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指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他呆滞着脸,终于回味出了一点意思,脸唰地一下变绿了。
好啊,原来是胤礽告的状,是胤礽污蔑他!!
一下子被打成“不行”,胤禔又急又气,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于是失去最佳辩解时期,愣是没有找着插嘴的机会。
太子长篇大论,劝导他弃恶从善,苦口婆心都不带重复的。好不容易停了一停,紧跟着皇上的叹息,核心论点便是“不要讳疾忌医”,皇家不缺医疗资源,总有治好的一日。
再不济还有元宝呢,神女给出的建议,比太医还要靠谱些。
皇上语气温和,眼神慈爱,这是胤禔许久没有受过的待遇,但他实在笑不出来。
谁要在这方面,得到汗阿玛的怜惜??
大贝勒的脸绿得发紫的时候,太医拎着药箱到了,有太子在一旁贴心指点,太医面色微变,拱一拱手,愁苦地替胤禔把脉。
把了不知多久,久到换了诸多姿势,久到大贝勒想要抬脚踹人,太医终于开了口。
太医的诊断语焉不详,你觉得他说了许多,实则什么也没说。太子已然习惯他们打太极的方式,于是换了种问法:“大哥可要补身体?”
“回太子爷的话,要的。贝勒爷眼下青黑……”想来是睡眠不足……
迎着大贝勒不可置信的神色,太子淡淡一笑,看向皇上。
皇上摆摆手,继而看向胤禔,沉声道:“幸而发现得早,不算晚。”
年纪轻轻,还没过三十,怎就得了这样的病?
——
大贝勒黑着脸出园,黑着脸上马,冷冷的风吹在脸上,差点没有黑成面瘫。
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咬牙切齿地念叨:“太子,胤礽。”
日后病了,不中用了,别想从他那儿买壮阳药!
想买,也行,十万两一颗。
临到府邸实在气不过,胤禔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贴身太监,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冷笑着道:“福晋已是弘晏的知己。你说,若爷也掺上一脚,太子会如何?”
太子爷气炸是肯定的,只是……
贴身太监犹豫片刻,决定忠言逆耳,“几日前,您明确拒绝过小爷。”
“狗奴才,爷反悔也不成?”胤禔剐他一眼,恶狠狠地开口,“弘晏的知己之位,我要定了。”
贴身太监诺诺应是,不敢再撩虎须,赔笑着吹捧道:“爷必定手到擒来,马到功成!”
……
三贝勒的府邸,与大贝勒府隔了一条街。
胤禔说这话的时候,三爷刚刚下衙,同他离得不远。大福晋好转的消息,三爷也有所耳闻,如今见了大哥,正想上前贺喜,忽然间脚步一停,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吃惊地站在原地,眼睁睁望着大贝勒入府,半晌回过神来,向身边人求证:“大嫂成了弘晏侄儿的知己,大哥这是……也想?”
左右对视一眼,齐齐点头,是这样没错。
三爷轻嘶一声,大新闻啊。
很少有人知道,三爷除了醉心书画,还有一个碎嘴的爱好。这个爱好,荣妃不知晓,三福晋也不知晓,唯一知晓的,唯有从小一起长大、年岁最为相近的四爷——
五爷养在太后跟前,六岁还只会说蒙语,不是一个好的抒发对象。何况四爷嘴严得很,即便不耐烦也默默听着,久而久之,兄弟俩有了些许默契,直到大婚过后上朝参政,这才停了一停。
也是整治国库之后,三爷老后悔了,准备紧跟太子四弟的步伐,不再闹明哲保身的大笑话,也不再隐忍自个的小爱好,开始频繁寻上四爷,试图与他重燃多年前的默契。
说实话,四爷觉得重拾爱好的三爷比乌鸦还吵闹。
可是没法子,一来,三哥是兄长,他不能拒之门外;二来,幼年被荼毒习惯了,如今熬过不适应,倒也还好。
就如当下,三爷兴冲冲地不请自来,压低声音叫了句:“四弟。”
四爷给他倒了一盏茶,示意有话快说。
三爷自得一笑,絮絮叨叨念起近来之事,比如谁家添了美妾,谁家抱了大胖小子,那谁都六十的年纪,也不怕闪了腰。
四爷默默听着,不发一言。说到最后,三爷歇了一口气,终于说起方才的大新闻:“大哥那脸黑的,同泥鳅也差不离,还说要同大嫂一样,做弘晏侄儿的知己。要让二哥知道,那还得了?”
知己。
什么时候的事?
四爷眼神一凝,转杯的动作停了下来,道:“三哥再同我详细说说。”
三爷愣了愣。
片刻恍然大悟,又有些懊悔,老四可在乎知己名号,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秃噜出口的话覆水难收,他讪讪一笑:“行,哥哥这就说,哥哥这就说。”
——
晚膳时分,结束一天养猪工作的五爷回到院里,正和福晋用膳的时候,收到一张秘密字条。
字条乃是四爷的字迹,上有一句话:【神武门外一见】
四哥想要同他见面?
还是如此郑重的方式,五爷神色渐凛,心下有了诸多猜测,嘴里的饭顿时不香了。
撂下一句“福晋先用,爷去去就来”,他霍然起身,往外狂奔而去,徒留五福晋捧着碗,望着满桌子菜发愣。
投胎呢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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