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陡然封闭,四周不漏风,白色的门割断一半光线,把另一半光线堵得刺眼。
女生们抱着手臂趾高气扬地看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来者不善。
她直觉不好,想装作看不见她们径直往前走。手刚碰上门把,陈雅猛地把她往后搡:“你还想走呢?”
三楼包厢里,罗致进来后看了一圈,问李柔:“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啊,碎碎陪我来的,她不是在那吗?”
李柔往角落里指了下,往那看过去,却见顾碎碎根本没在那里坐着。
她以为是光线太暗,走过去仔细找了一圈,疑惑问:“怎么回事,她刚才还在这儿呢。”
她跟罗致一起出去走廊外看了看,又拿出手机给顾碎碎打电话,可那边一直无人接听。
二楼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顾碎碎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些人:“你们想干什么?放我出去。”
陈雅越看她越讨厌:“你这张脸还真是让人倒胃口,整天装纯给谁看呢!”
其中一个同伴说:“当然是给男人看,你没见罗致都被她勾引的找不着北了吗。”
这句话让陈雅对顾碎碎的厌恶成功又攀升一层,脸上肉眼可见地颤了下。
她直直盯着顾碎碎,眼神如毒蛇般,像要把她盯出一百零八个血淋淋的口子:“让我看看先从哪开始,嗯……头发吧。”她手往外一伸:“东西给我。”
同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剪刀给她。
陈雅一步步靠近顾碎碎:“小美女,你别害怕哈,我就是帮你理理发而已。”
顾碎碎想逃出去,可她们人多,又都人高力壮,她还没摸到门就又被扯了回来。
陈雅扯住她长发:“你可别乱跑啊,剪子无眼,要是割到你其他地方就不好了。”
顾碎碎拼命想冲出去,对着门外不停喊:“有没有人,救命!有人来吗!”
“你别费劲了,”陈雅拿剪刀拍她的脸:“你不知道,这种地方的隔音效果最好吗?就算是有人听见你喊救命,你觉得谁会多管闲事来救你?”
走廊里,李柔和罗致找了一圈,甚至推开别的包厢门一一看过,可是都没有找到人。
最后一间包厢里,江慕懒懒散散地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说话。
他花了几个月取得这帮人信任,线索基本已经摸清,到了最后收尾阶段。屋里这些人丝毫没怀疑过他的身份,一直拿他当兄弟看,核心机密全被他套了出来。
市里发了红头文件的大案,派他和司彬过来做内应。他和司彬做小伏低跟在这些人身边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晚把他们一网打尽。
中途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有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探头进来,四处看了一圈,像在找人的样子。见并没有要找的人,很快把门关上走了。
搂着美女上下其手的中年男人不满地看了一眼门口:“这什么破地儿,怎么什么人都能闯进来!”
助理赶忙点头哈腰解释:“贺总息怒,最近风声紧,以前那些地儿都不能去了,只能来这儿凑合凑合。”
江慕把手里的烟蒂碾灭,语气是听不出任何作伪的吊儿郎当:“这几天还是谨慎点儿好,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等熬过这阵,我再带你们去个好地儿玩玩。”
被叫贺总的人笑了笑,一张脸上赘肉横飞,挤得五官都快看不见了:“行,你找的地儿那还有错吗,我可得好好等着。”
江慕起身,两手插进口袋里:“出去放放水。”
贺总笑得别有深意:“要不要找个妞陪你去?这洗手间隔音不错。”
江慕哂笑:“不劳烦贺总,我自己去挑。”
中年男人抽了口雪茄,没再说什么,继续跟怀里的美人嘴对嘴喂起酒来。
江慕出了包厢,找到还在走廊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罗致和李柔,把他们带到楼梯转角。
“你们要找谁?”
“是碎碎!”李柔急得都快哭了,认出他是曾来过学校的一位便衣警,如看到救命稻草般颤声说:“碎碎突然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她,洗手间里也没有。她平时从来不会不说一声就走的,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
江慕的脸色倏地变了。
在他走后不久,司彬也找了个借口离开包厢。看见他在这里,过来低声道:“你在干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快点回去。”
江慕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冷凝着一张脸匆匆下到二楼,径直跑到最尽头的洗手间。
洗手间门被反锁着。
里面顾碎碎往门上拍了两下,不停喊人来救她。
“你是聋了?我跟你说过,外面没人听得见。”陈雅朝自己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把她按住。”
顾碎碎尽管知道自己不是她们对手也还是拼命挣扎。陈雅揪住她一把头发,狠狠往外扯了扯,拿剪刀去剪:“我让你还敢勾引罗致!”
剪刀合上的声音清脆有声。
被揪住的那把头发被剪掉很长一截,凌乱的发尾只将将扫到了肩膀。
顾碎碎眼睛猝然睁大,伸手过去,想把陈雅的剪刀夺过来。
她本来柔柔弱弱的一个人,陈雅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差一点儿剪子就要脱手。
“你这个贱人!”
陈雅生了气,大骂了声猛地把人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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