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监听的事儿被发现了?可是天圣门里头也没有布几个啊,且都是死士,怎么会走漏了风声?不对!难道是天地门的那小子?!看方才进来这几个天地门的人,打了这半日,却是一句没提过那事儿……那小子……难不成那小子把消息卖给天圣门了?!……
一想到这里,他站都快站不稳了,神色也越发慌张起来。
秣鉞觉察了,转过脸来看看他,便问道:“这位是有什么不妥?”
他们的行事,门里也没几个人知道的,要知道他们那些监听的法阵,大半还都按在门里别宗之内,这会儿谁知道他慌什么!
眼见着已经被注意到了,这位便伸手一指郎义几个道:“前辈方才说要寻魔物,我看这几个人很是可疑。”说着又一指齐恬,“尤其此人,法力诡异,看着很有几分魔修的样子。”
鹿依听了就不高兴了,“血口喷人,胡言乱语!若不是你好好的忽然杀了我们师弟,我们干什么同你打?!若说魔修,我看你们鬼鬼祟祟的样子才更像吧!”
这位冷笑一声:“你们匿踪潜行尾随而来,不知是敌是友,自然下手重些。”
鹿依还要说话,齐恬抢先道:“这浑阎林是魔域,又不是谁家的,我们之前遭逢魔灵,好容易用魇魔水脱身了,只怕还会遇到什么危险,就,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保险点的地方……便是跟你走了一路,怎么到了这附近就下手杀人?!难道你们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若不是宗主,只怕此时我们都已经被你们灭了口了!”
她这话明面上是要把“窝藏魔灵”的事栽给人家,可听在秣鉞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凡接近者……杀无赦?……这行为方式听着好熟悉,这一般都什么时候这么干啊?
他不做声,那两边不能不说话,一时就把对战改成了对骂。
齐恬可得着自己擅长的事儿了,甭管对面说什么,她都能往“见不得人”“特事掩藏”上说去,更连双方共遇魔灵时,对方不仅不联手,还意图强抢自家“魇魔水”的事儿都说了,“你们故意用些根本不能抗魔的什么水,难道不是跟魔灵一路的打算?!”
承天门那个恨啊,尤其这事儿当着天圣门的人说,他们心里的憋屈真是无法言说的苦。
明明自家是能耐不济根本炼不出真能抗魔的东西来,但是被她这么一说,就成了——明明可以制出抗魔的水来的,却因为跟魔灵有勾结,所以故意弄出这样没用的玩意来“曲线救魔”。这,这,怎么听起来好像还是这个解释比较有面子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师尊!”“宗主!”,却是承天门的几位筑基修士回来了。
这几位一看眼前的阵势,面上都不太好看,可是还不得不先向秣鉞道谢:“方才多承宗主援手。”
秣鉞回礼道:“不敢不敢,我可没那本事,正好家师碰巧路过,要不然我们也只能抓瞎了。”
那几个都面带愧色:“还请宗主替我们向门主转致谢意,待我等回去禀明了事由,必定登门道谢。”
秣鉞摆摆手:“修魔为敌,咱们本是自家人,无需如此外道。”
其中一个跨步上前,似是鼓足了勇气,颓然道:“今日之事,都是我不听宗主善言,一意孤行方闯下如此祸事……”
秣鉞赶紧给挡下了:“师兄言重了,照理说便是闯入魔眼,也不至于出来如此多的魔物。此次魔眼中魔灵忽然失控,恐怕与天象有关,包括我们来时路上,就许多异状,哪里是一人一事的过错,师兄万不可作此想!”
他这话一说,边上几个承天门的修士也都开始劝方才说话那位。只有齐恬在一旁肚里门儿清地看热闹,当时还是秣鉞喊的那一嗓子,说是困在天阵中的修士们放走了魔物,这会儿他另有目的了,这话立马就换了说法,真是,难怪陆鱄说人的心念本就信不得。
倒是开口认错的那位有点迷糊了,他们几个得天圣门门主相助,才得出了天阵,之后就赶紧赶赴各门派所在地去对抗魔灵,救援自家子弟了。
天圣门门主顺手帮他们料理了一些,救下了不少弟子,他们自己还四处巡查了一番,忙到现在都还没完,却忽然得到五星联阵被毁的消息,匆匆赶来,却是秣鉞在此。
他头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几个不听他劝告放走了魔灵,恐怕天圣门也折损了不少弟子,是不是找上门寻仇来了。本着一人做事一人担的想头,他才当着门中晚辈说了方才那席话,却没想到秣鉞这么答复,那眼前是怎么回事儿?
再看那边,还有天地门的几个弟子,地上还有一个已经去了的,看打扮也是天地门的人,这到底唱的什么戏?
边上的弟子看出阵势,便开口道:“禀告宗主,我们在此联阵中休息时,这些天地门人擅闯禁区,便被摄入了阵中,他们出言不逊,大家便交上了手。后来法阵震毁,宗主说有匿踪的魔物在此,我们便停了手。”
鹿依忙道:“你说话不尽不实!明明是你们好好的忽然杀了我们师弟,我们救援不及反被你们拉进了阵里,若不是宗主,只怕早让你们给灭了口了!”
她多机灵,只听方才齐恬开口说话的意思,就立时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再不提什么打架不打架的事儿了,只一口咬定了是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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