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唐越想起另一件事,问:这时候去丰献生日那还来得及吗?
陆阔这才搁下他的手不吹了,看了看时间:估计饭都吃完了,应该找地儿玩去了吧。
唐越问:虽然礼物是托大飞送了,但你本人过去一趟比较好吧?你们从小玩到大的。
这点面子确实是抹不开,陆阔想一想,也还是对那群小伙伴和童年心存怀念,说: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过去找他们。
唐越好笑地说:你干脆等明年丰献生日再去吧。也别去得太晚了,我跟你一起过去也好。
陆阔有点感触地问:你不会不喜欢他们吗?我跟他们碰面就难免吃吃喝喝吹牛逼,挺闹的。
唐越笑了笑:说实话,我确实不太和他们玩得来,但他们是你好朋友,而且我又不经常见他们。
陆阔就更感慨了。那个时候唐越的不高兴,果然更多是针对他的,而不是针对大飞他们。唐越并非有意那样排斥自己的朋友,唐越也不是那种人,只是,被自己气坏了。
陆阔越想越难过,朝自己手背上面啪啪拍了几下,用劲儿挺大的,手背都红了。
唐越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
陆阔认真地说:帮你打打我。
唐越:
要说陆阔吧,哪儿都特别好,就是偶尔会有点喜欢刻意卖萌的嫌疑。
之所以说是刻意,因为陆阔的那些卖萌行为来得特别突然,经常说着说着事儿,好端端的,他突然就得发作一下。
至于卖萌比较好理解,唐越觉得他挑食把香菜全挑自己碗里都是萌,所以唐越曾经坏心思地故意往他面里多放香菜,就想看他挑。
当然,陆阔也不傻,发现过唐越这恶劣行径,坚持坚定坚决地跟唐越绝交过一次,吓得唐越从此不买香菜了。
陆阔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眼神特别清澈,和任何时候一样亮闪闪的,就忍不住凑过去,温柔地吻了吻他,低声说:我觉得我以前特别迟钝,还好你也挺没审美的,还一直那么喜欢我。谢谢你一直那么喜欢我。
唐越不知道他怎么又突然感性起来,但也习惯了,笑了笑,握住他摩挲着自己脸的手,说:那我也要谢谢你。
陆阔笑着看他:谢我什么?
唐越说:谢谢你也喜欢我,和,谢谢有一个你,令我能够喜欢上一个人。
陆阔是真不想去管丰献的生日了,就想赶紧开车回家。
回家之后干什么?当然是接着开车啊!把一趟车开到世界边缘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开到没油了都不停,非得开到水都没了才意思意思停一停。
当然,他也只能这么想一想,因为唐越看透了他的眼神,果断地说:问一下陈霭,他们现在在哪聚,我们直接过去。
陆阔很不服气:十八生日有什么好庆祝的?八十才值得庆祝。
唐越凑过去亲他的脸颊一口,他这才掏手机打给陈霭,脸上还委屈巴巴,故意嘀咕给唐越听:你们院里长得帅的肯定不少,读个书还得面试看脸,用脸开飞机?有的人吧,天天讲我长得帅,啧,就不看我内在了,这人就很看脸你知道吧,一问喜欢我哪儿吧,喜欢我长得帅,啧。最近就不太热情了,我合理怀疑是看到比我更帅的了。这世界吧,像我这么心美人靓的不好找,基本上除了我就没了
唐越要被他逗得笑疯了,拿巴掌糊着他的脸,笑得肚子疼。
社会挺复杂的,尤其是喂?陈霭?陆阔见那边接通了就立刻收声,正经地问,你跟丰献他们在一起呢吧?你们在哪?我跟唐越过去。
唐越见他开始讲电话了就收手系安全带,不料系完了一抬头,见陆阔整张脸都黑了。
在唐越面前,陆阔一向是欢脱到脱线的,但实际上,面对外人时,陆阔总是老练的,甚至绝大多数时间是喜怒不太形于色的。就算在唐越面前,也很少会真的露出这样震惊到失态的样子。按陆阔那膨胀的说法,他是家里顶梁柱,泰山崩于前也得不色变。
怎么了?唐越忙问,出事了?
陆阔点头,说:我先送你回家,陈霭那边我要过去一下。
陈霭怎么了?
他没事。陆阔叹了声气,季然季然他爸出事了。
陆阔心里明白,这很可能就是季然出事了。
季然他爸突然死了,说是死于意外,警方正在盘问相关的人,陈霭听到消息就飞奔去陪季然了,急得甚至都没想起来要跟陆阔打电话。
上一次是没料到发小做得出那种事,这一次陆阔没事儿就给人开展思想教育工作,关键是这回八字没一撇,时间也差得远,他觉得应该不是发小干的。
那就很有可能,是季然干的了。
陆阔不愿意这么想,只希望季然他爸是真的意外,而不是人为意外,更不希望那个人是季然。
太突然了。
他都想骂人了,这就不能让他跟唐越多过几年好日子吗!
