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瞥了眼琉璃镜上密密麻麻的掌信……猛然顿住,自己额上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黑字——王八蛋!
“……”
好歹睡过,总这么骂他,合适吗?李砚尘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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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柱香斩风才看见王爷出来。见他额头红了大片,觉得很是奇怪,不像是撞的,倒像是被刻意搓红的。
皮都快掉了,上面有什么,至于搓成这样?
进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出来时只有他一个,斩风猜想他要汇报的事王爷应该已经知道了。
他与孤烟曾多次交手,不论是计谋还是武功,此女都是实打实的高手。此番能在王爷眼皮子底下溜走,可见手段越发了得。
他若再提,就是等于戳王爷的伤口,打王爷的脸,所以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李砚尘头天晚上让斩风今早去刑部把修然等人放出来,然后监视修然行踪,不让他有机会出陵江。
斩风天一亮就去刑部提人,怎奈却扑了个空!
当时他吓得脸都绿了,问狱卒,狱卒道,一个时辰前有人拿着摄政王的腰牌,说王爷有令,要将犯人转移出去软禁起来。
那人浑身杀气,言语冷淡,又拿的是王爷随身携带的腰牌,要知道摄政王的腰牌分量堪比圣旨,狱卒们怎敢怠慢,便把人放了!
“王爷,”斩风缓缓说道,“陈春死了,他杀。”
李砚尘并不觉得意外,那天没让他直接死去,是想多问点什么。
孤烟要报仇,自然不会让他久活,死便死了,此人本就该千刀万剐。
“孤烟手里有王爷的腰牌,只怕现在已经出城了,属下这便去追!”斩风单膝跪地掷地有声道。
李砚尘没接话,想起什么转身重新进了暗室,再出来时,手里握了把赤霄剑。
“本王亲自追,”他目光灼灼盯着远胸有成竹道,“她跑不远。”
话虽说得云淡风轻,斩风却跪出了一地的冷汗!
要知道,王爷已经很多久没用过赤霄剑了,上一回拔这剑,还是在战场。
赤霄不轻易出,出剑必见血!
看来王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顾行之跪在院子里,见李砚尘出门看都没看他一眼,忙跪上去拉住他衣袍,“哥,我错了,我不知道那日饭馆遇上的女子是皇上的嫔妃,更不知道这个嫔妃就是孤烟,所以,所以今早她拿着你的腰牌让我开城门时,我还以为她是你新招的暗卫,便……便给放行了。”
李砚尘看着他,没说话。
顾氏出生寒门,所以当年他母亲也只是个宫女,后来他得势,顾氏一族也因他一跃成为了京中新贵。
顾行之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在禁军营当差,经常三天晒网两天打鱼,如果昨日太皇太后寿辰他去了,就不会不认识姝楠,偏生他那时在花楼喝酒所以没去。
今天刚好他当值,遇见了赶马出城的女子,见人拿的又是他表哥的腰牌,便想也没想给放行了。
谁曾想她竟是他们苦苦找寻的孤烟,且现在跟自家表哥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禁足一年,想断腿,就尽管出门。”
李砚尘翻身上马,看也不看他,带人冲向了大街。
“……”
是不是罚重了点?
想起那晚误打误撞甩了把水果刀在孤烟身上,顾行之就忍不住唏嘘起来。
心说,表哥就是公报私仇。
他忽然灵机一动,嘿嘿笑了起来。
或许……表哥这一年明里暗里寻孤烟,其目的根本不是要报去年她冒充花魁杀他的仇,而是,睡过一次后,觉得不错,所以还想睡!啧啧。
.
“姝娘娘一夜未归。”
“姝娘娘与摄政王共度春宵。”
“姝娘娘救走了纵横家修然。”
“姝娘娘其实是孤烟,替嫁只为救人,北辰四公主另有其人!”
“曹郡主跟人跑了!”
各种杂七杂八的消息风一样灌进了文太后耳朵里。
此女来是和风平浪静,走时竟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
太后险些被气晕,她还曾指望姝楠刺杀李砚尘,没成想那两人早就搞到了一起。
更气的是,皇上才十岁,就被扣了这么顶天大的绿帽子,其中一人还是天子的皇叔!
真是奇耻大辱,天理不容。
一夜之间,那位年轻的皇后仿佛老了十岁,望着自己年幼多病的皇儿,偌大的皇宫,举目四望皆是他李砚尘的人,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好累。
李玉和李叙白父子都是真龙天子,奈何,有天子的命,却没命做天子。
他们早就败得一塌涂地了,在那个十六岁的少年率十万大兵兵临城下时,他们就已经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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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郡主已有身孕两月有余,孕吐十分严重,所以不敢让马车跑太快。
车里坐着四个人,修然,姝楠,云祁和曹衿群主。
郡主舍弃荣华富贵愿意死心塌地跟云祁走,他感激涕零,一路上小心翼翼照顾着,见她呕吐不止,他便心痛不已,真恨不得替她受了这罪。
姝楠全程抱着剑闭目养神,出了陵江,她又做回了那个冷血无情的剑客。
一袭白衣,一个半新不旧的斗笠,一把陪伴多年的宝剑。她往那里一坐,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存在,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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