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媛姐!他高兴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来探你的班啊!西媛见他简直像是蹦起来的,又好笑又心疼,看你都瘦了,有没有怪我现在才来啊?
她语气里真的带着点儿歉疚,盛野听出来了,笑着摇头:你能来我就很惊喜了,来来,这边坐!把西媛引到廊檐下少风的地方,自己坐外侧给她遮风,西媛说哎呀我热啊,盛野又哦哦地让她坐到了通风的外侧,还拿手给她扫了扫长凳上的灰,才让她坐。
西媛一坐下就把手里的纸袋提给他。
什么啊?盛野好奇地接过纸袋,还挺重的,一打开,看见里面装的都是吃的。
拍戏有时候吃饭没个准点儿,要是饿了就吃点儿东西垫着。西媛说。
盛野不知怎么眼眶就有点发热,点了点头。
西媛看他喉结滚了又滚,她自己是独生女,也搞不清怎么签了个艺人就像多了个弟弟似的,特别容易心软。她扬起一个笑,说:看看下面!
盛野把吃的一袋袋拎出来,发现最下面放着一只便当盒,他认得家里的便当盒,不由惊喜地睁大眼,把便当盒拿出来打开,果然是母亲做的糯米圆子,整整齐齐地码了一大盒。
伯母昨天晚上连夜做好的,我今天一大早去拿,坐了一个半小时动车过来,还新鲜着呢,你晚上回去热了吃。西媛低头看着他膝盖上的便当盒,这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嘛,你也没法回去。
盛野抿着嘴唇连连点头,把盒子盖好,虽然每周都会和老妈通电话,每次都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但其实累得快散架的时候真的很想她,想杰克逊。
西媛在阳光下冲他笑,他也跟着一阵笑,只在心里的角落有一丝怅然。
情人节他等来了探班的人,很开心,即便那不是谭阵。
那天西媛留下来看他演完了下午的两场戏,出汗的时候西媛就帮他擦汗,口干了就给他递水,天色看着渐渐晚了,盛野便劝她早点回去:西媛姐你快走吧,待会儿错过大巴就赶不上动车了。
西媛磨磨蹭蹭地说:那你照顾好自己啊,回旅馆的时候别忘了那袋吃的,很多都是可以加热的,你热了再吃!我还会来看你!
知道了,你可真啰嗦啊!
他装作不耐烦地赶人,看着西媛从林间小道走下去,边走边回头,冲他招手,示意他回去,他也朝她挥了挥手,看她变成了一个又远又小的剪影。
眼睛里不知怎么噙了点泪花,那感觉有点像幼年的太子李鸢告别从小疼爱他的阿姐,直到许许多多年后,两人才等来物是人非的重逢。
待那个小小的影子彻底看不见了,盛野提着戏服往回走,远处夕阳下沉,他望着晚霞,心中有几分即甜又涩,说不出的感受。
***
进入三月,气温回暖,剧本进度也一口气拍了过半,照这个势头拍下去,有望不延期完成拍摄,剧组的大伙儿都夸他这个主演敬业,进度才这么快,说要是遇到那些大牌的演员两边扎戏那真的要疯。
盛野也从一开始进组时还得贴暖宝宝,到现在拍完一场下来得不停擦汗,他没有助理,只能自己对着镜子擦额头,擦着擦着就想起拍《稳定结构》时,天热得要命,谭阵开着保姆车,拉开车门给他吹冷气,那么奢华的商务车被谭阵用成了冷风机,不自觉就笑了。
几天后恰逢摄影师生日,唐沁安排了一个蛋糕,大家一起唱了生日歌,分吃了蛋糕,这天唐沁导演让大家早早下了戏,盛野回宾馆舒服地冲了个澡,听见有人敲门,是场务的小菲姐,听说他膝盖受伤了,特意来给他送药的。
盛野接过药道了谢,拿着那管药坐床边涂了涂淤青的膝盖,虽然拍古装剧很辛苦,但是剧组上上下下对他都挺照顾,唐导甚至会注意到他忘了带水,让人给他送芙宝冰泉什么的,刚来的时候天气还很冷,有几场穿着单衣在雪中逃亡的戏码,他拍完浑身都冻僵了,也是小菲姐给他送了暖宝宝,所以辛苦归辛苦,待在这样的剧组却很愉快。他也就是和几位前辈老演员对戏的时候有些紧张,但前辈们都很平和,说没事儿,让他放松,拍戏的间歇他也听前辈们提起谭阵,说以前和谭阵拍戏的时候谭阵更紧张,你比他好多了,他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擦了药他就躺床上了,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睡够八个小时,他连灯都懒得关,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敲门声,但敲得很轻,他恍若在梦中听见了谭阵的声音,依稀像在和谁说话,另一个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敲门声又响了两下,接着又停了,那个好似谭阵的声音在说:算了,他可能睡着了,让他睡吧。