唐越和季然关系还不错,听到这事儿同样震惊,非得跟着陆阔一起过去,陆阔也就没拦着他。两人匆匆地过去警察局,正好遇上季然从里面出来,身边跟着个紧张兮兮的陈霭。
陆阔一见陈霭那脸色,就更确定这事儿跟他无关了,说不上完全放心,但说句实话,确实是暗自松了口气。
陈霭朝陆阔和唐越扬了扬下巴算打招呼,立刻又紧张地小声问季然:你要不还是吃点东西?一直没吃东西,弄到现在。
季然的脸色是煞白的,却还是如平时一样神情冷淡,对陈霭说: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回去吧。
不是,我不是缠着你,这不就现在,你总得找个帮忙的啊,你妈妈又晕了陈霭为难地说,那我不讲话,我就在一边站着行吧?万一你也晕了呢?
陈霭一边说,一边朝唐越狂使眼色。
唐越赶紧也过去了:没吃东西还是先吃一点,至少找个地方坐一坐,缓一下。季然,你的脸色太差了,万一倒了,那就更麻烦,你就当是为了阿姨,她醒了也肯定很难过,你不能倒。
季然看他一眼,又看了陆阔一眼,摇了摇头:谢谢,但我真的吃不下,我想去医院看我妈。
唐越见他这样子也是没办法劝了,只好改口说:那行,正好陆阔开了车过来,送你过去,方便点,也安全点,你这样我真不放心。
季然看起来也没有反对的力气,点了点头。
陆阔又看了眼陈霭,收回目光,带着季然朝车过去。
陈霭立刻就想追着过去,却被唐越拦下了。
唐越小声说:你去买点饭菜,季然喜欢吃的,比较香和开胃的,但别太油腻。带过去医院,他一直饿着不行,这天气容易中暑。
陈霭点点头,还是有点不舍地看季然的背影,小声说:特别突然,我还是听人说的,赶紧就跑过来了
唐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外已经发生了,别太多想,现在重要的是把季然和他妈妈照顾好。
陈霭又点了点头。
这时候唐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一看,是陆阔。
陆阔说:我先送季然去医院,你陪陈霭买点吃的过来吧,打车,别让陈霭开。
唐越:好。
陆阔挂了手机,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到马路上面去,抬眼看了看坐在后车座的季然。
季然系着安全带,脸仍然是白的,正低着头看着自己搭在膝盖上面的手。
陆阔的心里就更凉了。
过了一会儿,陆阔叹了声气,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
季然没理他,仿佛没听到似的。
你跟我没必要瞒着,我也不会卖你。陆阔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就算你要做这件事,时间也提早了太多。
季然抬眼看着他,半晌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85章
很好,很冷静。趁着等红绿灯,陆阔叼了根烟,问,抽吗?
季然摇了摇头。
陆阔把烟盒扔回去,抽了口,把烟夹在指缝,开车过路口:怎么跟警察说的?瞒得过去吗?
季然又不理他了。
陆阔自问自答:那你肯定瞒得过去,上回就是你帮陈霭瞒的吧?我那时候都懵了,后来一寻思不对啊,你那能叫讲义气赔给陈霭?你那是帮忙造假了犯罪现场,同谋吧?他要自首了,一把事儿前后经过说出来,你也跑不了。
这话说得刻薄,当时季然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否则也没必要眼巴巴当这个同谋。陆阔心里清楚这一点,还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故意想激怒季然。
然而没成功。
季然仿佛没听他说话,沉默地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树,下巴微微地仰着,和平时一模一样,配上那总是没啥感情的眼神,就给人感觉格外的倨傲。
陆阔这下子先把自己给气着了,他将车子开到一个偏僻路边的树荫下,解了安全带下车,绕到后车门去一把拉开,抓着季然的衣领往上揪:所有的一切都能从头开始,所有的事情都能有一个新的过程,一个不那么差的过程,你就非得跟自己过不去是吧?
陆阔是真生气。撮合发小跟季然是一码事,就算撮合不成,那也没办法。但是他不想事情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他不希望发小干的事,就同样也不希望季然来干。
季然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问:逼着我承认我杀了我爸,好玩吗?会让你更高兴吗?
