说。
    避而不谈之前两个人的事情,现在一问一答,似乎关系又缓和了不少,但是也不过是表象而已。
    顾孟平在想什么,司青阳不知道,不同于顾孟平那样，能够把烦恼浮现在脸上，司青阳一直都是内敛的，他自然也是敏锐的发现了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确实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顾孟平,只不过现在也确实不能告诉对方，因为他想要证实的事情好久许多,他病不愿意顾孟平卷入这些复杂的事情当中。
    这个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那个女人又找到他了。
    她说的事情并不多，只是说有另外一股势力要来了，让他提高警惕，最好是离开顾孟平这个小警察。
    但是司青阳知道自己做不到，他离不开顾孟平，如果是因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就从顾孟平的身边离开，他觉得那不是自己会做的事情，同样也不是顾孟平希望看到的画面。
    是螣蛇的势力吗？他拎着手里的包子，看着面前的女人,严肃的问道。
    他知道螣蛇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两个人，螣蛇是那种阴狠的人,报复心理也有一些重，不可能会没有任何动作。
    对方只是笑了笑，接着道：螣蛇？还不至于放在你的眼中，万事小心。
    女人将一张卡片塞到了他胸口的衣兜里，他当时是想要躲散的，但是动作进行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对方完成动作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卡片上面记录着一个号码，还附带着一张电话卡，这是随时联系的意思，司青阳本来不打算多联系的，只不过那个女人发动车子的时候又送上了一条消息。
    我知道你的那个小警察最近在办一个案子，你要是想继续跟着他我就卖你个人情，过两天有个画展，去了有惊喜。说完女子就离开了。
    一个简单的电话号码，还有一张电话卡，对于这个女人的省份，司青阳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个女人似乎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对他的行踪似乎很是了解，但是司青阳并不觉得自己被追踪了，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不可能被对方装上定位器什么的，他也会定期检查自己的物品，还有顾孟平的物品还有两个人的家中。
    但是这个女人已经多次找上了他，不同于螣蛇那一批人，这个女人对他一直都没有杀意，从对方的言语之中，司青阳隐约能够感觉到她是来自某个组织，但是刚刚这个女人的话又让他反思，她似乎并没有将螣蛇放在眼中，螣蛇的能力他是见过的，虽然当时从他手中侥幸逃脱，也不过是因为当日的螣蛇太过于自大自负，错失了局势而已，而且螣蛇本就是一种玩乐的心情，戏耍着他和顾孟平两个人，真的要是正面碰撞，司青阳觉得螣蛇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但是这个女人并没有吧螣蛇放在眼中，要知道螣蛇的背后还有他庞大的势力，但是这些在女人的眼中都不算什么的话，司青阳觉得自己搅进去的漩涡更深更浑浊。
    在这之前，司青阳并不希望顾孟平知道的太多，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危险，他不是看清顾孟平，顾孟平很聪明，也有能力，但是他不希望对方过早的卷入这些莫名其妙的纷争之中，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说的不错，抓住真凶才是最重要的。顾孟平重复了一遍，勾了勾唇角，让自己看起来有干劲一点。
    他只是觉得案子现在的方向太大，五花八门的，事情一多，就显得有些势力单薄，地下的警员派出了一批一批，警力都被分散了，这一次也是因为缺人才派了两个人去盯吴管家那边，这不，晚上就出事了。
    要盯着吴海，要盯着吴绣，要盯着傅九，要派出去查线索，就算他自己再怎么有能力，没有大家的帮助，他也算不上什么厉害不厉害。
    将烟头熄灭扔到垃圾桶之后，顾孟平回道了办公室，视线再次落到了那副画上面，盯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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