他又一发不可收地想念起来。
温柔的,残忍的,让人捉摸不透又戒不掉的谭阵
第75章
第二天比雷还响的挖掘机闹钟响了很久盛野才醒,天才蒙蒙亮,他爬起来,发现灯都亮着,他竟然睡得无知无觉。
洗漱后背着背包打着哈欠,拉开房门下了楼,他的房间就在二楼,一贯是走楼梯的。下楼时总觉得今天的酒店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直到听到下面一个女声,是昨晚给他送药的场记小菲姐,正和谁说着什么,盛野冷不丁听见一句谭阵哥,你起这么早啊。
他猛地站住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确凿地听到谭阵的声音,在冷清的酒店餐厅里响起:
习惯了。
脚步比大脑的反应还快,盛野急切地三步并作两步下楼,脚下还险些滑了一跤。
楼梯这边的动静谭阵显然听到了,他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盛野也看见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浅灰色休闲运动套装,正朝他回望的谭阵。他记得谭阵之前那部戏需要留一点头发好接长发拍古装,他这会儿头发还没剪,整齐地往脑后梳着,在后脑勺扎了一小把,也有梳不上去的,就在额角丝丝缕缕垂下几绺,盛野恍惚觉得自己看见了严飞。
一个过上了好日子的严飞。
谭阵站了起来,这边盛野已经脚步如飞地下了楼,最后几步是三步连下的,他不知道自己看见谭阵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心里那么多纠结,然而身体还是会在看见这个人时诚实地反应,诚实地欢喜。
谭阵都看得忍不住笑了,那笑容温柔依旧,但这也是头一次,盛野觉得这笑容其实是温柔的陷阱,只是自己是清醒地跳进去的。
他朝谭阵走过去,感觉自己太迫切了,才克制地放慢了脚步,装作只是见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好友,照顾过他的师兄。谭阵就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走近,像在用眼神迎接他。
谭阵就像一块磁石,永远不动声色,却吸引着别人朝他奔赴。
盛野走到他面前,一时竟不知该用怎样的情绪和他说话,只好问:谭阵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昨晚。
盛野回忆昨晚那个迷迷糊糊中听见的声音:你该不会谭阵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但眼神好像什么都说了,盛野有些懊恼,我当时太困了就睡着了。
我知道,谭阵说,他示意桌上的早点,和我一起吃早餐吧。
盛野坐下来,服务生把热乎的早点一样样端上来,显然是谭阵早就点好的,一直在后厨备着。
盛野看着早点一盘接一盘放满了一桌,惊讶出声:你点这么多
谭阵拿起筷子,夹了一只灌汤包放碗里,样子很放松:慢慢吃啊。
我要赶着化妆的,盛野凑近桌边,低声说,吃不了这么多。
没关系,谭阵拿了一小碗皮蛋瘦肉粥搁他面前,先吃吧。
盛野吃早饭时服化老师们也下来了,冷不丁看见谭阵,大家都吃了一惊,一个个过来打招呼。谭阵给所有人买了早饭,一行人难得吃这么丰盛,本来一顿早餐他们都是十分钟内搞定的,这次硬是吃了二十分钟,总是不好意思浪费大明星的心意的。
盛野低头吃着粥,又忍不住抬眼偷偷瞅对面的谭阵,谭阵额角的发丝垂落下来,像严飞平时吃饭时的样子。
盛野悄声道:你今天好像严飞啊
谭阵抬眸,冲他一笑,声音低低的:嗯,偶尔合个体。
他的音量低而沉,鼻音厚重,带着隐秘的味道。
没有人能听到谭阵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好像是一个秘密频道,只属于他们。盛野即心动又矛盾,觉得不该这样,不该眷恋这份隐秘,可他就是对谭阵毫无办法。
服化老师们吃完便先去化妆间了,盛野不敢耽搁,狼吞虎咽了几口,抽了纸巾擦擦嘴就站了起来,跟着要走时他又有些为难地看向谭阵。
谭阵已经起身去付钱了,回头看他,说:没事,你去吧。
盛野没看见他助理,问:小刘哥呢?