陆阔一怔。
季然说:不会的话,就别这样了。
陆阔松开他的衣领,缓和了一下语气:抱歉。我只是不希望你这么做,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这么做,两年了,我跟你不是没有谈过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自己也有别的方法解决,比如郭小斐能帮你,那很好。我没有说因为陈霭,就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反对你。我就是很意外。
季然渐渐地收回去目光,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车窗外面。
陆阔也只好叹了声气,把后车门关上,回去他的驾驶座,一边踩油门一边说:现在不管我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好自为之。有帮得上的地方跟我开口,也不存在欠我人情,咱们仨这关系,我到现在也摸不清楚,说不定是不管死谁都得一拖二,一根绳上的蚂蚱。
季然说:那你就让陈霭离我远点。
陆阔怔了怔,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当他从后视镜里去看季然,一时没能看出什么来。
送完季然去医院,没多久,唐越和陈霭也过来了。季然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口,就去问刚醒的妈妈要不要吃。可他妈妈置若罔闻,一直都在发呆,尚未从巨大的冲击当中回过神来。
季然也没多说什么,安静地坐在病床边陪着。
陆阔和唐越就更不方便说什么了,倒是陈霭时不时讲两句话,当然那母子俩也都没搭理他。
陆阔悄悄地拽了拽发小,示意他别讲话了,但发小回头给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陆阔也没办法。
好不容易,季然他妈妈终于回过了神,看了一眼季然。
唐越和陈霭倒没什么别的想法,陆阔就敏感一些,毕竟知道得多一点,难免会觉得,季然他妈的这一个眼神不对劲,很不对劲,很难形容的不对劲。
季然的手上还端着饭盒,陈霭赶紧倒了杯温水换掉他手上的饭盒,小声说:她可能想喝水。
季然端着水想去喂他妈喝,可是他妈妈却不肯喝,仍然用那个眼神看着季然。
陆阔跟季然不熟,更加少见过他妈妈,以前寥寥数面都没认真看过正眼,就知道季然他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跟风风火火的陆阔他妈还有陈霭他妈截然不同,和人说话的时候柔声柔气,很有气质。
当年的陆阔还跟陈霭嘀咕过季然他爸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找的那小三据说是个空姐,但大概属于空姐里的金字塔底层,妈呀那叫一个不能直视,陆阔都有阴影了,这么多年还记得那惊鸿一瞥,就是小三堵在季然他家门口骂他妈,身上那截布肯定挺贵的,不然咋能那么舍不得用呢?就差弄个版型直接当比基尼用了。
当然了,陆阔还是比较客观的,他客观地回头问了问大飞直男审美是不是就好那口。
直男大飞说还好吧,反问陆阔是不是基佬都这么嘴毒。
陈霭没他俩这调侃的心思,直接就冲上去帮季然他妈骂架了,丰献跟小短俩人拉都没能拉住。
后来?后来陈霭可出息了,别人打架打得全校通报批评是为了敲诈勒索或者跟同龄人吵架,陈霭全校通报批评是为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到路边有小三领人欺负无辜妇女遂从大骂到大打,把人仨成年泼汉加一个泼妇打得报警了。
不光学校老师心情复杂,就连陈霭他兄弟们都心情复杂,集体不知该夸该贬,别的不说,到底连女人都一起打了,这不符合江湖规矩啊
完了又有小道消息,说那无辜妇女不是别人,正是季然他妈。这下子倒是把陈霭的风评给扭转了大半,毕竟季然在学校形象颇好,家里那点子事一说出来,师生们无论帮理还是帮亲,都还是站这边了。
那些都是往事了,现在陆阔看到季然他妈妈,就觉得很不对劲。季然和他妈妈长得像,以前还能说气质不同,这一刻,陆阔仿佛见到了另一个季然。
季然他妈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样子特别像平时的季然,更像的则是眼里的不信任。
季然平日里看什么都是一脸冷淡,永远都跟隔了层东西似的,最多的就是眼里的疏远和不信任,仿佛全世界都值得他质疑一样,这也是陆阔以前总觉得发小脑子有毛病的原因之一。
此时,季然他妈看着季然的眼神里就有着同样的不信任。
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母亲对她疼爱的独生子露出这种表情?
陆阔有点不愿意想下去了,他宁愿是自己看错了。否则事情就真的是走向了一个越来越糟糕的方向。
明面上的事情进行得看似顺利,警方又问过季然和他妈妈几次话,连带着陆阔、唐越和陈霭也问过,当然没问出什么端倪来。
陆阔却仿佛从警察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不信任,他甚至都怀疑这都是自己的错觉了,是不是因为他自己对季然的不信任,导致了现在看谁都觉得谁不信任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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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一样了[重生]——Your唯(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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