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抿了抿唇,耳边乍然响起楚歇鱼慌乱的声音, “我看不见了。”
“我也看不见了!”宋舟紧跟着捂住自己的眼睛, 故作惊慌。
一只手落在她腕上。
五指在腕上收紧,紧接着下巴被人抵住抬起,宋舟看不见东西, 听力便格外敏锐,听见蔺浮庭咬牙切齿中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不见了?”
宋舟的心脏猛跳了一下,一瞬间以为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手探出去,摸摸索索着,大约是碰到了蔺浮庭的眉骨,手掌心被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下一刷。
即使视野全无, 宋舟的眼睛也随之眨了一下, 声音染上哭腔, “蔺浮庭, 我看不见了……”
潭边有一块巨石,风化多年形成了天然挡风壁, 自下向上石块逐渐往外延伸, 仿佛擎着一把巨伞。
苏辞才在雪里吃了满口风, 站在石下拍打身上霜雪, 不时抬眼看潭边与宋舟玩闹的楚歇鱼。
自一开始误卷入他与蔺浮庭所布之局,楚歇鱼的神经便一直绷紧着鲜少放松。京城于楚歇鱼而言人生地不熟,周身布满的眼线甚至不知道来自于几人。正值风华的姑娘,无端肩起不该由她承担的任务, 由始至终竟不曾叫过一声哭。
原本只是出于亏欠,苏辞总考虑如何弥补楚歇鱼。在他府上两人朝夕相处的日子,却让他见到一个不同的楚歇鱼,善良、聪明、温柔、倔强。入宫应付过天子咄咄逼人的盘问,惊出一身冷汗也只会笑着同他说没关系。
他偶尔会想他应该照顾这个柔弱的姑娘,有时也会发现楚歇鱼兴许并不需要他的帮忙。她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更好,好得让他也忍不住艳羡,目光不自主地紧紧追随她。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楚歇鱼的异常,脸色蓦地僵住,听见宋舟也看不见,又以为两个姑娘在闹着玩。
楚歇鱼一贯正经大方,唯有与晋南王府的小姑娘在一起才能有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
这样的活泼难得一见,苏辞唇角含笑靠在石壁上,一眼也不敢错。
等到辨别出楚歇鱼慌乱的神色不似作假,连蔺浮庭也严肃地抓着宋舟,终于察觉出异常。
“阿鱼,你怎么了?”苏辞飞奔过去,抓住楚歇鱼纤弱的肩膀。
清亮含水的眸子涣散,任凭如何转动眼珠或是眨眼都无法聚焦。苏辞看向蔺浮庭,后者病白的脸阴沉得滴水,手抄过宋舟的肩颈与腿弯腾空抱起,“先下山。”
***
风雪随着掀开的帐帘灌进一段,尾随着的被阻断在外。炭火火苗剧烈抖动一瞬,又恢复如常。
宋舟被安置在床上,蔺浮庭单膝跪在她身前,指腹轻轻压了压她的眼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看不到东西。”宋舟无意义地眨眨眼,“视线都是黑的。”
“我传了大夫,让大夫看看再说。”蔺浮庭抬手解开宋舟身上已然淋得半湿的斗篷,拢着细白的双手捂在自己怀里。
银丝炭在炭盆中噼啪作响,呼啸风声经厚重棉布层层滤过,在耳中只余温柔低语。帐内安静得仿佛没有人声,除了掌心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宋舟都快以为身边没有人在。
寂静得让人忐忑。
宋舟小心翼翼叫:“庭庭。”
“我在。”
“你怎么……”宋舟顿了顿,莫名有些紧张,“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蔺浮庭的语气微微泛冷,如果不是拢住她的那双手无意识地反复从指根摸到指尖,宋舟几乎以为是自己惹恼了蔺浮庭。
宋舟刚要张口,蔺外在帐外道:“兄长,大夫请来了。”
“姑娘只是眼睛沾上了天盲潭的潭水才致使暂时失明。天盲潭在接壁山山腰,除了一些住在山下的农夫与进山采药砍柴的村民,知道的人极少。”
接壁山下土地贫瘠,百姓大多迁到连曲城附近居住,知道天盲潭的人少之又少。百姓都到别处狩猎打樵,年轻一代更是不曾听说过天盲潭。
“天盲潭的潭水一旦与眼睛触碰或是进入体内,便会让人暂时失明一段时日。从前倒是有猎户借此引一些凶禽猛兽到潭边猎获,不过如今接壁山上几乎没有禽兽出没,也就没什么人使用这个法子了。姑娘也不必担心,天盲潭潭水除了会使人暂时失明,余外也没什么影响,过一段时日便能恢复。”
“多谢大夫。”
宋舟终于落下心里的一块大石。
有了前车之鉴,对于系统的承诺,宋舟都只敢信三分。此前系统再三保证天盲潭水一定安全她也不敢全信,只是迫于系统恐吓,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照做。
幸好没有害到楚歇鱼。
宋舟自在地晃晃腿,依着声源转到蔺浮庭的方向,眸子弯起,“庭庭你看,我没事了,过一段时间就又能看……”
吻来得猝不及防。
宋舟几乎是被逼迫着倒进柔软床榻中,在被褥中印下深坑。那双前不久才拢着她为她取暖的手一只托着她的后颈,一只扶在她腰间,将她扣住不能动弹分毫。
蔺浮庭发了狠,眼尾显出刺眼的猩红,死死看着宋舟空洞涣散的眼睛,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齿印,比往常小心翼翼讨好的索吻多了几分宣泄的意味。
连宋舟的呜咽也找不到出口,被蔺浮庭悉数堵在唇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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