谭阵收回扫完码的手机:他还没起来。
盛野打量谭阵一身清爽素人般的衣着,心想这大概是唯一一个比助理起得还早的大明星了吧。
在化妆间上妆后不久谭阵也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哈欠连天的小刘哥。化妆间以前的氛围都是紧中有弛,比较轻松的,大家偶尔聊两句,但谭阵来了以后屋子里的人多少有点拘束。
谭阵低头在看化妆台上昨天盛野下戏时的照片,经化妆老师同意后就拿起照片,盛野从镜子里看到有什么在灯光下一亮是谭阵左手戴的戒指。
是那枚飞星,一模一样的款式,谭阵将它戴在了左手食指上。
谭阵看完后就将那张照片放回了化妆镜前,盛野盯着他伸过来又离开的手,回不过神。
谭阵戴这枚戒指和自己戴起来的感觉不太一样,可能因为谭阵的手更大更修长,那枚星星戴在他手指上,就像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或者江诗丹顿,看起来只是很寻常的点缀。
化妆师赵姐和谭阵寒暄着什么,盛野听见她说:你和唐导关系是真的好啊,这么忙还来探班。
谭阵淡淡嗯了一声,看向镜子。
盛野在镜中与他目光交汇,谭阵冲他眨了下眼,然后对赵姐说:刚好有几天假期,来看看唐导和盛野。
赵姐恍然地笑起来,低头问盛野:对哦,你们都是CTR毕业的吧。
盛野全程都没参与对话,只点了下头,怕自己说错话。
化妆间平时就是工作的氛围,虽然有聊天,也是忙里偷闲的味道,但今天因为谭阵的到来,盛野感到一种平静的,像蜜一样的氛围在蔓延。
奚哥在给他套头套,小刘哥在一旁打了好几个哈欠,谭阵坐在化妆台后方的沙发上,手上拿着手机,弓着背低着头,但更多时间是在看镜子里的他。
盛野意识到,就算自己发觉了和谭阵之间的问题,他依然无法抗拒谭阵,愿意为了他装聋作哑。
但要是要是赵姐说那句话时,谭阵能把他的名字排在唐导前面就好了。
***
唐沁导演出现在片场后剧组很快就运作起来,各单位忙做着开机前的准备,唐沁就趁机和谭阵聊了几句。昨天谭阵是晚上快九点才到的,本来预计五点半能到,那会儿剧组还没下戏,结果车子半道堵上了,听说是遇到前面连环追尾,耽搁了一阵才到。
谭阵到的时候她亲自下楼去接了他,上楼的时候她说要去叫盛野,结果敲了门盛野没开,谭阵就说不打扰他了。
后来他们在她的房间里闲聊,谭阵和她一道看了当天拍摄的画面,本来是她坐在桌子前在看,谭阵站在她后面边喝着水边陪她看,到那场太子李鸢被背叛的戏,唐沁回头想说这场盛野演得太好了,她头刚一回,就看见谭阵已经在她旁边弯下腰来很认真地在看了。
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唐沁本来想给谭阵拉一张凳子来,看见谭阵认真专注的眼神,都没好意思打扰。
没有BGM,也没有任何后期剪辑处理,盛野这一场没有声音朴素至极的表演依然牢牢抓住了谭阵。看完她听到谭阵沉沉的鼻息,他慢慢站直了身体,久久地抿着嘴唇。
唐沁问他:觉得怎么样?
谭阵喉咙滚了滚,最后说:他是个天才。
唐沁关了视频,说:不过他也有他的问题。
谭阵看向她。
唐沁侧过身来说:他很难出戏,你发现了吗?
谭阵想起了《稳定结构》里他们在浴室拍的那场戏,只说:有一点吧。
他拍完这一场半天出不来,自己也很沮丧。唐沁说,我还和他说可以向你学习一下控制力。
谭阵低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当不了他的老师。
你们各有所长,交流交流嘛。
这会儿灯光收音道具各组还在调试,唐沁朝一个人坐在角落对着剧本念念有词的盛野看去,发现谭阵也看着那个方向不语,便笑着拍了下谭阵:你去和他聊聊吧。
第76章
盛野穿着厚重的戏服,一个人坐在大殿角落,背着今天的台词,他记忆力一向可以,但长期睡眠不足,越拍到后面越爱忘词。今天要拍的是一场多人戏,他不能拖了大家的后腿。
谭阵还没走过来时他就感觉到了,抬起头,看见谭阵提了一把折叠椅,走到他旁边打开坐下。
前方有搬运灯光设备的工作人员经过,两个人就都默默挨着坐着,没有说话。
那台照明大灯被运走,盛野小声问谭阵:你什么时候走?
我看你拍完这场就得走。谭阵说,他朝对面冲他打招呼的小菲笑了一下。
盛野点了点头。
他们周围终于没什么人了,谭阵转头看着他,脖子微弯了几分,从旁人的角度看去,那像是个因为要去认真看对方而不自觉调整全身的角度,倾注全部视线的动作,场务小菲往这边多看了一眼,又被叫走了。
需要我和你对对戏吗?谭阵看着盛野手上被划得七七八八的剧本。
盛野最后确认了一遍台词,把剧本递了过去。
谭阵手指划了一下某一句:从这儿开始吗?
盛野点头。
谭阵卷起剧本,扫了眼上下文,念了南王的台词:今殿下只因一人之言,便要对昔日的股肱之臣发难,难免令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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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失控——Dr.Solo(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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